“我今天見過然然了,她好像并不快樂。”白明月輕皺着眉,索性也不再隐瞞。她有點擔憂,但郁然然和季行風之間的事情,她并不了解,因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墨子寒聽懂了她的意思,唇角勾了勾,“商場無君子,季行風算是個有手段的男人。但私底下他是什麼人,我不是很清楚。不過……”
他語氣輕慢的道:“以季家的身份背景,郁然然嫁給他也不虧。”
“是麼?”他說得随意,沒想到白明月聽得就不舒服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要笑不笑的道:“就像當初的我一樣,對吧?”
墨子寒微怔,旋即挑眉似笑非笑,“墨太太,你一定要這麼對号入座嗎?”
白明月哼了一聲,有些不滿的收拾了東西轉身回了樓上房間。身後墨子寒看着她,眼裡有些無奈。到底她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放下心裡的那些芥蒂?
如果說他這輩子唯一覺得後悔的事情,那就是沒有早點看清楚他的心。如果早知道自己會這麼愛她的話,當初他們之間所有的不愉快,他根本就不會讓他它們發生。
不過,雖是這麼想,但對女人不經意間,偶爾對他流露出的些許小脾氣,墨子寒還是覺得有些好笑。夫妻一起這麼久,日子過得溫馨而平淡,難免需要一點别的情緒來作為調劑。
大概很多男人都是像他這樣吧,對于自己心愛的女偶爾沖自己耍的小脾氣,雖是無奈,但更多的仍是縱容和寵溺。因此,墨子寒略坐了會兒,覺得差不多了便上樓,打算好好和墨太太談談感情。
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蘇哲的電話。
“什麼事?”回來之前他們還見過面的,現在就接到他的電話,隻能是要緊的事情。
“墨少,那幾個人已經招了。如果他們沒有撒謊的話,指使他們去撞上官的男人,應該是墨潇然身邊那個助理的手下,一個叫夏國良的男人。”
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能讓這幫亡命之徒開口,他們自然是動用了不同尋常的手段。他們不敢撒謊,也沒有撒謊的機會。
聞言,墨子寒眸光瞬間冷凝,有些玩味的重複着這個名字,“夏國良?”
他似乎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還沒等他問,話筒那端的蘇哲已經回答了他的疑問,“他就是之前在上官集團做事,将标底洩露給建業集團的那個夏正良的堂弟。”
墨子寒眸光微閃,原來如此,難怪名字如此相似。
“人呢?”他沉聲問了一句。
對此,蘇哲也有些疑惑,“還在找,墨少,我擔心他應該是一早就逃跑了。上官景辰出事後不久,他便離開了建業集團,現在下落不明。我已經讓人去夏國良的老家打探消息。”
“嗯。”男人握着樓梯扶手的手指微微用力,眼底劃過一抹厲色,“蘇哲,你把那幾個人交給警察局,順便把消息透露出去。”
蘇哲一頓,旋即了然,“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墨子寒面色有說不出的冷酷。等了這麼久,終于有眉目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就看那個男人還能不能坐得住了。
而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手軟了。
翌日,晴空萬裡無雲,天氣依舊晴朗,卻沒有了大太陽。很涼爽的天氣,白明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身旁的齊芬見狀,有些擔憂的問道:“明月,你該不會是生命了吧?”
私底下人,她沒再叫她副總,這讓白明月自在了不少。
“我沒事。”就是覺得生完孩子後,好像體質差了許多。果然女人生了孩子,無論保養的再好,身體的損耗還是很大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婚禮舉行的現場入口處。因着這場婚禮,整個度假村的戶外場地都被臨時包了下來。除了到場的賓客,就連入住酒店的體驗的客人都有幸受邀出席這場婚禮。
“倒是省了好大一筆廣告費。”齊芬看着婚禮現場人山人海的場景,再看看四周浪漫而奢華的布置,既渲染了婚禮的氣氛,又無一不烘托出整個度假村的格調風情。
季氏旗下新開發的這家度假村酒店,是以愛情為主題的,針對的客戶群體大部分都是情侶。選擇在這裡舉行婚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場婚禮策劃背後的最終目地。
不過,她和白明月的想法一樣,婚姻對于女人來說都是神聖而美好的,一旦被沾染上商業利益這種東西,難免便變了味兒。
因此,白明月聽得出她話裡的嘲諷,以及頗有不平。
她沒接腔,隻是四下裡看了一眼,不由得蹙眉,“這麼多人,也不知道呆會能不能見到然然。”
齊芬也有些頭痛,她參加過不少婚禮了,但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麼盛大,又這麼人多的婚禮。她都不知道呆會兒,能不能擠到前面去,見證新郎新娘宣誓的幸福時刻。
當然,幸福不幸福的,她還是在心裡打了個問号。要不是白明月臨時通知她,讓她過來參加這場婚禮。她其實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郁然然那個莽撞又沖動的丫頭,居然這麼快就要結婚了。
而結婚對象,居然還是A市出了名的鑽石萬老五,無論外表還是身家,估計比他們墨少,恐怕還不遑多讓。齊芬隻要一想到這點,就不免又是驚歎,又是感慨。
郁然然那個丫頭,也不知道是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了。這是她得知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個想法,但是轉念想想季家是什麼人家,她又不免擔憂起來。
季家這樣的豪門媳婦,一定沒那麼好當啊。
兩人正四下邊看着,邊亂七八糟的想着,忽然有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穿過人群朝她們走了過來,“兩位是郁小姐的朋友吧?”
當先的那個男人客氣而禮貌的看着白明月,問了一句。
白明月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郁小姐應該指的是郁然然。身旁的齊芬已經開口,“是的,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郁小姐現在在休息室,兩位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随我過去見見她。”男人依舊很客氣的道,他微微側過身體,作了一個請的動作。
但是白明月冷眼看着他,沒有動,“你是季行風的手下?”
她問,語氣少有的冷淡。
對方見她氣質溫婉,原本客氣之餘,并沒太把她放在眼裡。此刻聽她話裡透着冷意,眼神有些犀利,不由一怔,下意識的點頭,“沒錯。”
話音剛落,白明月已經冷然的道:“既然如此,你怎麼還稱呼她為郁小姐?”她掃了一眼婚禮現場,臉色平靜,“難道她現在,不應該是季太太了嗎?”
白明月性格雖有些倔強,但更多時候溫和的,極少有這種語帶鋒芒的時候。齊芬看了看她,并未說話。
眼前的男人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臉色僵硬了一下,幹笑道:“這是季總的意思。”
季家對于這位準新娘,并不是十分接受的。男人話一出口,便已意識到不妥。有些事情雖然人盡皆知,季少看起來也似乎并不介意這些。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随意将這些事情說出去。
因此,男人說了一句後,便謹慎的住了口。但這,已足夠讓白明月猜到了幾分,齊芬也是結了婚的女人,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她自然也不難從這句話裡,猜出郁然然目前的處境,不由得有些氣憤。
“帶我們去找她吧。”白明月卻沒再說别的,面色淡淡的道。
“請。”男人立刻轉身,在前面帶路。
度假村很大,七拐八繞的,跟着走了約摸五分鐘的時間。白明月和齊芬才走進了一間豪華的酒店套房,郁然然已經穿好了婚紗,她盤起了頭發,化起了新娘妝,沉默的坐在房間大床上。
身旁圍着一群化妝師,她們各自忙碌着,時不時上前給端坐着的女人補妝。郁然然就像一具沒有生氣的玩偶一樣,任由他們擺弄着,臉上殊無笑意。
才剛走進去,她身旁的一個女人盯着郁然然的臉看了半天,忍無可忍的嗤的一聲譏笑出聲,“你這副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奔喪呢,哪裡有半點當新娘的樣子。”
真不知道,季大少爺看中這女人哪一點。别說她那根本不值一提的出身,論長相論身材,她跟自己比都差遠了,更不要說……
女人咬着唇,眼裡閃過嫉妒和不甘,更多的依然是不屑。
郁然然安靜的坐着,聞言連眼皮子都沒有擡一下。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她這連愛情都沒有就要被迫進墳墓了,可不就是奔喪的心情嗎?
但是這話,她不想說也懶得說。觊觎季少奶奶這個身份的女人多了去了,她見過太多早已見慣不慣了。
但是,走進來的齊芬立馬就不高興了,不管郁然然過得幸不幸福,今天始終是她當新娘子的好日子,竟然有人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是存心想要她難堪還是沒長腦子?
她走過去,故意擡手放在鼻子跟前扇着風,并擡高了音量,“啊,誰早上沒刷牙,說話嘴巴這麼臭。”
白明月:“……”
她發誓,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齊芬說話這麼損這麼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