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子其實早就想到,蘇巧彤不可能輕易同意他修改協議,不過,他也沒想到,蘇巧彤的反應居然如此激烈。
小方子雖然年紀不大,可是,由于終年在這行宮之中當差,受人欺淩慣了,對于察言觀色這種事情,還是很擅長的。所以,在看到蘇巧彤反應如此激烈的時候,小方子心中的某一處,突然就閃過了一絲亮光,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
“原來……蘇婕妤和方涯月之間,感情已經深厚到如此地步……”小方子用一種神秘又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蘇巧彤。這種表情看在旁人眼裡,有說不出的不懷好意,仿佛對方在他眼中,已經完全透明,他可以洞察一切一樣。
“你……你不要胡說……”剛剛還怒不可遏,盛氣淩人的蘇巧彤,在聽到小方子這句話之後,瞬間便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态度立刻軟了下來。
小方子啞然失笑,他更加沒想到,自己區區一句試探,便讓蘇巧彤表露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其實他的這句話,并沒有明确地說,蘇巧彤和方涯月之間,到底是男女之情,還是君臣之誼。一句本來可以堂堂正正反駁的話,卻因為蘇巧彤心虛,間接地通過神情和語氣,承認了她和方涯月之間有男女之情。
這倒是小方子沒有想到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堂堂婕妤,和方國公府的大公子,會有什麼瓜葛。按理來說,兩個人能夠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吧?
“蘇婕妤和方公子如此深情厚誼,如果被皇上知道了,你猜……皇上會如何處置方公子?哦……對了,他剛從邊疆立功回來,這個時候如果皇上對他加以處置的話,怕是也會冷了方家将士的心呢。如果他們群起抗議,要為方公子鳴不平,朝廷怕是會掀起一股不小的風波啊。”小方子一下子便聯想出了許多,然後将這些一一說給蘇巧彤聽,邊說,還邊觀察蘇巧彤的表情。從她驚慌又懊惱的表情中,小方子看出了她的軟肋。
“哼!你可别胡說,我和方公子之間,什麼關系都沒有。你要是敢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小心你的腦袋。”蘇巧彤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想要撇清自己和方涯月之間的關系。不過,對上小方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後,她知道,就算自己現在再怎麼否認,小方子也絕對不會相信,自己和方涯月之間是清白的了。
如果他真的将這個事情說給蕭千煜的話……以蘇巧彤對皇上的了解,對于這種腦袋上飄綠草的事情,他是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所以,如果小方子将這件事情告訴皇上,那對蘇巧彤和方涯月來說,影響将是緻命的。
“如果皇上知道了,方涯月是死。如果同意我的交換條件,方涯月也是死。蘇婕妤何不選擇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路走?”小方子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用一種蠱惑的語氣在說。
蘇巧彤聽了這話,柳眉倒豎:“你敢威脅本宮!”
“呵呵。”小方子搖了搖頭“不敢不敢,我隻是提醒蘇婕妤,有些事情,努力做好,不如有一個好的選擇。”
蘇巧彤一想到方涯月會被害死,心中立刻鈍鈍地痛了起來,她看眼前的小方子,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你給我滾出去!”蘇巧彤再次發怒了,一邊吼,一邊伸手将拿在手上的那封信給撕掉了“滾出去!”
說完,她雙手一揚,将已經撕成碎片的信,如天女散花一般抛開,讓其洋洋灑灑地飄了一地。
小方子一愣,随即輕輕一笑:“撕了也沒關系,你剛剛撕的,隻是一份謄抄件,真正的原件,還在我的手上呢。那可是成風道長的親筆書寫,相信皇上一看就能認得出來。”
“你滾!”蘇巧彤聽了這話,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小小的太監威脅,而且,還這麼明目張膽地威脅她。他拿在手上的所謂籌碼,于自己并不能構成太大的威脅,那封信,相信皇上看了也不會相信。不過,他提到了方涯月和自己的關系,這就是皇上最忌諱的點兒了。如果真的要當面對質起來,以蘇巧彤對方涯月的了解,他一定會輕易被皇上看穿的。
因為,方涯月對蘇巧彤的關懷愛慕之意,真的是溢于言表。這一點,真是讓蘇巧彤覺得又甜蜜又煩惱的事情。
蘇巧彤此時情緒如此失控,小方子知道,他再繼續呆在這裡,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不如改日再來找她好了,反正,她情緒越失常,越說明,自己能夠達成目的的可能性越大。
“那奴才就先告辭了。”小方子微微一施禮,便輕巧轉身,心情輕松地走了出去。
他剛走到門口,翠紅便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
“主子……主子……”
她跑得太急,一不小心将小方子撞了一個趔趄。小方子的身子退了幾步,這才穩住,然後轉頭怒視翠紅。然而,翠紅卻根本來不及管他,直直地跑向了還站在外屋中央,一地碎紙之上的蘇巧彤。
“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一點規矩都沒有!”蘇巧彤本來心情就不好,此時見翠紅如此沒有規矩,更是火上澆油,恨不得将她和小方子都一塊兒扔出去。
“主子……”翠紅跑得氣都喘了“成風道長他……他……”
原本要出門的小方子,聽她提到了成風,停住了要跨出去的腳步,站在原地,等翠紅說下文。
蘇巧彤聽她提到成風,也是一急:“成風怎麼了?”
是死是活?這是蘇巧彤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成風道長他……還活着……”翠紅說道。
“……”蘇巧彤一愣,轉頭看向了還站在門口,沒有離去的小方子,神色中全是驚訝和質問。
你不是說你得手了嗎?怎麼成風現在還活着?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小方子立刻大聲說道。他當時明明将毒藥撒在了成風的床和脖子上,就算那種毒發作得慢,但他不可能還活着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