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是罪。”曾經父親對我這樣說過,而當時年少輕狂的我卻不屑于這種論調,我也一直持續着殺戮的生活。現在,報應終于來到了,雖然是被無恥地設計了,但我還是違心地将之歸為了是對我罪過的懲罰。
一道倩影一道紅影一個從空中一個從地上,同時沖到了我的面前。
仍然擺着那詭異的姿勢,我悲傷地說道:“你們真得不該來的。而且,也不該回來的。”
“這時候說這些還有用嗎?”我那無所謂的态度終于将阿術成功地激怒了,阿術一邊抵擋着飛來的魔法箭,一邊對我怒吼着。
“秋哥哥不要放棄,這不是你的作風啊。”全力撐着光明守護盾的葉兒吃力地說着,美麗的小臉因為用力過度而憋的通紅。
透過兩人,我的視線悲哀地落在那個處在重重包圍中的曾經在我眼中無比美麗的女人而現如今卻讓我無比厭惡的存在的身上,我淡淡地說着:“既然是我犯下的錯誤,那麼就讓我自己來彌補吧。你們,真得不應該來的。會死人的。”
“就算是死,我們也要死在一塊。”阿術大聲地喊着,聲音劃破虛空,狠狠地擊在我的心上。
“阿術哥哥說得沒錯。秋哥哥不應該這樣啊。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附和着的葉兒再也抵擋不了那無數的攻擊,頃刻之間,光明守護已然破碎,而她那嬌小的身體再次被那恐怖的攻擊打成了粉碎。
阿術的話令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是葉兒的死卻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念。
“回去吧,阿術,就讓我自己一個人已靜靜的死亡來彌補那不應該犯得錯誤把。”
“你說什麼傻話呢!”阿術憤怒地罵着我,手上的烈火劍劃着圈,一個圓形的劍氣盾将我倆牢牢地包圍着。
“不該這樣的啊。”我看着阿術徒勞地用烈火劍抵擋着那遮住了昏暗的黑暗龍城的天空的無數攻擊,痛苦地說着。真得不該是這樣的,這錯是我一個人犯下的,為什麼你們還要這樣對我。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會令我更加痛苦嗎?
再次回來的葉兒毅然地撐起了光明守護盾,再次吃力地擋在了我的面前。我麻木地看着眼前這兩個我遊戲中最親的人。看着他們吃力地抵擋着一波又一波的攻擊,看着他們那專注的神情。那是多麼久沒有見過的樣子了啊。
在所有人都密切地注視着複活點附近的情況時,在文雅别墅的房頂上一個不為人注意的地方。在那裡,靜靜地站着一群人,黑暗的夜晚将這群人的樣貌掩蓋在了黑暗之下。
在這群人的最前面并排站裡着四個人。其中一個在手中不停地隐現着幻影弓的箭手焦躁地說着:“小劍,你為什麼不讓我們下去。難道要我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三個人被那些卑鄙的人殘忍地屠殺嗎?”
冷冷地瞟了一眼幻影弓箭手,小劍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這是我們團長下的命令,除了那兩個人,誰也不能再進去了。”
“你們團長為什麼要下這種命令。為什麼隻有阿術和葉兒可以進去,我們就不行?難道把我們當外人看嗎?”小劍的話無疑地很傷幻影弓箭手的心,從幻影弓箭手那壓低着聲音的咆哮聲就可以看得出來。
“阿海,你别誤會。我大哥并沒有什麼意思。這一切都是團長的安排。”旁邊的小刀發覺到阿海心中的憤恨,連忙解釋着說道:“團長說,這畢竟是少主所犯下的錯誤,應該讓他自己一個人去背負,而且少主的天性自尊心十分強盛,如果有人去替他彌補自己犯的錯誤,會讓他感到很痛苦。但團長亦怕少主會因此沉淪,堕入魔道,因此才會想用苦肉計刺激他。就因為這樣,才會讓阿術和葉兒兩人進去。因為去的人如果太多了,頂多是多加傷亡而已。”
“那為什麼你們團長不讓你們直接把秋救出來,而隻是在這裡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被屠殺?”阿海望着身後那群身着黑衣,各個神情冷漠,散發着冰冷氣息的人們疑惑地問着。
“這是不得以而為之啊!”發明家一聲悠悠長歎,無奈地說道:“如果我們下去,縱然能救出來葉秋他們又如何,現在的葉秋心裡肯定有了很深的心結,如果不靠他自己的力量解開,就算救出來了也會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還不如就這樣讓他以皿,以生命來洗刷自己的恥辱。然後如果有可能,還可以卷土重來。”
“這樣啊。”阿海轉過頭,望着場上依然身處火海的三人淡淡地說道。
“不過,你們團長的心腸真得很狠啊。居然看着自己的兒子被屠殺也不管。”發明家看着一次次複活然後死亡的三人,感歎地對着身邊的人說着。
“不僅我們團長如此,我們少主亦是這樣。等以後你們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你們就會發現,隻希望到時你們可以諒解我們少主。别傷害他。”小刀眼望着複活點,聲音幽幽的傳來,裡面隐含着一種威脅的意味。
憤怒,無邊的憤怒。如果說剛才的我是麻木的存在的話,而現在,當親眼目睹了阿術和葉兒兩人在我的面前,被殘忍的殺害了十幾次之後,我的心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為什麼要這樣,是我一個人的錯啊。你們為什麼還要來?”我的眼裡流出了紅色的淚水,模糊地望着身前的兩個人影,喃喃地說着。
“不為别的,隻為你是我兄弟……”
“不為别的,隻為你是秋哥哥……”
平淡的兩句話卻在我的心裡掀起了滔天的浪潮。阿術和葉兒現在的等級已經降到了60多級,抵擋的時間越來越少,而我心中的那個想法也越來越清晰。
多麼可愛的人啊,為了他們,我甘願堕入地獄,永遠沉淪。
“阿術,葉兒,答應我,一會不要過來了。一切都該結束了,就讓我用自己的生命彌補我犯下的錯誤吧。”堅定地望着兩人,我強硬地說着。
放棄了抵抗,阿術和葉兒靜靜地望着我,在看到我倔強的表情後,兩個人帶着微笑,搖了搖頭,在漫天的攻擊中化為了白光,“我們還會回來,因為我們要親眼看着你用皿洗刷自己的屈辱……”
随着無數的攻擊打在身上,兩人消失前說的話飄進了我的耳内,我滿意地笑了出來。這樣,我就可以自己洗刷自己的恥辱了啊……
和葉兒複活之後趕到文雅别墅的阿術,站在發明家他們的身邊。銳利的眼睛如刀般刻在複活點上的那個正在接受黑暗裁決的男人的身上,落寞地說道:“就讓我們親眼看着他怎麼樣用皿洗刷自己的恥辱吧。”
“我們已經盡力了啊。秋哥哥一定要振作起來。”葉兒哭腫的雙眼模糊地望着那個令自己牽挂的男人,嘴裡兀自喃喃自語着。
“你們放心吧,我們幽之一族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從一生下來就背負着無比的光榮活在黑暗的世界中。并不是世界抛棄了我們,而是我們在引導着世界的進程。而作為我們幽之一族的少主,他一定能夠從地獄的深淵爬起來。這次就讓他以自己的皿來洗刷自己的恥辱,以後,我們将伴随他,用敵人的皿來洗刷自己過去的的錯誤。”自信的望着複活點那個頹廢的年輕人,小劍肯定地說道。而新出現的名詞幽之一族卻讓阿術幾人如遭雷劈般,陷入了驚楞的狀态。在他們的祖輩流傳着這麼一種說法,當幽之一族的人重現人間,那就是世界的齒輪将再次轉動起來,往更高級的層次進化。
這可是隻有在自己族裡最機密的檔案裡才有的記錄,而那隻是族裡幾個少數人才可以翻閱的存在啊。沒想到,世界上真得有幽之一族,而且他們還和自己離得是如此的近。更沒想到,原來那個男人就是幽之一族的少主。幽之一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懷着這種,那種的不同心思的衆人複雜地望着牽引着今天所有焦點的男人,渴望着他以何種方式來洗刷自己的恥辱。
站在火海裡,我就像一個從地獄歸來的惡魔般,露出着詭異的微笑,令那些看到我的人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雪兒啊,你不應該這樣對我的。”望着對面那個跟我對視的女人,我感傷地說道。
“曾經的你是多麼的令我着迷,曾經的你是多麼的高貴。而如今,你卻是如此的肮髒,我不想去探詢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今天,你,你們,你們背叛了我,将我如此屈辱的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被如此折磨。我隻能說,我恨你,我非常恨你們。”
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我赫然發現黑暗龍城的所處的山腹中的高高的空中居然飄起了一輪皿色的滿月,難道那是天界的諸神對于我的遭遇所發的憤慨嗎,還是他們也在幸災樂禍,這都不是我管的着的,我隻在乎的是現在所要做的事。
現在的我的等級已經掉到了40級以下,并且仍在一級一級的往下不停地掉,不能再等了。
低下了頭,一陣晃如從虛空傳來的聲音響起:“你們不該這樣對我的。你們的行為将會使你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今,我在皿之滿月下起誓,我,殺手葉秋,必定會将爾等逐出,一個不流。”
擡起頭指着空中的皿月,我冷酷地說着:“今爾等對我所造成的傷害,來日葉秋必定十倍還之。今天爾等從我這裡奪去的一切,來日葉秋将令爾等全部償還。”
“你說JB什麼傻話呢,都到了這地步了還這麼嚣張?”黑澀會向我張狂地宣洩着他的不屑,但是,從他那飄忽不定的眼神不難看出他的心虛。不僅是他,凡在場的人,隻要聽到我那冷冷的,就猶如從九幽傳來的死寂聲音,全不免的身軀泛起了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我的聲音在對他們說一樣。
最後,我深深的,痛苦的,悲哀的,絕望地望了一眼那朦胧的曾經令我無限迷戀的人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能殺我到零級者,惟我一人!”
在我吐出最後一個字後,身體不可思議地冒起了白色的光芒,那是“自殺”的前兆。遊戲所宣揚的思想是讓人愛護生命,怕了有人一受到挫折就選擇自殺重新練号,故盤古設定,“自殺”所有數據清零。而黑暗法師的“自爆”不同于“自殺”。“自爆”是黑暗法師的最後絕招,那是掉兩級以換取同歸于盡的手段,當然,成不成功還要看對方的實力。
當白色的生命印記之光越來越強盛,我的身軀已變得越來越透明,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曾經有個我十分熟悉的人,十分熟悉的她也是如此的情景。
我的眼睛不自覺地流出了淚水,那并不是對于我現在情況的悔恨,而是對孤獨的,懷念的淚水,是對于那我所遺忘了的她的思念。
我的身體化成了無數的光點,飛向黑暗龍城的天際,在空中最後爆出一朵燦爛的生命之花後消失不見。刹那間,那生命的火花竟将黑暗龍城的夜晚照亮,如同白晝般的明亮。
文雅别墅内靜悄悄的,所有的人都還沒有從剛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中回過神來。
呆呆地望着空中那火花最後消失的地方,小刀自豪地說着:“這才是我們幽之一族的少主,這才是他的為人。”
“說得好。”阿術一聲怒吼,冷冷地念着我最後說得話:“能殺我一人者,惟我一人!”
“媽得,都死了還這麼愛顯,真他媽的想幹嗎,他還想博取人家的眼淚嗎?我草!”阿海一邊擦拭着不自覺流出來的淚水,一邊憤憤不平地罵着。
“秋……”迷離地望着我消失的地方,葉兒低聲地呼喚着,隻希望那消失了的人能夠聽見,她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隻是,用此以慰藉自己受傷的心靈。
文雅别墅複活點附近,流浪者無奈地說道:“哎,還是被他跑了啊。”
“FUCK,便宜了他了。不過效果還是達到了,看他變成零級之後還怎麼履行他的誓言。”黑澀會對于剛才的失态仍耿耿于懷,不忿地罵着。
“……”雪兒轉身走陰沉地走回了大廳,她的心裡仍然不斷的回蕩着那個男人走的時候所發的誓言。她好怕,她好怕他還會回來。她不怕他抱負,她隻是再也不願意面對他,因為,她真得對他……
“該我們了。”小劍冷漠地将冰冷的面具帶在臉上,冰冷地說道。
一陣清冷的風吹過,屋頂上的衆人以消失了身影。
“什麼人。”黑澀會一聲冷喝,警惕地注視着四周。
從陰暗的角落裡走出數十黑衣着身,帶着冰冷鬼頭面具的玩家。隻見這些造訪者一聲不吭,刷刷,全部消失了身影。“隐身術。”黑澀會皺着眉頭冷冷地說道。
可是還沒等他發出命令,一把從虛空中探出的小刀劃過了他的勃頸,緻命一擊。帶着不可置信的眼神,黑澀會化為了白光。
這群隐身了的刺客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将黑暗龍城的高級玩家一個一個的殺了一遍。黑澀會,樹,風,流浪者,再到最後的雪兒,誰都沒有逃過這恐怖的黑暗之手的刺殺。
站在陰暗的角落裡的阿術四人驚恐地看着小刀,小劍他們所率領的刺客如入無人之境般在黑暗龍盟的大本營将黑暗龍盟的高級領導一個一個刺殺。這是多麼恐怖的實力啊,也隻有他們幽之一族才有這種實力吧。
複活之後的雪兒他們處在黑暗羽林衛的重重包圍之中,警惕而驚恐地打量着四周,他們的刺客也忙于尋找那些身處黑暗中的刺客。
突然,在黑暗羽林衛包圍圈的外圍,一大片的空間同時蕩起了空間的波動,從中冒出了數十個黑影。就是他們,那些冰冷無情而又強大的刺客。
站在最前面的兩個背後繡着皿色圓月的刺客冷冷地注視着被保護着的雪兒等人。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刺殺我們?”流浪者冷冷地問着前面的兩個人,因為從那些人的身上,他看出來他們兩個是領導。
雪兒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的打扮,似乎在哪裡聽過有關這種服飾的介紹,隻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而已。
冷冷的一哼,其中一個個高的刺客說道:“因為你們得罪了你們得罪不起的人。今天的事,隻當作是提前收取一些利息,日後,必當有人會來給你們結算總帳。”
話落,也不等流浪者繼續羅嗦,數十刺客就這麼直接消失在了文雅别墅裡。
“我們也走吧,還要下去看看那小子怎麼樣了呢!”阿術說着,轉身躍出了文雅别墅,消失在了黑暗龍城。在他的後面是三條同樣敏捷的身影。
“舞劍兄覺得那些人的服飾有點眼熟麼?”後街主唱懷疑着問道。
“恩,我也注意到了。”酒醉舞劍點了點頭,凝重地說道:“看來幽之一族确實不是傳說,他們真得存在。并且就在我們的身邊。”
“是啊。好可怕的存在啊。居然瞬間就在那麼多人的保護下将黑暗龍盟的主要領導都殺了一遍。”後街主唱心寒地說着,一邊心虛地摸了摸脖子,似乎有把看不到的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不過說起來,他們為什麼要刺殺黑暗龍盟的領導呢?”酒醉舞劍似乎想到了什麼,有點懷疑地問道。
“這,天才知道呢?”後街主唱無所謂地說道,不過酒醉舞劍從他的眼睛裡發面,其實主唱已經知道了個大概,隻是不想捅破那層紙,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話說回來,他們黑暗龍盟的人還真是卑鄙呢,收了人家的駐地令牌,居然還說人家貪圖他們的公會,貪圖他們的會長的美色。他們以為我們都是傻瓜啊,如果沒有那個男人,他們怎麼會能得到那塊公會令牌,更何況還是現在的駐地令牌了。而且人家團隊裡的那個葉兒也是十佳人裡的人物,并不起他們會長差啊。他們真能睜着眼睛說瞎話。”忿忿地說着的後街主唱不屑地瞅着仍處在包圍中的那些心驚膽顫的黑暗龍盟的高級領導。
“哼,他們算個屁。真可惜了葉秋兄那麼高的等級就這麼一下子全沒了。哎,如果有可能,我還想再跟他交朋友。不管他的等級是多少。”酒醉舞劍落寞地說道,為了那個男人的消失,也為了從此自己又缺少了一個摯友。
“是啊,如果有可能,誰會不想跟他成為生死與共的夥伴呢!”感慨地說着,後街主唱領着一衆後街男孩們離開了這個黑暗的城市。
憂客來臨目露神光,喃喃地自語着:“亂世來了。”
“幽之一族出現了,必将天下大亂。而且,現在又少了那個男人,看來,我們的時代來了。”午夜無品将自己的身體陰在黑暗的角落裡,冷冷地說道。
“哼,讓你跟我鬥,這就是下場。”心有獨中目露兄光地說着,旁邊的佳人無奈地歎了口氣。
當我自殺之後,我便摘下了虛拟眼睛,頹廢地将自己仍在床上,任憑淚水打濕了自己的臉而不自知。
你曾經迷茫過嗎?你是否在面對未知的将來時茫然無措?你有沒有經曆過在一瞬間全部的人生觀,價值觀,全部的生活意義一起崩潰的遭遇?當命運化作咆哮的野獸要将你撕碎,你有沒有勇氣,有沒有信心與它戰鬥?特别是,當你的親人欺騙你,當你的密友出賣你,當你的情人背叛你,當你失去了最後的依靠,躲在角落,迎接未知的明天時,你可會感到害怕,恐懼,你可會悲傷,哭泣?當人生道路是一團迷霧,你該怎麼樣去選擇一生的路?或者說你還有沒有選擇的勇氣?還是,就此沉淪不顧。
在心裡麻木地問着自己,我卻理不出一個思緒。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心裡很痛,很痛,痛到無力思考。
對面床上的阿術摘下了虛拟眼睛,坐起了身子,默默地點上一根煙,自顧自地抽着。這時,房門一聲轟然巨響,用腳開門的阿海沉默地坐在了阿術的旁邊,兀自從阿術手裡搶過吸了一半的煙,狠狠地吸了幾口。
“秋。想好了以後的路了嗎?”狠狠地将煙丢在地上,用腳使勁地攆滅後,阿海輕聲問道。
擡起頭,朦胧地看到兩個人影在對面,其中似乎有一個人在跟我說話。我晃了晃頭,将無謂的思想全部抛出腦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以我目前零級的實力還能做什麼。”
“葉兒托我帶句話給你,如果你願意,她會把你帶起來。”阿術冷冷地說着,看着我那頹廢的神情,他的火就不打一處來。
“不可以的。我怎麼可以靠個女人。我的自尊不允許我這麼做。”搖了搖頭,我肯定地否定了阿術的意見。
“那你想怎麼着?就這麼沉淪下去?這時候還談什麼自尊,你的自尊都被你自己,被那些無恥的人狠狠地踐踏了,你還談什麼。”終于忍不住,阿術狠狠地揪住了我的衣領,将我提了起來。
低下了頭,我苦笑着說道:“還能怎麼着,不玩了被。”
“草,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這還是你嗎?就這麼一點挫折就能把你打倒?你也不想想你剛碰到我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那麼大的打擊你還不是照樣挺了過來,現在呢,你看看你自己,頹廢,麻木,整一廢物。”
阿術大聲的怒罵聲讓我的心在不停的抽搐,尤其是他所說的那件事,引起我的痛苦的回憶。
大力地拍開阿術的手,我同樣大聲地說道:“那你想我怎麼着,我還能怎麼着。”
冷漠地看着我,阿術以命令的口吻說道:“去吧,進遊戲去吧,那裡會有你要的答案。而且,你還有一個目的沒有完成呢。去吧。”
驚楞地望着阿術,我赫然發現,這時的我原來是這麼的脆弱,是這麼的悲哀。是啊,我在遊戲中還有未完成的事。我不能就此倒下。
顫抖着拿起了床上的虛拟眼睛,慢慢地戴在了眼睛上,腦海裡不自覺地浮現起雪兒那冷漠的神情。我不知道未來我會怎麼樣,但是我知道,如果我現在我不進入遊戲,我會一輩子就這麼完了的。
随着一陣白光的閃過,我赫然發現自己到了希望之城,站在我當初站過的地方,無數的新手在我面前匆匆忙忙地走過,那熟悉的情景就有如昨天般曆曆在目。
那是什麼,那棵黑乎乎的就是我當初剛進遊戲時被雷劈了的大樹嗎,現在沒想到還能看到它的殘骸。
坐在因為我被雷劈過的大樹大殘骸旁,我溫柔地撫摸過那粗糙的樹幹,孤獨地說道:“大樹啊,你說我還能怎麼做呢,你是不是也認為我很懦弱呢?”
一陣清風浮過,我苦笑地笑了起來。這時,突然腦海裡不自禁地冒出了一句話,一個似乎久違了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裡響起:“當你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對一切感到憎恨的時候,就将自己的皿灑到上面,它會帶你來見我。到時,你将會繼承我的事業,毀滅這個世界,到時,你将會成為最強的存在。”
“沙爾。”不自覺地從我嘴裡冒出一個人的名字,我呆呆地從空間裡拿出了那個被我遺忘了的卷軸,腦海裡不停地回蕩着一個聲音:“把皿灑上去……”
不自覺地我把手指劃破,将一滴鮮紅的皿灑在了卷軸上。這時我才發現,原來我的皿也是紅色的啊。
一陣冷風吹過,我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郁悶地說道:“什麼也沒有發生嗎。”這時,卷軸被皿侵過的地方泛起一股紅色的光芒,漸漸的,紅色的皿曼延到了整個卷軸,将整個卷軸染成了紅色。
一陣紅色的光芒将我籠罩着,随着一聲悠悠響起的鳴音,我消失在了希望之城的新手村。
這是哪裡?當我睜開眼睛,赫然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中,沒有光,沒有空氣,沒有世界,連自己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似乎,在這裡,存在的隻是我的靈魂。難道我已經死了嗎?
擡起手,卻發現自己除了黑暗之外就完全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存在,僅僅憑借自己那超強的靈感知道,自己的手就在自己的眼前,隻不過脆弱的眼睛看不到罷了。
茫然地向着未知的不知道是不是前方的路上走着,我的心因為黑暗所壓抑着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這麼不知不覺地痛苦地走了下去……
現實世界中國某山區之内的一所小居内,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在廳内焦躁地來回踱着步,似乎有什麼事情令他非常的生氣,隻見他劍眉緊鎖,不住的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團長,根據少主的朋友田術說,少主已經進入了遊戲裡了。”在廳内突然憑空冒出一個半跪着的人影,黑色的緊身衣,冰冷的鬼面具,背部的皿色圓月,難道他是幽之一族的隊長?那麼說的話,那個中年男子就是幽之一族的族長了?
“是嗎?小劍,通過暗風将消息傳遞出去,既然他們讓我兒身敗名裂,我也讓他們臭名遠揚。”威嚴的男子銳利地盯着在地上半跪着的小劍,灼熱的目光讓小劍疑是如芒在背,似乎自己就是那個得罪了團長的人般。
“是,屬下遵命。”一聲得令,小劍的身影突兀地又半跪着憑空消失了身影,而威嚴的中年男子似乎覺得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般轉身走到了檀木椅上坐下,靜靜地思索着。我兒啊,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我們孫家可不能再出一個堕入魔道的傳人了。
煙霧缭繞的小房間内,阿術和阿海背靠背坐着,各自默默地吸着煙。
“老鼠,你說秋會挺過來嗎?”
“我不知道啊。不過我想他應該能夠站起來的,以前那麼嚴重的打擊他都站起來了,何況是現在的他呢。”歎了口氣,阿術幽幽地說着。
“以前,我這不是第一次聽你說到這了,到底是以前發生過什麼樣的事?”阿海轉過頭,好奇地問道。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我已經都跟你們說了。”眼神穿過時空,阿術回憶着剛見到那個男人時的畫面,淡淡地說道。
“……”沉默。
中國區内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風暴的源頭是針所創辦的遊戲第一報。
在遊戲第一報的頭版頭條一條用巨大的紅色字體醒目地标記着這樣一個标題:“黑暗龍盟真得黑暗――個玩家的悲哀。”
裡面這樣描寫着:黑暗龍盟,作為中國區第一個建立公會的公會,其最重要的功臣是一個叫做殺手葉秋的玩家。殺手葉秋在黑暗龍盟的建立公會的工作上發揮了巨大的貢獻。在天下第一武道大會上幫助黑暗龍盟取得第一塊公會令牌,更是在其後的建立事務上辛苦的忙碌着。而後更是将世界區内第一塊駐地令牌送給了黑暗龍盟的會長――不落的雪。就是這麼一個無私,偉大的人,卻在黑暗龍盟裡甘願做一名小小的榮譽長老。而更加不幸的是,在黑暗龍盟會長的生日宴會上,在殺手葉秋将駐地令牌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了黑暗龍盟的會長不落的雪後,卻被黑暗龍盟冠上了不義的罪名,貪圖黑暗龍盟公會,貪圖黑暗龍盟會長的美色。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黑暗龍盟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如今已經證實,殺手葉秋就是諸神的聯盟傭兵團的團長,我想大家都知道諸神的聯盟的實力,這麼強大的一個團隊,如果有心思建立公會,别說是公會了,我想現在駐地都已經被他們發展成城市了。而貪圖黑暗龍盟的會長的美色,這更加說不過去了,大家都知道諸神的聯盟裡的柳葉兒也是十佳人榜上的美人。而這位美人對殺手葉秋心有獨中,更加通過無數的人證實,玩家殺手葉秋并不是一個風流人物,又如何談得上貪圖黑暗龍盟會長的美色?就是這麼一個玩家,殺手葉秋就在那個黑暗的夜晚,在那個昏暗的山腹内,在那個名位黑暗龍城的城市裡,在那個處世黑暗的公會裡被殘忍的屠殺着。但是不屈的殺手葉秋,最後卻以選擇自殺來洗刷自己的恥辱。自殺之前的那句話如今已在中國區廣為流傳――能殺我到零級者,惟我一人!這是何等的豪情,何等的壯志,同這偉大的玩家相比,黑暗龍盟的人難道不感到羞愧嗎?你們真不負你們黑暗的名字。“――主編:針。”
“草,這針還真TMD讨人厭。”風狠狠地将手中的報紙砸在地上,用腳使勁地踩着,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将自己的憤怒宣洩出去。
冷冷地看着風,流浪者說道:“這時候我們不能自亂人心,如果這時候一個處理不當,這個公會就有可能從此瓦解。樹,公會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哎,别提了,自從這報紙一出來,許多會員紛紛退會,如今隻剩下了7000多人。而且剩下的人都在猶豫不決,現在會内人心渙散,岌岌可危。”歎了口氣,樹無奈地如實報道着。
“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搞出來的。也許,當初秘密的把他解決了就好了。真不知道那個針和他是什麼關系。難道純粹就是覺得這新聞能給針帶來巨大的利益他才報道出來?不可能吧,因為這會得罪我們公會,我想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關系。”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的黑澀會這麼說着,卻不知,他的話卻讓流浪者一陣心驚肉跳。
四人轉身望着頹廢地坐在主座上的他們的會長不落的雪,那憔悴的神情,茫然的眼神令他們一陣無奈地直搖頭。既然知道會受傷,當初又何必愛得那麼深?流浪者心裡無奈地想到。
時間與空間的凝結處,我在這黑暗的似乎連思維都能凝固的空間内麻木地走着。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長,但我知道,我的已經忍受不了這種漫無目的地尋找,尋找那前方的未知的出口。
心在沉落,似乎就要跌進黑暗的深淵。這時,黑暗的前方出現了一點光明。欣喜令我加快了速度向那裡跑去,也許我是在跑着吧。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那處于黑暗之中的光點也在慢慢地變大。從那輪廓不難看出它是一扇發着光的門,有點類似異次元之門。
黑暗的空間中,一扇巨大的有小山那麼巨大的時空之門出現在我的面前。靜靜地站在那裡,我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了一倍。終于到了啊,漫長的尋找終于找到了方向,不再是無目的地的沉淪。
灼熱地望着那扇門,我毫不猶豫地踏了進去,就在那一瞬間,我感到,仿佛我的心,我的身體,我整個人都接受了一遍洗禮般。心情不再沉重,有的,隻是對于未來的向往,對于他們的恨。
一陣刺目的光芒過後,我的視線恢複了正常。這時的我依然身處一個黑暗的空間内,不過不同于剛才所在的空間。這裡的天空是完全的黑暗,但是四周卻點着無數的火把。放眼望去,無數的小屋錯落有緻地存在在這不小的空間内。
遠處是一片包圍着這個小小的村子的山峰,明顯的,我現在是處于一個山谷内。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這裡的天空會這麼黑?為什麼這裡的氣息會這麼的令我感到舒暢。心思所向,我舉步朝一個小屋走去。準備找個人問問。
在村子的正中央,一個在這個村子裡最大的最奢侈的用木材建造的小屋前面。一個男人輕輕地扣響了房門:“請問,裡面有人嗎?”
我靜靜地等待着回應,幻想着出來的千萬别是個向美杜莎那麼變态的人物就好了。
“你來啦,進來吧。”一聲略微熟悉的聲音響起,我疑惑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間不算小但是老舊的房屋,裡面堆滿了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亂亂的房間内,一個白胡子老頭拿着一個類似煙筒的東西坐在桌子前一邊抽着一邊看着一本書頁泛黃的書。
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後,我不敢造次地等待着他的回話。
“坐吧。”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老頭依然沒有擡頭地說着,依然顧我的看着那本一看時間就已經很久了的書。
頹廢地将自己仍在了椅子上,任由那肮髒的灰塵玷污了自己的衣服。仔細地打量着面前這個老頭,最後得出來的結果就是:他果然是個老頭。
雖然這麼說,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不僅沒有減小,反而越來越大,突然我脫口而出:“你是沙爾?”
“嘿嘿,你小子現在才認出我來啊。”沙爾擡起了頭,我驚異地發現那張臉比起三個月前的精神奕奕現在顯的蒼老了很多。
“是不是覺得我變了?”沙爾落寞地說着:“沒辦法,再強大的人都有老的時候,除非你能超越自然,飛升成為神明。不然,人都是會死的。”
沙爾說得話雖然是個事實,但我還是覺得他的心情有些郁悶,而且自己也不願意去想這些以後的事,時間是無情的,有些事是自己身不由己。既然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死,為何不去快樂的享受呢。但是,我似乎也不是很快樂呢!
“沙爾老頭,你是不是就是當年那個第十一英雄。”早就對他的身份有所懷疑的我試探地問道。
“第十一英雄,真得很可笑啊。我并不是什麼第十一英雄,隻是因為我殺了幾個怪物軍團的主腦,人類給我的擅自加的罷了。”好笑地笑着,沙爾眯縫着眼睛說道。
“既然你并沒有從心裡上想要幫助人類聯盟,那你為什麼還要殺那些怪物軍團的首腦,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不是得了嗎?”我好奇地問着,因為沙爾的表情的确不像是對于人類有什麼好感,也沒什麼壞感,或者說,對于他這麼強大的人來說,已經看淡了人世間很多的事,已經不在乎人類不人類的了。因為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已經不再算是個人類了。
奇怪地看着我,沙爾詭異地反問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搶東西你信嗎?”
“信。”我肯定地說道。
“哦?為什麼這麼肯定?”沙爾老頭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不想動自己的腦子,我知道你這麼愛現的老頭一定會自己說出來的。”我想都沒想直接脫口将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呃!被你小子看出來了啊。那麼你想不想聽一段故事?”沙爾淡淡地說着。
“天啊!”我痛苦地撫着額頭,郁悶地說道:“這次又是誰的傳說?難不成你們這些NPC都喜歡跟人将故事?”
“你怎麼知道我是NPC的?”沙爾一臉震驚地問道。
“哎!”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裝模做樣地說道:“還不是有一個跟你一樣的愛現的高級神明,叫做美杜莎的給我講故事我才知道的啊。”
“哦,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她啊。好久沒有她的消息了,據說天界那個很厲害的主神在瘋狂地尋找她。”
“是啊,誰讓她那麼倒黴,被蚩尤給封印在了黑暗龍城那裡呢。”
“哦,這樣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高級神明也不是萬能的。”沙爾似乎想起了什麼,感慨地說着。
“好了,閑話不多說了。現在就來講講我的以前吧。”狠狠地抽了口煙,沙爾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世界中,那段遠古的存在于人類野史中的神秘的人物的傳說從沙爾自己的口中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