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夫君真愛你,早就從這萬丈懸崖上跳下來找你了,也不會害得你在這裡苦苦的等。”李嫂嗤之以鼻。她是永遠都不會相信男人。
祝小希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他的身上背負着太多的重任,如果他真的跳下來了,他這一輩子怕都不能釋懷。因為他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完成。”
“說的他好像皇上似的。”李嫂皺眉,笑道。
祝小希也是淡笑不語。五年了,外面肯定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在谷底的她卻整天渾渾噩噩的呆着,都快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早晨出門的時候,天氣還晴好着呢!等到祝小希她們上山後,天氣突然變了。湛藍的晴空突然被一團黑雲籠罩,電閃雷鳴的,可怕極了。現在還是早春時節,這時候的雷也足夠稀奇的了。不過對于想來怕雷電的祝小希來說,先找個洞躲起來才是最要緊的。平時的她膽子大極了,可是一碰上驚人的響雷,她就害怕的哆嗦,生怕天兵天将将她給抓走似的。其實,她根本就不是妖精。
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拍打在人身上,有些涼涼的。怕是這回回去,要染上風寒了。回去可得熬上一碗姜湯給自己喝了。
這裡經常來,所以祝小希還算熟悉。和李嫂一邊跑着一邊躲進了百米之外的小山洞去了。待進入洞後,身上的衣服全被打濕了。
“哎呀。”這時,李嫂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來。
祝小希見狀立刻上去扶住,但有的問道:“怎麼了?快到那邊柴草垛裡坐下。”
“肚子疼。可能是剛剛跑得快,岔氣了。”李嫂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回道。
祝小希還是不放心,便握着李嫂的手腕,把了下脈。随即喜上眉梢:“嫂子,你這時懷孕了。不過沒什麼大礙,可能是剛剛跑得快的緣故,胎兒有些不穩罷了。你安心在這兒歇着,我去點起火來。”
李嫂聞言喜不自勝,盼了好久了,今天終于是盼到了。
因為以前經常在這兒躲雨,所以這裡面他們都會備着幹柴,以防萬一。
祝小希點燃了火,然後朝李嫂說道:“你先把外衫脫了,我給你烤烤,若是染上了風寒,大人胎兒都受罪。”
李嫂聽後立刻脫了外衫,反正都是女的,也都沒什麼顧忌。
祝小希将李嫂的外衫搭在火旁的架子上,然後又将自己的藥簍拿來,從裡面翻出幾種保胎的藥草,遞給李嫂說道:“現在也沒熬藥的東西,你先少吃些。這些都是保胎的。”
李嫂也不嬌貴,拿過來後就放進了嘴裡,雖然苦苦的,但是為了孩子,什麼苦都不怕。
外面的雨勢洶湧,怕是一時半刻停不了了。祝小希無聊之下,撿起地上的石子,朝一旁的池邊扔去。其實她沒有發現,念兒好多都遺傳自她,或許是後天被她感染。就比方說,愛吃魚,喜歡沒事兒的時候搞點小破壞,無聊的時候就會扔石子。
石子投入池中蕩起圈圈漣漪。祝小希側頭看着,好像看見了當時的自己,是怎麼被南宮慕打動,心中的漣漪甚至比池中的還要美麗。
“這泉水是溫的,還是個活泉水,也不知道這水都流哪兒去了?”這時,李嫂突然打破了沉默。
祝小希聞言皺眉,看了看李嫂,然後又回頭看向泉水。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竟然發現,靠近牆壁的泉水竟然在冒泡。如果是死的,怎會冒泡呢?
“李嫂,我找到了!”祝小希突然興奮地大喊。
李嫂被吓了一跳,不解的問道:“你找到什麼了?”
“出去的路。”祝小希回頭堅定地回道:“這泉水很有可能就是通向外面的路。”
李嫂不明白了:“這泉水怎麼就和出路有關了?”
“嫂子剛剛不是也說,這泉水是活的。不知道它的水都流往哪兒了。剛剛我看了看,牆壁的泉水在冒泡,說明水都流外面去了。”祝小希激動地解釋道。希望這次不要再讓她失望了。
“可是這泉水也不知道有多深,這若是真的有洞口,也不知有多大。小希,你可千萬不要貿然行事。等我回去問問我家那位,和他們都商量商量再想辦法。”李嫂勸道。
祝小希想了想後,點點頭。她雖然會遊泳,可也确實不敢貿然潛入。畢竟不知深淺。
雨停了後,祝小希便攙扶着李嫂慢慢地下山,然後朝家走去。回去後,谷内所有的人都聚集了起來,商量起今天的事情。
“其實,那個活溫泉,我們早就知道。”這時,王叔說道:“隻是誰都不知道那泉的深淺,也不知道這洞有多長,所以都不敢貿然下水。這萬一出個事兒,可不是誰能救得了的。”
其他人都附和着,祝小希聽後說道:“現在最起碼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那條溫泉一定是通往外面的路。既然大家都不敢開這個先例,那就讓我去試試。凡事都有個第一,如果誰都邁不出去,那麼這裡永遠都會是個死谷――髒生之地。”
“小希,不是我們不讓你去。着實是這麼做太危險了。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念兒想想吧!”王嬸勸道。
祝小希的主意已決:“不要再勸我了,我會有分寸的。如果覺得不行,我會回來的。”
第二天,祝小希便去了昨天的山洞。其餘人也都跟着去了,畢竟不怎麼放心,萬一有個什麼事兒還可以照應。
祝小希脫掉外衫,然後縱身跳進了溫泉,剛開始溫泉表面的波動還比較大,沒多久,便平靜了。衆人屏息等待着,一刻過去了,卻還是沒見人回來。又等了一刻,還是沒動靜。大家都有些慌了。
南宮念一癟嘴:“娘是不是回不來了?”他不要娘有事兒!
晏叔摸了摸南宮念的頭,然後安慰道:“别哭,你娘一定會回來的。這裡還有念兒在,她舍不得的。”
又過了一刻鐘,就在衆人一驚心涼的時候,溫泉的水突然動了。緊接着,一個腦袋便浮了上來。
衆人見狀皆欣喜萬分。南宮念直接跑了過去:“娘,你可怕念兒吓壞了。”
祝小希搖了搖頭上的水珠,然後來到岸邊,長喘了幾口氣,然後笑着說道:“娘說過,不會丢下念兒一個人的!”
“怎麼樣?出去了嗎?”李嫂問道。
祝小希點點頭:“山的後面也有一個溫泉,和這裡是互通的。我大概掃視了一下地形,那邊不是山谷,一片樹林,還有幾條路。想必一定是外面了。”
衆人一聽,都高興地合不攏嘴:“太好了。終于找到出路了。”
找到出路當然令人開心,可是開心的同時,苦惱也伴随來了。祝小希突然發現念兒太小,根本不會遊泳。
就在祝小希煩惱的時候,山谷的其他人都有了讨論後的結果。他們都不打算離開這裡,畢竟有的人已經生活了大半輩子了。覺得這裡挺好,最起碼自給自足的生活,無憂無慮的。
祝小希也不強求,隻是念兒這裡她也隻能拜托晏叔了。
“娘,你為什麼不帶念兒一起走?你是不是不要念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覺得念兒是個拖油瓶對不對?念兒礙着你追求幸福的機會了。”南宮念嘟嘟囔囔的說着,小嘴都快吊杆稱了。娘以前經常念叨,說他小拖油瓶一個。
祝小希無奈一歎:“你太小,連憋氣都不會,娘怎麼帶你出去?”
“念兒不會可以學得。娘不要抛下念兒!”南宮念不滿的抗議。
祝小希笑着回道:“娘從來都沒想過抛下你。不過這次是确定帶不走你了。不過娘發誓,一定會回來找你,順便把你爹給你帶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爹嗎?”
南宮念默默地低下了頭,似乎在考慮這劃不劃算。最後終于想通了:“恩,娘要說話算話哦。我隻給娘一個月的時間,娘到時候一定要回來。不然,念兒就不要你了。”
祝小希長歎一口氣:“娘盡量吧!”且不說,她不知道從這裡到皇城大概多遠,萬一遠了呢?怕是光趕路都得個把月吧!
說行動就行動。祝小希第二天便帶着一些自己煉制的丹藥和幾件衣服就出門了。從溫泉遊出去後,她便施展輕功朝外飛去,畢竟飛可比走路快多了。
走出郁郁蔥蔥的林子,祝小希終于有了寬闊的視野。山不再是高高聳起,地也不再是坑坑窪窪。正内心雀躍着,突然一輛馬車過來了。祝小希立刻攔了下來,朝車夫問道:“你好,大伯,我想問一下,這裡是什麼地方?皇城離這裡有多遠?”
“你不是本地人吧?這裡是燕子嶺,離皇城還有幾百裡路呢!”車夫看上去四五十歲,長得瘦瘦的,一看就是營養不良型。
“那皇城是哪個方向?”祝小希問道。
車夫指了指他的前方:“往東一直走,邊走邊打聽就好了。上來吧,剛好順路,拉你一段。”
“那謝謝大伯了。”祝小希開心的坐上馬車,雖然有些颠簸,不過她還是很開心的。隻是這種開心并沒有維持多久。因為路上竟然碰上了山匪!
祝小希頭大了,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也有人占山為王?這裡的百姓怕是窮得叮當響吧!他們是靠何為生的?
車夫見狀趕緊朝祝小希說道:“姑娘,趕緊跑吧!若是被山匪逮住了,怕是不被生吞了也會被活剝了得。”
“那你呢?”祝小希倒是不怕,畢竟自己會輕功,逃跑對于她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根本就沒想過逃。要殺要剮也随他們去了。”車夫哀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