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們看見山體開始搖晃起來,錢亦繡覺得就像她在前世影視裡看到的地震一樣。
同時,洞天池方向的上空閃起了紅光,大概閃了半刻鐘,紅光消失,搖晃的山體也靜止下來。
珍珠娃包着眼淚難過地說,“現在,那裡面跟外面一樣,除了石頭和山泉,什麼都沒有了。哦,還有漫天的大雪。”
小松鼠盯着那片巍峨的群山,聳聳鼻子,也流出淚來。
無名和尚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
錢亦繡的眼淚也湧上來,輕聲道,“美麗的洞天池,美麗的人間仙境,真舍不得啊。”
猴哥也深有感觸地點點頭,用手擦擦眼淚。
梁錦昭在默默地感念上蒼,想着他真是好命,若那裡不是為了渡龍珠而存在一個時期,那麼也不會有靈藥,他的病永遠不會好。若是那樣,心儀的姑娘,熱愛的事業,尊崇的地位,一切的一切,想都不敢想。
水晶房子又進入下一個山洞,因為房裡的水面上有顆發着亮光的大珍珠,便能看見這個洞裡有許多怪物在飛着或是爬行。有蝙蝠和蛇蟲,還有他們從來沒見過的怪物,比如半人高的蜘蛛,巨形蜈蚣,長翅膀的巨形四腳蛇,等等。
它們看見水晶房子了,都湧了過來。有些還跳上水晶房子,隔着水晶往裡看,還向他們吐着長長的舌頭,吓得錢亦繡閉着眼睛尖叫起來。
梁錦昭趕緊摟出胳膊把她護進懷裡,哪怕知道怪物沖不進來,知道她閉着眼睛,還是條件反射地用大手把她的眼睛擋住。
珍珠娃看到這些怪物,不僅不害怕,還興奮地又跳又叫。小松鼠可是吓壞了,掙開珍珠娃的胳膊,跳進了錢亦繡的懷裡,腦袋恨不得鑽進她的衣裳裡。
出了洞,由于外面的天氣太冷,爬在水晶房子上的怪物被凍僵了,一隻隻掉了下去。
錢亦繡摸着兇口那顆暖暖的龍珠,後怕不已。若是自己貪心,第一次去洞天池就把它帶出來,這條小命也就交代了。那時猴哥還小,連自己的小命都護不住,白狼和大山根本打不過這些怪物。錢亦繡不得不為自己點個贊,不貪心,懂取舍。
接着又過一個洞,從洞中又會帶些怪物出去。後來,錢亦繡也不害怕了,她就當看電視一樣看着外面的怪物。竟然還看見到了一條雙頭金烏龍,盤踞在水晶房子的側面向他們吐蛇信子。
猴哥也看見了,饞得直吧嗒嘴。閃電和銀風也記得那個味,饞得把舌頭伸得長長的。
那條不知死活的金烏龍居然也被帶出山洞,凍僵後就掉了下去。猴哥忙拉拉珍珠娃,意思是它想出去把那條大蛇弄進來。
珍珠娃說,“好,我可以讓你把它弄進來。不過,你就欠了我個大人情,以後要帶着我進山玩才行。”
猴哥的腦袋點得像雞啄米。
水晶房子慢慢下降,停在那條大蛇旁邊。
猴哥走下去,拖着蛇就想上來。錢亦繡阻止道,“那蛇隻是凍僵了,還沒死。它進了房子,又活過來咋辦。”
猴哥聽了,就低頭把那條蛇的兩個腦袋擰了下來。
錢亦繡吓得扭過頭罵道,“真是殘暴的小子。”
無名則低頭閉眼念着佛。梁錦昭把一個口袋丢出去,讓猴哥把蛇裝進去。
猴哥上來後,水晶房子又繼續前行。
除了過的山洞有幾個不一樣,水晶房子走的路線跟錢亦繡之前走的幾乎都一樣。
中途,他們還把剩下的最後幾張餅拿出來分着吃,水就喝池子裡的水。這種水無比甘甜清冽,喝了讓人神清氣爽。
錢亦繡邊吃邊喂小松鼠,又勸珍珠娃道,“吃點吧,不用擔心拉臭臭,我會幫你擦。”
珍珠娃還沒怎樣,梁錦昭先紅了臉。對錢亦繡低聲說,“繡兒,這些話說含蓄點。”
錢亦繡白了一眼梁錦昭,又勸着珍珠娃。珍珠看他們吃的實在香,便也接過小半張餅吃了。
猴哥吃了餅還嫌不夠,想吃口袋裡的蛇,被錢亦繡制止了,讓它回家後再吃。
過最後一個山洞最恐怖,那裡的蝙蝠全部都醒了。當水晶房子一進去,他們就像黑毯子一樣蓋上來,瞬間把水晶房子圍得水洩不通,看得人頭皮發麻。
梁錦昭後怕地說道,“若咱們不在這間房子裡,就是有再好的武功,一進來也得被它們吸成幹屍。”
無名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珍珠娃說道,“是呐,你們就是安全過了前面的山洞,也過不去這個洞。蝙蝠雖然沒有那些怪物厲害,但它們的數量多呀,這裡少說也有近千隻,就是白娘子也得被它們吸個半幹。”
梁錦昭感激地說道,“珍珠娃,謝謝你。”
珍珠娃道,“你該謝謝我娘。若她不是我的有緣人,把這個蚌殼打開讓我出來,我也幫不了你們。”
錢亦繡拍拍手中的小松鼠說,“若不是小松鼠把我領過去,我也救不了你。”
無名又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種善因,得善果。”
水晶房子到了外面,那些爬在上面的蝙蝠才被凍得紛紛掉下去。看到掉了一地的蝙蝠,至少也有上百隻。
出了這個山洞,衆人便都有了劫後重生的感覺。
這裡的雪比深山裡的小了許多,天已經快黑了。
水晶房子停在了山石上。珍珠娃說,“前面的山得你們自己爬了。若蚌殼帶你們過去,會被那邊的人看到。”
等梁錦昭和無名還有動物之家出去後,錢亦繡說,“珍珠娃,你能不能不讓他們看到房子裡,我想套上棉衣棉褲。”
珍珠娃一拍手,水晶房子便變成了真正的蚌殼房子,四周的牆壁都成了黃色的蚌殼,像與世隔絕的小屋子。隻不過水面上飄浮着的那顆發着光的白色珍珠,照亮了小房子。
錢亦繡先把外衣外褲脫下來,把棉衣棉褲穿上後,再把外衣外褲套好。
珍珠娃羨慕地摸着她的衣裳說,“娘,回家後你幫我做條褲子好不好?我總光着屁屁,不好意思。”
錢亦繡笑着捏捏他的小胖臉說,“好,我一定多給你做幾套,不僅做褲子,還要做衣裳。”
珍珠娃驚喜得把小胖手塞進了嘴裡,連連笑着點頭。笑夠了,才把手拿出來說,“我和松鼠妹妹不出去。娘出去後,這個大蚌殼就會變成小蚌殼,娘随時帶在脖子上。我們想出來玩了,就會跟娘說。”
錢亦繡點頭,出去後,還想把東西放在房子裡。梁錦昭說,“東西最好還是由咱們拿回去,珍珠娃的事情,除了我師傅,先不要讓其他人知道。”又囑咐無名道,“這事還請無名師傅守口如瓶。”
無名點頭道,“自當如此。”
當她把幾個包拿出來後,蚌殼房子就越變越小,最後變成了拇指腹那麼大的淡黃色小蚌殼,頂端還有根紅繩子。錢亦繡便撿起來,帶在自己的脖子上。咋一看,很普通的蚌殼小項鍊。
錢亦繡摸摸蚌殼,無比欣喜,原來自己穿越的是空間文,還是自帶萌物萌娃的空間文。雖然這個空間自己隻能用十年,但也是意外的驚喜啊。
猴哥背着裝金烏龍的背包,梁錦昭背着蓮子和珍珠的大背,無名和閃電各背着一包茶葉,清風背着裝火把的包,錢亦繡一身輕,開始翻越最後一座大山。
依然是猴哥帶頭,梁錦昭護着錢亦繡緊随其後。現在也不需要搶時間,所以錢亦繡堅持自己走。而且,兇口的龍珠一直發着熱,她也不怎麼覺得冷。
到了山頂,天便完全暗下來。站在山頂,若是白天,便能看到細細的長長的洪河,及一片村落。隻不過離得太遠,看不清楚。可此時,卻能看到村落的西邊竟然一片通紅,不知是什麼原因。若說是着火了,又遠沒有那麼濃烈。
幾人猜疑不已,又加快了腳步。
因為還下着小雪,天上沒有星星,無名點起了火把,照亮了下山的路。上山容易下山難,一遇到陡峭的地方,梁錦昭便會牽着錢亦繡過。這樣,也平安地下了山。
下了那座大山,又走了三刻鐘,便到了歸園後面的溪石山。前面的歸園及歸園前面的荒原上,挂滿了紅燈籠,比過年時還多。燈籠紅彤彤的,在風雪中搖曳着,把歸園那一片照得透亮。還能看到有人在燈籠中穿梭,把落在燈籠上的雪花搖落。
一定是三貴爺爺讓人挂起來的,不僅是在照亮錢亦繡回家的路,也是在告訴她,親人們都在家裡盼着她。
錢亦繡的心裡鼓動着汩汩暖流,流出淚來,趕緊用袖子擦了。
還沒下溪石山,便聽到亂石灘方向傳來一陣狗叫聲,是大山和跳跳的叫聲。閃電和銀風聽了,撒開腿跑了過去。
原來是大山一家一直在這裡等他們。
看到它們,衆人都是無比高興,除了孤敖的白狼,大山和跳跳都跑來立起身子擁抱錢亦繡,逗得她咯咯直笑。
走到歸園後面,猴哥和幾隻狗一路跑一路狂叫,錢三貴和吳氏等人聽到都來大門口接他們。
小娘親沒出門,站在院子裡抹着激動的眼淚。
錢亦繡抱抱三貴爺爺和吳氏奶奶,就跑進去抱着小娘親說,“美美小娘親,我回來了,我平安回來了,快别哭了。”
潘月抱着女兒哭道,“繡兒,下次不許你再去冒險了,娘好擔心。公爹也差點病死,還是老神仙給他吃了紅妖果,他才活過來。”
錢亦繡聽了心裡一痛,又轉過身摟着錢三貴的胳膊說,“爺爺,讓你擔心了。放心,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我再不會去涉險了。”
錢三貴激動地流着淚說,“好,好,孫女說話算數。快,先回去洗洗換個衣裳,羊肉火鍋準備好了。”
梁錦昭和無名則跟悲空大師在一旁低聲彙報着,說紫珠已經拿到手。
悲空大師滿意地點點頭,向錢亦繡伸手道,“女施主果真是福星高照,任務完成了,星月菩提珠就還給老納吧。”
錢亦繡把珠子還給他,笑道,“謝謝老神仙救了我爺爺。”
悲空大師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暫且歇息一晚,老納明日再與女施主細說。”又放低聲音說,“明天女施主一定要給老納舀壺泉水出來,那水漆茶好喝。”
真是老半仙,又讓他猜着了。
錢亦繡洗漱完去了正院正,梁錦昭已經一身清爽地等在那裡了。猴哥和動物之家也已經來了在這裡,閃電和銀風正猴急地啃着大盆裡的鹵豬骨頭,大山和跳跳慈愛地看着它們。
廳屋裡十分暖和,飄着濃濃的羊肉香味。桌上的鍋裡,湯已經熬得雪白,咕噜咕噜翻騰着,鍋的周圍擺着香菜、蔥花、辣椒等許多調料,還有幾大盤堆成小山一樣的羊肉片。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錢亦繡和梁錦昭、猴哥早就餓壞了。他們坐下就開始大吃起來,錢三貴往錢亦繡碗裡夾肉,吳氏幫猴哥夾肉,潘月幫幫女兒,又幫幫猴哥。沒人幫忙的梁錦昭在軍隊搶慣了食,動作比誰都快,但給人的感覺依然優雅不顯急躁。
吃完了飯,錢三貴道,“有話明天再說,快去屋裡好好歇歇。”
潘月還想讓女兒去望江樓睡,錢亦繡想到蚌殼屋裡的珍珠娃和小松鼠,沒同意,拉着她的胳膊撒嬌道,“娘,我這幾天都沒歇息好,想回自己裡屋裡好好睡一覺。”
潘月隻得點頭。
錢亦繡回了屋,便把守夜的紫珠打發到西屋裡去睡。插上門後,就把珍珠娃和小松鼠放了出來。他們已經急得在蚌殼小屋裡跳腳了,因為吃了大餅,都想拉臭臭。
錢亦繡把他們領到淨室,讓珍珠娃拉在馬桶裡,又在地上鋪了一張紙,讓小松鼠拉在紙上。
拉完後,他們都翹起小屁屁等她擦。
錢亦繡幫他們兩個擦了,又倒水幫他們洗了。就對珍珠娃說,“以後你自己學着擦。小松鼠的手太短,隻得我幫它。”
珍珠娃嘟着嘴說,“不,屁屁那麼臭,我才不想擦。你是我娘,就該幫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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