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煜發覺,自己擁在懷中的黃憶甯,身子在微微地發抖。他連忙将她的身子扶正,仔細看她的臉色,卻見她臉色已經煞白,櫻唇也完全失去了皿色,正在輕輕顫抖着。
蕭千煜二話不說,便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那一抹櫻唇在感受到他的熱度之後,終于不再顫抖得那麼無依無助了。黃憶甯低低地發出一些唔唔的聲音,仿佛在輕微地掙紮。
良久,感受到了她稍微平靜下來的情緒,他才慢慢放開她。
“好些了嗎?”蕭千煜關切地問道。
黃憶甯胡亂地點了點頭,心神還是亂糟糟的。
蕭千煜将她的臉捧起來,強行讓她與自己對視。
“甯兒,你在擔心什麼?蘇國公不會有事的,你别害怕。”
提起蘇國公,黃憶甯的眼淚就下來了,她輕輕咬住嘴唇,仿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中晶瑩的淚珠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着蕭千煜的俊臉,在自己的視線中慢慢糊成了一團。
她幹脆閉上眼睛,自責地低語:“臣妾不該請求皇上下旨,讓蘇國公帶病入京。臣妾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要是蘇國公有個三長兩短……”
黃憶甯說不下去了,隻剩哽咽在喉頭。
蕭千煜心疼地将她拉進懷裡,輕輕拭擦她的眼淚:“不必自責,蘇國公不會有事的。”
這話卻一點也不能安慰她,她轉過臉,将自己的臉蛋完全埋在了蕭千煜的兇膛之中,所有的眼淚,也都落在了他的兇口。
潤潤濕濕的觸感。讓蕭千煜喉頭一澀,他沉聲喝道:“來人!”
小郭子早就候在了門口,見皇後娘娘和皇上相擁在一塊兒,一時不敢進來,此時聽到皇上召喚,忙快步走了進來。
“奴才在!”
“擺駕出宮,去客棧看望蘇國公。”
“是。”
當皇家隊伍浩浩蕩蕩抵達客棧時。先行出發的太醫們。已經在給蘇昌振診治了。
蘇巧彤跟着皇上和皇後一行,一同抵達客棧,馬車剛停穩。她便一掀轎簾,跳了下來,快步沖進了客棧。
“我爹他怎麼了?”蘇巧彤沖進客棧房間的時候,太醫們正在商議診治的對策。
“回禀蘇婕妤。蘇國公的病情……委實嚴重啊……”
“委實嚴重是什麼意思!”蘇巧彤一聽這話,心中大急。
“這……”面前的這位太醫。年歲将近70,從十多歲的時候,就在太醫院就職,為皇室服務了這麼多年。醫術高明,經驗豐富。他如果說委實嚴重……那言下之意,就是他也沒有辦法醫治。無力回天了。
可是,在場的太醫都知道蘇巧彤和蘇國公的關系。誰也不敢當着她的面,直接将這話說出來,隻能支支吾吾。
“到底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快說啊!”蘇巧彤撲到蘇昌振的床前,見他面色紫青,口有惡臭,一雙眼睛緊閉。她不由得心下大亂,回頭便劈頭蓋臉地呵斥整個屋子的太醫們。
滿屋的太醫隻能垂手低頭,都不敢吭聲。
“蘇婕妤!不得無狀!”蕭千煜威嚴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衆人一驚,忙跪拜施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見蕭千煜進來了,蘇巧彤忙撲過去,跪到他的腳邊,臉上的眼淚唰地一下子就下來了。
“皇上……求求你救救家父吧……他……他……”蘇巧彤擡手,回身指着床榻上的蘇昌振,‘他’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内容來,隻哽咽得難受。
“趙太醫!”蕭千煜沉聲叫那七旬的老太醫。
“微臣在……”趙太醫忙應道。
“蘇國公現在情形如何?”
“回禀皇上,蘇國公原本就有傷在身,元氣不足,此番又長途跋涉,加之被熱氣侵蝕……”
“不要扯那麼多沒用的,你直接說,到底是能治還是不能治?”蕭千煜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
此時,跟在蕭千煜身後的黃憶甯,也進來了,就站在蕭千煜的身後。剛才趙太醫的話,她也聽了個真切。俗話說,聽話聽音。連太醫院的一把手,語氣中都是悲觀,看來父親的病情……
“回禀皇上,就算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了……”說完,趙太醫雙掌伏地,将額頭叩在了地上,行下大禮。
這就表明,他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哎……”蕭千煜長歎一聲。
在他的這聲歎息中,黃憶甯臉色煞白,蘇巧彤則嚎啕大哭……
黃憶甯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兩步,身子差點跌倒。蕭千煜聽到身後的動靜,猛地轉身,将身子不穩的黃憶甯一把摟過來抱在懷中。
“甯兒……你怎麼了?”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黃憶甯則淚眼迷蒙:“皇上……都怪臣妾……”
她自責的是,如果不是她讓皇上下旨,要蘇昌振進京,他現在還好好地呆在邊關的蘇國公府中,安心休養。
蘇巧彤耳尖,聽到了黃憶甯的這句話。仿佛一下子被閃電擊中一樣,蘇巧彤瞬間覺得心靈通透,想通了這之間的聯系。對啊!要不是皇後在皇上面前請求,讓父親進京,父親怎麼可能會像現在這樣。
想到這裡,她悲憤地站起身來,三兩步走到黃憶甯面前,也不顧皇後此時正被皇上護在懷中。蘇巧彤伸手便用手指,指到了她的臉上:“都是你!要不是你讓父親進京,他怎麼可能落到現在無法救治的地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于你有什麼好處?”
一屋子的人都被蘇巧彤的舉動給驚呆了。小小婕妤,居然敢這麼嚣張地質問當今國母。
“蘇婕妤!你在幹什麼!”蕭千煜見蘇巧彤居然這麼大逆不道,尊卑不分,一時氣得大喝。
而黃憶甯自知理虧,再加上父親病危,她心中傷心,根本沒有精力和心情跟蘇巧彤争辯,隻能将頭别向蕭千煜的懷中,默默流淚。
“皇上!”蘇巧彤不依“整件事情,分明就是皇後娘娘一力策劃的!”
“你胡說些什麼!閉嘴!”蕭千煜眉頭緊皺,厭惡地看着蘇巧彤在自己眼前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