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年歲越大,就越厭倦打打殺殺的生活。
以前,疤爺是不敢有娶妻生子的念頭,因為老婆孩子都是累贅,指不定什麼時候被仇家抓去,反過來害了她們。可現在不一樣了,小日子舒坦了,年紀也大了,疤爺就産生了找個老婆,給自己傳宗接代的念頭。不過,他可沒敢聲張,隻是偷偷地找了一個女大學生,還真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敢經常去看望,生怕會被人知道,害了她們母子。
等到了晚上九點多鐘,他從碧海雲天中出來,連個保镖都沒帶,就駕駛着車子,趕往隐秘的小窩,這才是他真正的家。
水韻新城小區,位于西郊,人工湖旁邊。旁邊有廣場,湖的四周綠樹成蔭,湖水中荷花遍布,每當清晨,盛開的荷花,散發出來的濃郁清香,在小區裡都聞得到。應該說,不管是從地段、環境來說,都是很不錯的。
疤爺的老婆和孩子,就住在這兒。
白天,疤爺一趟都沒來過,小區的居民都以為那是一位單親媽媽,帶着孩子一起生活。又有誰會想到,這對母子竟然就是在西城區,覆雨翻雲的疤爺的老婆和孩子呢。
在單元樓下,疤爺把車子停好了。
他剛剛從車上下來,就感覺身子一冷,一個黑衣人狠狠地劈刀上來了。他下意識的一縮下頭,當!短刀劈在了車門上。緊接着,那個黑衣人又連續地劈刀,不給疤爺任何喘息的機會。
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疤爺的反應也夠快的。他随手打開車門一擋,從車座上抓起了一把砍刀,反手就劈了出去。當!二人的刀子彭在了一處,那黑衣人往下一挑,疤爺的小腹上,當即飙射出來了一股鮮皿。
很久沒遇到過這種生死一線的場面了,疤爺仿佛是沒有注意到傷勢,緊攥着手中的砍刀,身子微弓,做好了随時開戰的準備。在他的對面,那個黑衣人的腦袋上也戴着頭罩,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他是誰。
看來,想要從對方的身體特征,看出對方的身份,是不太可能了。
疤爺喝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那黑衣人也不答話,再次飛撲了上來。
疤爺也不是吃素的,雖然這些年荒廢了不少,但生死關頭,爆發出來的潛力也不容小觑,一把砍刀上下揮舞,把身周護得風雨不透。可惜,好多年沒動手了,年歲又大了一些,一個躲閃不急,身上又被劃了兩刀,但皿液中流淌的野性和狠辣,讓他拼着受傷也在黑衣人的左臂上,劃了一刀。
“嗚嗷,嗚嗷……”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突然由遠及近地傳來來了。
那黑衣人有些緊張,章法頓時就亂了套。
機會啊!疤爺大吼了一聲,砍刀揮舞得更快,更兇猛。當!再一次的格擋下,黑衣人終于是承受不住,連手中的短刀都掉落在了地上。而他?也讓疤爺一腳給踹翻了。
吧嗒!一部手機從黑衣人的口袋裡滑落在地,他估計也是沒有發現,順勢翻滾,躲過疤爺的一刀,跳起來拔腳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疤爺大口喘息着,拄着砍刀,雙腿都直打顫。
歲月不饒人呐,這次險些就丢掉了小命兒。
警車,終于是趕了過來。在車燈下,疤爺不自覺地把目光,落到了地上的那把短刀上。
“咦?”
疤爺皺皺眉,彎腰撿起短刀,一顆心頓時就是涼了半截。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但還是借着燈光,緩緩拿開擋住刀柄的手,上面清晰的刻着一個‘川’字。
真的是他,真得是他……
疤爺眼眶一陣濕潤,心口卻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這正是馬清川的刀。當時,馬清川才十一二歲,整天和那些乞丐混在一起,吃不飽、穿不暖,是他把馬清川帶回去,撫養長大。
本來,他還想着再過幾年,就把西城區交給馬清川管理,自己帶着老婆孩子,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呢。可現在,馬清川卻拿着這把疤爺送給他的短刀,反過來刺殺他,這種親人的背叛,着實讓疤爺心痛不已。
不,不一定是他,我待他不薄,他怎麼會殺我呢?
就在這個時候,警車在疤爺不遠處停下,幾個警察跳下來,端着槍對準了他,大聲道:“把手裡的武器放下,雙手抱頭,蹲下!”
“當啷!”疤爺把砍刀一扔,渾不在意的掏出煙來抽上一根,緩解一下緊張的心神,故作輕松道:“剛才有人刺殺我,我是正當防衛。”
一個女警走上前,大聲道:“你說正當防衛就正當防衛呀?趕緊的,把手舉起來,快點。”
“彭警官?我是西城區的疤爺,你難道不認識了?”
彭凝華走上前仔細看了看,嘲諷道:“喲,還真是疤爺,在你的地盤,還有人敢對你動手?我看,那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疤爺自嘲道:“常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都習慣了。”
“隊長,地上有一部手機。”
“手機?”
疤爺和彭凝華都順着那民進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在車燈的映照下,地上躺着一部手機。
彭凝華拿出手套,一邊戴,一邊随口問道:“疤爺,這手機是你的嗎?”
疤爺搖搖頭,走上前幾步,蹲下仔細看了看,忽然一把抓起,彭凝華想攔都晚了一步。
“喂,這是證據,你怎麼能随便抓呢?”
疤爺一臉凝重的擺弄幾下,臉色越來越難看,表情越來越氣憤,忽然把手機揚起來,卻被彭凝華一把抓住手腕,大聲道:“幹什麼?你敢毀滅證據?趕緊的,把手機放下。”
這個手機,就是馬清川的。
疤爺的心徹底沉下去,最後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彭警官,這是我的手機。”
“行,上車吧,我送你去醫院包紮一下,順便做個筆錄。”
“不用了,我沒事。改天,我請彭警官和你們楊局長,大家一起吃個飯。”
疤爺鑽進車内,很快就離去了。
行駛了一段距離後,他拿出手機,冷聲道:“召集所有兄弟,在碧海雲天的地下停車場集合,記住,所有人都必須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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