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風不可置信地瞳孔一縮,真的要照實說嗎?娘娘。照實說的話,奴婢不就是在賣主求榮了嗎?
敏風心中呐喊,看着前面脊背挺直的黃憶甯,一時還是下不了決心。
“敏風!”蕭千煜沉聲提醒還在猶豫的她,神色很不好看。
她越是糾結,越是磨蹭,就更加顯得黃憶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黃憶甯輕輕側頭,嗯了一聲,尾音上揚,仿佛在催促敏風:還不快說?
敏風忙順從地回答道:“回禀皇上,當天,娘娘和奴婢......确實進到了蘇婕妤的房間。”
衆人眼睛皆是一亮。
黃憶甯神色無異,依然面色平靜地坐在那裡。
敏風說完這句話,便閉了嘴,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這一點,黃憶甯很是贊賞。她再次側頭,微微對身後的敏風點了點頭,仿佛是在誇獎她做得好。
隻說客觀事實,不自作主張地妄作解釋,這就是剛剛敏風做的好的地方。
如果她畫蛇添足地解釋,反而會将黃憶甯置于難堪的境地。
“那麼,進屋之後,你們又做了什麼?”蕭千煜繼續問道。
這一次,黃憶甯沒有再讓敏風代為回答,而是徑直回答道:“皇上?
這一次,黃憶甯沒有再讓敏風代為回答,而是徑直回答道:“皇上,進入房間之後的事情,臣妾真的不記得了。仿佛那之後的事情,斷了片,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等我恢複記憶的時候,我和敏風,已經回到了正陽宮中。”
敏風垂着頭聽着,這個時候,才依稀明白了黃憶甯的意圖。
将房間裡發生的事情,都一概抹掉,那麼,這孩子究竟是怎麼沒的,究竟是不是皇後娘娘弄掉的,還是她蘇巧彤自己為之,要嫁禍給皇後娘娘,這都是說不清楚的事情了。
敏風一直懸着的心,此時,才稍稍放下一些。
蘇巧彤聽了這樣的回答,不淡定了:“怎麼可能不記得?你問完我為何連日來深居簡出之後,就用手拍我的肚子,在發現我已經懷孕之後,擡腳踹掉了我的孩子!”
蘇巧彤一邊控訴,一邊流眼淚,她的一張俏臉煞白,身子也劇烈地抖動,雙手不由自主地護着自己的小腹,仿佛那裡還有一個小生命一樣。
蕭千煜看她神色激動,也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蘇巧彤的身邊,将她摟在了懷中,輕撫她的背,柔柔安慰道:“沒事沒事,都過去了。”
蕭千煜的嘴角,輕輕地抿了起來,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冷冽。
“皇後,你還有何話說?朕記得當日,你托病在身,朕去正陽宮看你的時候,你親口向朕承認,是你害死了蘇婕妤的孩子。怎麼今日,反而裝傻充愣,稱完全不記得了?”
在看到蕭千煜起身将蘇巧彤攬入懷中的時候,黃憶甯的臉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此時再聽到他這麼咄咄逼人又絕情的話,黃憶甯不禁悲從中來。
她還是不習慣他對自己冷淡,雖然自己的外貌是皇後,可内心裡,自己還是那個蘇巧彤,和蕭千煜心心相印的蘇蘇。此時,看他攬别的女人入懷,對自己冷顔橫對,黃憶甯的内心,澀澀鈍鈍,委屈莫名。
可是,她不得不以皇後的身份自持,因為他的眼裡和心中,她黃憶甯現在,都是他名正言順的皇後。她能做的,就是用這個身份,重獲他的寵愛。
“皇上......”黃憶甯的臉上,露出凄楚的表情,她站起身來,走到蕭千煜和蘇巧彤的面前。
蘇巧彤在她靠近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蕭千煜則用自己的臂彎,将她更緊地護在了懷中。
“不用怕。”他輕聲對懷裡的她說道。
蘇巧彤聽了這話,乖順地靠在他的懷中,低垂雙眸,避開黃憶甯嫉妒又傷痛的眼神。
“皇上,臣妾說的,都是實話,就連當日說的,也是實話。臣妾記得,當時的原話是:臣妾的身體,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不知皇上,是否記得這話?”黃憶甯楚楚望着蕭千煜。
蕭千煜愣了一下,一細想便點了點頭:“确實有說過。”
“所以,臣妾猜想,當日進入蘇婕妤的房間,以及在其中發生的事情,都是臣妾被人控制之下才出現的。就算真的是臣妾踹掉了蘇婕妤的孩子,那也不是臣妾本意而為,而是控制臣妾的那個人,意圖謀害蘇婕妤的孩子。”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愣住了。還有這種說法?皇後的行為,被别人控制了?大家忍不住面面相觑。
端坐一側的四妃,聽了這話,也紛紛露出驚詫的表情,尤其是賢妃佟靜荷。
她隐隐覺得有些不對,皇後此時抛出這麼一個由頭,明擺着就是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将謀害皇子的罪名,加諸暗中操控她的人身上。
但是,這種說法,明顯就是神鬼之說,難以找到證據,如果皇後一口咬定事實就是如此,那想要定她的罪,還真難找到證據啊!怎麼能證明,沒有人暗中操控皇後,兇手就是她黃憶甯無疑呢?
“怎麼可能!兇手明明就是你,你還想推脫給莫須有的人!”蘇巧彤立刻反駁,她此時被蕭千煜摟在懷中,護愛有加,底氣也足了不少。
“本宮說過了,是别有用心的人,控制了本宮的行為。難道說,用刀殺人,不去追究殺人者,反而來追究那把刀的罪責嗎?這是不是太可笑了?隻會讓兇手逍遙法外,有機會蓄謀下一次出擊。蘇婕妤,難道不怕麼?”黃憶甯以牙還牙,口氣十分不客氣。
“你!”
黃憶甯以刀比喻自己,隻是被奸人利用,說起來,她也是受害者呢。
這種說法,讓賢妃佟靜荷緊緊皺起了眉頭。不好!這其中必有蹊跷。皇後這是要反咬一口啊!隻是不知道,她要反咬的,到底是蘇巧彤,還是......
佟靜荷不敢想,要是反咬自己一口,那可糟了。謀害皇子的罪名,她可承擔不起,就算性命能保,也會‘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正在此時,門外宦官傳報:“啟禀皇上,望仙閣成風道長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