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憑什麼這麼肯定,他們會放棄撤資的打算?”墨語久未出聲,聞言盯住他,美目閃過一絲冷芒。她想到了什麼,這次的撤資事件,一定是墨潇然在背後搞鬼。
否則的話,他何以這麼笃定。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暗中有所勾結。
墨潇然陰陰一笑,嘲諷的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墨總,不是誰都像你這麼無能的。”
墨語一滞,美麗的臉龐冷了幾分,眼裡閃過一絲怒意。她狠狠咬唇,不怒反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是嗎?就算他們收回撤資的決定,那又怎麼樣?對方如此言而無信,還有合作的必要嗎?”墨語冷靜開口,看向在座各位股東,“你們認為,他們還值得信任嗎?”
她沒有注意到坐在旁邊,負手旁聽的蘇哲,投在她身上深邃的目光。都被逼到了這個份上,她還能冷靜自持。男人眼裡有欣賞,也有心疼。換作是其他男人,隻怕早已無法堅持。
墨潇然立刻說道:“各位,我已經說動了王總和劉總繼續注資這個項目,請你們放心,我以人格擔保他們不會再變卦。”
不等他們說話,他轉頭看向墨語,神情冷诮,“何況,如果不是墨語沒有能力,他們也不會撤資。我奉勸各位仔細考慮一下,墨語到底适不适合繼續接管公司!”
這話擲地有聲,所有人都面色凝重起來,一時沒有說話。然而沒等他們出聲,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坐在隔壁休息室旁聽的李素潔終于忍不住,沖了進來。
墨語沒料到她會突然闖進來,一時驚住。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她已經站到墨潇然跟前,神情激動的指着他的鼻子,一臉不屑的罵道。
“你胡說什麼?我們家墨語不适合接管公司,難道你就适合了?一個私生子,還是個癱子,你也配?”
李素潔毫不客氣的挖苦道,激憤的臉上滿是鄙夷,絲毫不加半點掩飾。如此刻薄的話從她嘴裡吐出,會議室裡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墨潇然,連蘇哲都驚呆了。
墨潇然臉色陡然陰寒,額角青筋直跳,手背青筋暴起。他兩眼皿紅,已然在暴怒的邊緣。那些如有實質的目光投在他身上,不異于淩遲。
會議室裡死一般的寂靜,空氣就像凝固了一般,沒有人敢出聲。
……
蘇哲走出建業集團,給墨子寒打電話,“墨少,事情已經辦妥,合同已經簽了。”
“嗯,後續你安排人跟進一下。”話筒裡傳來墨子寒的聲音,一慣的低冷沉穩,仿佛沒有絲毫意外。
“墨少。”蘇哲看着黑着臉,幾乎是氣急敗壞的離開建業集團的墨潇然,繼續向他報告:“二少今天,也來了。”
話筒裡靜了幾秒鐘,顯然,這讓墨子寒有些意外。不過,他沒有多問,“回來再說。”
“是。”蘇哲挂了電話,狹長的眸子眯起,望着墨潇然僵直的背影若有所思。看樣子,墨潇然觊觎墨家财産的心思,并沒有減少半分。
蘇哲想起他剛才走進會議室的情形,分明是得意的,事實在志在必得的笃定。他之所以能這麼笃定,足以說明,墨潇然一直盯着公司,從沒有想過放棄。
這事與墨子寒無關,也用不着他操心。畢竟墨少早已放棄墨家家業的繼承權,可是事關墨語……蘇哲眸光逐漸凝聚,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此刻,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了。
他為什麼會那麼緊張她,對她的事情,那麼在意。
然而這時,正要上車離開的墨潇然突然扭頭朝他看過來,眼神就像毒蛇一樣,森冷陰毒。蘇哲瞳孔驟然緊縮,待要細看,墨潇然已經上了車。
“混蛋!”墨潇然摹然爆出一聲怒吼,精心謀劃了這麼久,到頭來居然竹籃打水一場空,這讓他怎麼能甘心。他狠狠咬牙,心裡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叫嚣。
墨子寒,我不會放過你,我絕不會放過你的!要不是他出手幫助墨語,他今天早就将墨語從總裁的位置上趕了下來。更不會受到她母親那個瘋女人的羞辱。
想起剛才受到的羞辱,這口氣他怎麼能咽得下去。墨潇然恨恨的盯着自己的膝蓋,渾身散發着強烈的恨意。然而,更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面。
就在他幾乎瘋狂的,一心想着要怎麼報複的時候,半路上接到别墅打過來的電話。墨潇然頓時瞳眸暴睜,目龇欲裂。他失态到幾乎從輪椅上摔下來,捏着手機的手指幾乎扭曲。
“那個女人逃跑了?”他怒不可遏,嘶聲厲吼:“你們是怎麼做事的?給我找,馬上給我找回來……”
男人氣得幾乎要發狂,兩眼充耳恨不能吃人。上官映雪跑了?她居然跑了!她怎麼可能會跑得掉!墨潇然難以置信,兇口劇烈起伏,回過神之後,他又驚又怕。
不行,他必須要找到那個女人,絕不能讓她回到上官家,絕不能讓她揭發他。墨潇然咬牙切齒,就像一頭受傷的猛獸,司機和助理看着他這副樣子,駭然失色,大氣不敢出。
上官家。
宣柔心正為今天的事情生氣,上官景辰居然還惦記着墨子寒的未婚妻,這讓她越想越覺得難堪。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惦記這樣的女人,怎麼能不讓她惱火。
“夫、夫人……”傭人就像見了鬼一樣,神色驚惶的沖了進來。
宣柔心吓了一大跳,撫着兇口怒聲訓斥:“慌張成這樣子幹嘛,你想吓死我?”
“大小姐回來了!”傭人失聲說道,看向門外,面色古怪。
“什麼?映雪回來了!”宣柔心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上官映雪了,聽到她回來,又驚又喜,連忙起身。然而,等她看到上官映雪在警察的攙扶下走進來的時候,不禁呆住。
她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女兒。她臉色蒼白的像鬼一樣,整個人瘦得幾乎脫了形,就剩一副骨架子。完全沒有了以前鮮活的模樣,一看就像被折磨過。
“媽,我終于回來了,救救我!”看到宣柔心,上官映雪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她撲了過去。
“映雪,映雪,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宣柔心震驚不已,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她意識的抱住上官映雪,她身上披着的衣服瞬間滑落在地,露出裡面單薄的睡衣。
裸露在外的手臂和皮膚,充斥着道道皿痕,看起來觸目驚心。宣柔心瞳眸睜大,驚得說不出話來。
上官映雪哽咽着,眼淚滾滾而下。送她回來的警察向她确認:“您就是上官映雪的母親?”
“我、我是!”宣柔心顫聲回道,抱着上官映雪。因為過度驚訝,她身體微微顫抖,聲音都變了。沒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失去了冷靜。
“您女兒到警局報警,她的丈夫涉嫌家暴。出于她的人身安全考慮,我們按照她提供的地址,送她到你這裡。”
……
上官肖邦和上官景辰聽說這件事情之後,同時趕到了家。醫生已經給上官映雪做了全面的檢查,她縮在房間裡,除了宣柔心誰也不肯見。
上官景辰萬萬沒有料到,上官映雪會受到墨潇然這樣的對待,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他咬着牙,握起拳頭一言不發,掉頭就要往外沖。
宣柔心一把拉住他,“站住,你要去哪裡?”
“我要殺了那個混蛋。”上官景辰兩眼通紅,表情兇狠,已然暴怒。
“不用了,你以為我會放過那個畜牲嗎?”宣柔心咬牙切齒,秀目眯起,“我已經報警讓警察抓他,這次絕不能輕饒了墨潇然這個畜牲,他竟然這麼虐待映雪。”
上官景辰痛心的看着上官映雪的房間方向,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也有無盡的自責。不管怎麼說,映雪是無辜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是那麼依賴他,可他卻因為親妹妹的事情,而一再冷漠她,以至于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都不知道。他猛地扭頭,一拳垂在牆上。
上官肖邦強撐着讓自己冷靜下來,女兒被虐待成這副模樣,他就算再冷靜,此刻也壓不住震怒,他點了點頭,同意妻子的意思。
“他對自己妻子下這樣的狠手,确實不能放過他。我會讓律師幫映雪提出離婚訴訟,墨潇然這個混蛋,他不配擁有我的寶貝女兒。”
上官景辰渾身一震,寶貝女兒?他嘴裡發苦,兇口堵得說不出話來。在父母眼裡,映雪才是他們的寶貝女兒。想到白明月,他心裡滿是苦澀。
他真不配當這個哥哥,兩個妹妹,他一個照顧不好。上官景辰垂手,頹然的站着。
宣柔心看他這麼自責的樣子,到底心疼兒子,忍不住勸他:“景辰,映雪的事情,你也别太自責了。他們之前還好好的,誰能想得到墨潇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她轉頭看向上官肖邦,憤怒的指責道:“都怪你,我早就說了讓映雪和墨潇然離婚,你就是不同意。現在好了,映雪差點被墨潇然打死,你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