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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甯王

農女錦繡 寂寞的清泉 4587 2024-01-31 01:09

  第二天,錢亦繡把昨天在梁府得的見面禮又拿出來看了看,那三位奶奶送的頭飾都好,但都是她們直接從頭上取下來的,不适合自己現在戴。

  倒是老太君送的玉兔銜仙草的發簪正适合小蘿莉,玉兔是和田玉雕的,仙草是翡翠雕的。玉兔爬在金簪上,憨态可掬,又好看又可愛。

  如今錢亦繡也有不少首飾了,但這根簪子目前是最值錢也是她最喜歡的。她照着鏡子比劃了半天,才把簪子放進首飾匣子裡。

  錦繡行因為有梁府的保駕護航,生意才能做得這樣順,沒有人敢來搗亂。梁老公爺又幫繡屏賣了這麼個好價錢,若是沒有梁府,很可能五百兩銀子就被那個葉國舅強買了。

  自己欠了梁府一個大人情,得想想怎麼還個禮,争取把大粗腿抱得再牢些。人家有權有勢,自己還禮也得想個讨巧的辦法。

  還有就是該準備回家的東西了,來京城的目的已經全部達到,竟然還有個意外的“驚喜”。現在有錢了,要給家裡人買多多的禮物,特别是小娘親。這麼多錢都是她掙來的,再說她也不算寡婦了,首飾、素淨些的衣裳,多買些。

  飯後,錢亦繡便領着紫珠、白珠在一個叫王小二的半大小子帶領下,去逛街購物。

  正走着,突然前面傳來一陣驚叫聲,街上的行人紛紛向旁邊閃過。錢亦繡等人也趕緊閃到街邊,看到幾匹馬和兩輛馬車飛馳而過。

  他們出了南大門,快馬加鞭地趕往南縣。南縣靠近京城的南郊,本地人口不多,外地人口不少,極其繁華。主要是交通便利,一面靠着京城,一面是湘京運河的碼頭。

  他們來到縣城裡的一個大宅子前停下,從車裡鑽出幾個人來。最前面的那個人四十幾歲年紀,面白無須,穿着茶駝色長袍,戴着藍色帽子,手拿拂塵。

  守門的見了,馬上施禮道,“小的參見夏公公。”

  夏公公說道,“咱家奉貴妃娘娘之命,前來看望甯王殿下。”

  說完擡步就往裡面走。

  若不是太監來到這裡,人們還以這個為宅子是哪位富商的别院。

  宅子裡面綠樹成蔭,瓊花争豔,人工湖裡碧波蕩漾,亭台樓閣皆雕梁畫棟。看着一派富麗堂皇,除了一些下人出入,兩年多來從沒有看到過主人的出入。

  這個院子是被禦林軍看守起來的,這裡的所有護院都是禦林軍扮的。

  因為這裡住的人就是甯王一家。甯王、甯王妃,及十一歲的三姑娘朱怡。因朱怡還未被封郡主的封号,甯王就犯事發配北地。所以雖然她貴為親王的女兒,還是被人稱為三姑娘。甯王的大女兒、二女兒在他犯事前就封了郡主,現都已經嫁人。

  甯王朱祥盛,三十五歲,是乾文帝朱至亘的長子。

  其母是一個普通宮女,朱至亘還是十四歲的皇子時,酒後跟她睡了一覺,之後便有了朱祥盛。朱祥盛生下來,他的母親也難産而死。

  乾文帝登基後,也沒有說為這個長子長點臉面,為其生母追封個份位封号什麼的。

  朱祥盛由乳母帶着長大,住在離冷宮不遠的卧鳴殿裡。是最被皇上忽視的一個兒子,也是被衆皇子排擠的哥哥。

  他雖然是一個隐形的存在,但人家并不自艾自棄,心态好,态度謙和,讀書用功,行事低調,友愛弟弟,哪怕是欺負他的弟弟。

  到了十五歲,朱祥盛做了一個決定,終于讓乾文帝刮目相看,讓衆人吃驚不已,就是主動請求去軍營曆練。

  大乾朝為了教育皇子,在皇子十五歲後,每十天會抽四天的時間安排他們去六部學習,算是理論聯系實際。至于去哪裡學習,學習什麼,由皇子們自己決定。

  也有皇子喜歡領兵作戰的,但他們去的地方都是兵部,或是五軍都督府。像朱祥盛這樣直接去最低層軍營的,還是第一個。

  乾文帝滿足了朱祥盛的願意,安排他去軍營曆練,同時也比以往多看重了他幾分。覺得他不怕吃苦,務實,再加上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心氣也不會太高。這樣的人好好培養一番,倒是太子的一個助力。

  太子朱祥昌至純至孝,三歲時生母元後便殁了,是乾文帝親自教養長大的。乾文帝想了很多辦法,或許天性使然,都沒有改變太子溫和仁厚的性格。

  若是這個大兒子能一心輔佐太子,那麼乾文帝也放心得多。

  從此乾文帝對朱祥盛好了許多,也有意讓太子跟他多親近,并在他二十歲時就封了甯王。

  朱祥盛有一些真本事,會籠絡人心,也吃得苦。十年間,在軍中就建立了較高的威望,還曾經帶領軍隊去邊關打過仗,又去嶺南平過判。

  大乾朝隻有開國皇帝那一代是武将出生,之後的皇家子嗣中便再沒出過真正的武将(那些恩蔭到軍隊裡當官的不算),朱祥盛是例外。

  大乾和大金國開戰,嶽國公被任命為元帥,甯王朱祥盛為監軍,領兵十萬開赴前錢打仗。

  半年後,乾文帝為了提高太子朱祥昌的威望,也為了鍛煉他,腦抽地派他總督軍隊糧草押往前錢。

  那時戰争正是殘酷的時候,朱祥盛得到信後,怕太子出事,趕緊帶兵前去迎接。兄弟彙合的那天夜裡,糧草被燒毀,太子也被暗箭射死了……

  皇上大怒,下令徹查。督運官等幾個人熬不過重刑,指認是甯王故意拖延時間,才緻使大隊人馬不能如期在天亮之前趕到軍營駐地。一些朝臣便彈劾甯王,說定是他羽翼已豐,為争大位,設計把信送給敵國,讓敵軍火燒軍糧,并趁機殺了太子。

  皇上雖然覺得證據牽強,但又實在找不到其它證據,況且朱祥盛保護太子不力是真,或許還不排除故意保護不力。一氣之下,便把甯王和甯妃發配去了北方極寒之地。而他的三個女兒還是留在了京城,這是太後出面說了情。

  幾年前,甯王估摸着皇上的氣應該消些了,就開始寫信,不止給皇上寫,還給太後寫。先為自己做了辯解,又說北地極寒,自己已經得了“老寒腿”,一到冬天就痛疼難忍。随着自己病情的加重,及年齡的增長,也越來越愧疚和惶恐。為自己不能承歡于祖母、父親的膝下,不能盡自己綿薄的孝道而深感難過,為此常常會從夢中哭醒……

  皇上年齡漸漸大了,雖然自己有八個兒子,但真正成材的沒有幾個。除了太子朱祥昌外,隻有甯王朱祥盛、三皇子朱祥平、五皇子朱祥安還不錯。其他的幾個,不是暴虐,就是平庸,實在不堪大用。

  他不僅被大兒子的一片孝心感動,也有些懷念他的能征善戰,再說大兒子被定罪也不是沒有疑點可尋。若他真是被冤枉的,或許還能……

  他的态度有了些松動,在一些大臣的勸說下,才把甯王召回。但并沒讓他回京,也沒見他,隻讓他住在南縣。

  夏公公走進了大門,甯王府的長史官付唯付大人趕緊迎上前來,拱手笑道,“夏公公來了,下官有失遠迎,請廳裡坐。”

  夏公公沒理付唯,直接熟門熟路地向後宅走去。邊走還邊說,“貴妃娘娘讓咱家代她老人家看望甯王殿下。”

  正院卧房裡,甯王正臉色灰敗地躺在炕上,他留着短須,雙目微睜。或許由于焦慮過多,身子不好,皺紋十分明顯,像四十幾歲的人,已經完全看不出十幾年前曾是一位馳騁疆場的英俊王爺。

  甯王妃也是臉色蠟黃地站在炕邊服侍他。

  夏公公進了屋,說是來傳貴妃娘娘的口喻。還體諒甯王身患重病,讓他躺着聽。大意是貴妃娘娘甚是挂念甯王,并一直在勸慰皇上放下芥蒂。請甯王一定要安心養病,放寬心思,等到太後七十壽誕,大赦天下的時候,他就能解禁回京了。

  之後,那位公公又讓随行的禦醫為甯王把了脈,留下一些藥品和補品便走了。

  等把夏公公送出了宅子,付唯才急急回了正院。他使了個眼色,幾個心腹便在正院各處守了起來。

  甯王已經坐了起來,雖然臉色依舊不好,但精神比剛才好多了。

  付唯躬身道,“夏公公已經走了。”

  甯王點頭道,“看來,那些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想在太後壽誕前就弄死本王。”又對付唯道,“錢将軍急于想回鄉看望父母妻兒,也是人之長情。若是葉家同意,就回吧。但是,借口要找好,必須讓他趕在六月初前回來……”

  付唯不贊同地說道,“殿下,他一回去,小主子暴露了怎麼辦?再說,姓李的那小子已經有了眉目,若是把他抓到,就能把葉家拉下馬,錢将軍也能恢複身份了。他幹啥這麼急呢?十一年都等了,就不能等這一時了?”

  “他偷偷回去,住個兩天就回來,也不會暴露什麼。”甯王說道,“若不是他說錦繡行的小姑娘是他閨女,我還不知道他竟是那家失蹤多年的兒子……真是,沒有比這更巧的事了。”

  甯王妃的眼圈也紅了,說道,“那家也真的很可憐,一家子老弱病殘,還能對我兒那麼好。錢将軍的妻子十年如一日地盼着他,我能理解他歸心似箭的心情。王爺,想想辦法吧,讓他既能回家一趟,又不被葉家懷疑……”

  付唯又說,“恕屬下多嘴,這麼深的一顆釘子若是暴露了,也太可惜了。”

  甯王說道,“錢将軍心性堅韌,武藝超群,又靈活變通,這樣的人才不可多得。他為了本王遭了大罪,他的家人對我兒更有大恩。于公于私,本王都不應該傷他的心。本王若連他的心都傷了,離傷重将士的心就不遠了。還說什麼圖謀大業……”甯王又想了想說,“讓趙成找個時間,把我兒及他家裡的事情跟他全盤托出。要用他,就要相信他。再給萬家去個信……”

  夏公公回京後,并沒有第一時間回宮裡,而是去了葉府見葉侯爺。

  葉侯爺葉紳,任正一品太師,雖然看似沒有實權,卻是權勢滔天,暗中有許多爪牙。葉家的許多子弟都被安插在軍中重要位置上。

  他六十幾歲的年紀,長得微胖白淨,穿着紫色直裰,頭上绾着一根玉簪子,一副家居的裝束,正跟兒子葉林在書房裡談話。

  葉紳聽了夏公公的耳語後,臉上露出幾絲笑意,點點頭,讓人送夏公公出去多送些銀票珠寶。

  夏公公一走,葉林笑道,“爹,是不是那朱祥盛命不長了?”

  葉紳道,“禦醫給他把了脈,說心脈盡衰,已無回天之力。今年内,這已經是第五個禦醫診脈了,他應該活不過八月。還想趁着大赦天下的時候解禁回京?真是做夢。”

  葉林笑道,“爹,您總說兒子做事不靠譜,那錢滿江就是兒子相中的,怎麼樣,不錯吧?兩年間,一點一點地下藥,任大羅神仙也發現不了朱祥盛是中了毒。”

  葉紳點頭道,“這錢滿江倒是個人才,做事沉穩,又有本事取信于人。若是換成别人,事情一了,也就留不得他了。但這樣一個人才,死了倒是可惜。”

  葉林吓一跳,忙說,“爹,那錢大哥真的不錯。您不是讓我好好做事嗎?獨木不成林,總得有信得過的人聽命于我呀。您老人家可千萬别過河拆橋……哦,不對,千萬别弄死他

  葉紳唬下臉教訓道,“你也不小了,做事要動惱子,看人不能看表相。之所以現在家裡做事不瞞你,就是想讓你多學學,多看看。咱們這個諾大的家業,最後還是要交到你手裡。”

  葉林雞啄米似地點頭道,“是,是,兒子知道。”又疑惑地說,“爹,那番僧說的能準嗎?為了那一句預言,三皇子和咱們葉家是不是下的皿本太大了?”

  葉紳道,“哼,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那朱祥盛可不是文弱的太子,他就是匹狼,若是等到他羽翼豐滿,就真的‘天下歸甯’了。”

  ps:謝謝親的打賞和月票,多謝!小爹爹回家不易,看看要牽動多少人。怎麼辦,回去不容易,清泉又想快點給繡兒弄出個弟弟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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