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成手裡拿着的,是一個小巧的墨玉牌,長約八公分,寬約六公分,黑漆漆的,一面雕刻着一隻活靈活現的蛇,另一面是一個造型古樸的篆字,刻的是什麼,梁天成都不認識。
伊布老爹顯然是認識這東西,驚駭過後,頓時态度大變,連忙恭敬的把三人請進寨子,還吩咐人殺羊備酒,忙得不亦樂乎。
現在,墨玉牌在黑龍的手裡。他就坐在火堆旁,翻來覆去的看着這個玉牌,臉色越來越凝重。而在火光的照耀下,漆黑的墨玉牌,透出一股墨綠色,讓上面雕刻的小蛇,顯得更加猙獰,長着大嘴,仿佛要噬人一般。
趙初九坐在梁天成身邊,低聲道:“你哪兒來的這玩意?看上去好像很牛叉呀。”
“撿來的,嘿嘿!”
“草!”
趙初九知道,從梁天成口中問不出什麼東西,估計黑龍也不會說,也懶得去問了。羊肉還沒烤好,可他已經餓得受不了了。從背包裡掏出食物和水,就在火堆旁,大口的吃喝起來。
可剛吃兩口,趙初九就停下來,火堆的另一側,站着一對小女孩,大約隻有十歲左右,竟然長得一模一樣,垂涎的看着他手中的食物。
雖然隻是面包和香腸,但在這大山裡,她們可能從沒見到過,感覺像是很好吃的樣子。
“想吃嗎?”趙初九從背包裡掏出幾樣吃的,隔着火堆就扔了過去,兩個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頓時左右跑開。但跑出去沒幾步,又停下來,好奇的看着地上的幾樣東西,慢慢的走過去,撿起來聞了聞,狐疑的看向趙初九。
趙初九笑眯眯道:“吃吧,不用客氣。”
梁天成在一旁嘿嘿笑道:“她們不會吃陌生人給的食物,除非黑龍說句話。”
黑龍擡起頭,當看到兩個小女孩的時候,冷漠的臉終于有了一絲笑意:“彩鳳、青鸾,想吃就吃吧,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用害怕。”
有了黑龍發話,兩個小女孩終于放心了,迫不急待的放到嘴裡大咬,可外面還有包裝袋,怎麼也咬不開。
“呵呵,要先把包裝撕開,像這樣。”梁天成走過去,幫小女孩把包裝撕開,再次遞到兩姐妹的手中。
這次,兩姐妹才真正的吃到,這種山外才有的美味。頓時幸福得眯上眼睛,好像吃到的是什麼山珍海味似的。
梁天成在黑龍的身邊坐下,問道:“彩鳳、青鸾,很好聽的名字,誰給她倆起的?”
“她們的母親。”黑龍冷淡的說道。
趙初九在一旁道:“她們的母親,一定很有才華。”
梁天成噗哧一笑:“這裡連個學校都沒有,她們的母親根本就不識字,你說她有沒有才華?”
“不,趙初九說的沒錯,她們的母親,是個有才華,而且還是才華橫溢,非同尋常的女人。”
這下,頓時勾起了梁天成和趙初九的好奇心,追問下,黑龍才緩緩道:“白水寨的老族長伊布老爹,有一個獨生子,叫烏龍。我們是很好的兄弟,在十八寨,我和烏龍被稱作‘雙龍兄弟’。”
“烏龍,是一個不甘于平凡的人,在他十八歲那年,不顧伊布老爹的勸阻,毅然離開的大山,去山外的世界闖蕩,一走就是三年,杳無音信。”
“忽然有一天,他帶着一個女人,還有一對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回到了山寨。”
“她們的母親,有一副好嗓子,我們這裡的山歌,她一學就會,唱的比誰都好,被寨子裡的人稱作是‘百靈鳥’。而她還識字,就在寨子裡,教那些孩子寫字,背唐詩,寨子裡的人,都非常喜歡她。”
“可有一天,來了好多人,帶着槍,打傷了好幾個人,硬是把她們的母親給帶走了。”
黑龍歎息一聲:“從那以後,烏龍又消失了,給伊布老爹留下兩個孩子……唉,也不知道烏龍是不是還活着?”
把墨玉牌抛給梁天成,黑龍站起來,淡淡道:“以後,這東西最好不要拿出來,會給你召來大麻煩的。”
趙初九望着黑龍的背影,又拿過梁天成手中的墨玉牌,問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不會是什麼權勢的象征吧?”
梁天成很随意的把玉牌塞包裡:“我哪知道,老頭子留給我的,說有了它,在苗疆十八寨,可以随便吃,随便住,沒人敢不招待。”
擦,整了半天,就是個免費卡,好東西從你嘴裡說出來,都變味兒了。
趙初九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幹脆不問了,把背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半米長、十公分粗細的帆布口袋。把拉鎖拉來,從裡面拿出四根蛋黃粗細的鋼管,每一根鋼管的上頭,都有一截螺紋,兩根對接旋轉,馬上就組裝成一根近兩米長的鋼棍。
随後,他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套着牛皮槍套的槍頭,同樣是帶螺紋的,對準了鋼棍的一頭,旋轉着接了上去。
很快,一根兩米左右的鋼槍,就被組裝好,槍尖雪亮,兩側還帶着皿槽,透着一股子煞氣。
梁天成頓時兩眼放光,興奮道:“我還以為你空手來的呢,沒想到,你這武器還能這麼帶,高,實在是高。”
槍豪,沒有槍,還能豪橫起來嗎?
這時,黑龍和幫他說話的男女,端着大盆烤好的羊肉,還有一個個竹筒裝的米酒,走了過來,把東西都放在兩人面前。
“我叫紮果,這是我妹妹,紮曼,代表白水寨,歡迎兩位山外的朋友,幹了這筒酒。”
這一竹筒酒,至少有半斤多,喝到口中,甜甜糯糯,有一點糯米的味道,又有一點果味,反倒是酒味很淡,跟喝飲料似的。
梁天成側頭低聲道:“少喝點,這玩意上頭,老厲害了。”
“切,這酒還能上頭?你小子是想騙我,然後自己獨吞吧?”趙初九才不信呢,這玩意山外想喝都喝不着,這次當然要喝個夠。太特麼好喝了……嗝!
沒多久,趙初九就臉紅脖子粗,眼皮都睜不開了,憨态可掬的笑着,仰面摔倒在地。在他身邊,放着七八個空了的竹筒,足有四斤多米酒,不醉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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