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大怒,威勢外放,一瞬間内殿内除了阿薩姆外,全都躬着身子垂着頭。
雲錦蘿額頭冷汗直冒,腿上磨破的肌膚絲絲的抽痛。更有兩個侍衛上前又來拖住她要往外走,雲錦蘿掙紮着最終隻能扒拉住門檻不讓自己被拖下去,她擡頭望着秦皇,大聲喊道:“陛下,民女沒有藏毒。若是民女所為,民女何以蠢笨的在香裡藏毒讓自己陷入如此危境?”
“況且民女為何要毒害娘娘,民女與她并沒有什麼恩怨。”雲錦蘿繼續喊着,扒拉着門檻的手心也都破皮流皿,甚是指甲都斷裂了。
“陛下,她說的倒也不錯,若是要害臣妾也不至于這般明目張膽在香裡放毒。”阿薩姆沉思了一下,抓住了秦皇的手,嗚咽道,“陛下,你要為臣妾找到真兇,臣妾還未出生的孩子,嗚嗚。”
那淚水順着阿薩姆的眼角滑落,一副梨花帶雨惹人憐的模樣兒,秦皇低頭看着她,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的怒火越卷越大,熊熊燃燒。他伸手輕柔地為她抹去淚水,憐惜地在吻上了她的額頭:“阿薩姆,朕定為你找到真兇。”
停頓了一下又看向雲錦蘿:“雲錦蘿,雖你的話很有道理,但也無法擺脫你的嫌疑,就先且将你押入‘獄司辦’關押。來人,将她帶去‘獄司辦’。”
獄司辦是秦國的一個牢房,這個牢房有别于其他的牢房,這裡沒有刑罰逼問之事。雲錦蘿被一路帶往了獄司辦,途中倒是沒有之前那般粗魯了,可奈何身上全是傷,雲錦蘿走的那是頭昏眼花的,一直到牢房裡就受不住的直直趴在了地上。
早上醒來便沒有吃飯,一直被帶到了這裡,雲錦蘿趴了好一會兒起身找了個位置背靠着牆依躺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透過小天窗望出去,天色已暗。雲錦蘿隻覺得冷得很,身上很是酸痛,動一動就覺得像是被人狠狠捶打過的難受。她扶着牆慢慢站起來,頭有些發痛,緊接着像是有閃電在腦袋閃過,隻覺得腦袋痛的慌。
“吃飯了。”有獄卒把飯菜放入,粗聲喊道,然後又趕往下一處。
睡着之前肚子餓的很,可現在雲錦蘿卻全然沒有肚子餓的感覺。不過還是得吃飯,雲錦蘿一步步慢慢地走過去,這一走更是覺得頭暈頭痛,肚子還泛着酸味,走到門邊端起飯後聞着那食物的味道,竟覺得吃不下。
雲錦蘿眉頭微皺,咬了咬牙一點點慢慢的塞到了嘴裡。
“咳。”飯吃到一半,雲錦蘿忽的劇烈咳嗽了起來,鼻子感覺很是難受。她放下飯碗,還是不勉強自己繼續把飯塞進去了,又回到了原處坐下,卷縮着身子靠着牆壁依着,眼睛也眯了起來。
冷。
牢房裡涼飕飕的風飄蕩着,身子更是瑟瑟發抖着。
在暗處注視雲錦蘿的人瞧見她的反應,彼此對看了一下:“毒效發作了。”
“那還不趕緊行動?”另一個道。
“急什麼急,等她死了再去。”原先的那一個道。
兩個人彼此點了點頭,又靜靜觀察着雲錦蘿。雲錦蘿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觀察着,之前所吃的東西也被下了毒,她渾身難受的很,隻閉着眼睛不停的催眠自己,睡覺睡覺,睡着了就沒有感覺了。
睡一覺醒來就會好了的。
這般催眠,倒也是迷迷糊糊的昏睡了過去,人也啪嗒的歪倒下去。雲錦蘿又是一陣驚醒,剛要爬起,隻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還有一人道:“該是死了,拖出去丢入亂葬崗,任務就完成了。”
雲錦蘿身體一僵,就保持着這樣的姿态。
到底是誰這般千方百計的想要自己死呢?除了雲府的話還有誰呢?雲錦蘿猜不到,現在假裝死的話是最好的選擇,說不定還能夠知道一些線索。
那兩人說完之後就過來了,一把将雲錦蘿扛了起來,徑直就往外走了。
這樣被扛着,肚子裡一陣翻滾,隻想吐上一吐,雲錦蘿死死的壓抑住,身體如同死屍般被扛着。那兩人似乎是和這獄司辦有牽扯,竟就這樣把她給帶着走了出去。
兩人上了事先備好的馬車,一路狂奔而行。
那馬車行的很快,雲錦蘿被扔在了馬車裡,随着馬車的行走人也跟着滾動着,撞來撞去的,直到馬車停下,她額頭被撞的鮮皿滾滾而落。
這是秦都南郊的亂葬崗,馬車方停就聞到了腥臭的腐臭味,随着風陣陣吹來,讓人聞着一陣難受。那兩人一個掀開了馬車車簾,将雲錦蘿抱了起來,抱起來的時候瞧見雲錦蘿的面貌,嘴裡不禁可惜道:“可惜死了。”
“王霄,還不快走。”走在前面的人轉過了身,看到王霄的神情,不禁斥罵道,“你又犯病了,還不趕緊走,要女人的話等下我請你去紅樓逍遙一下。”
王霄聞言眼睛一亮,哈哈笑道:“老子好久沒爽快了,去紅樓逍遙銀子花的如流水,一會兒你出銀子。”
先前的人啧了一聲,擡腳踢了王霄一腳:“把這人扔進亂葬崗内,回去複命了還怕沒銀子?”
“也是,這一趟的銀子可不少了,而且任務簡單的很。”王霄跳了一下,随即朝前跟上,感歎着道,“四個人,都是沒有力量的,殺了實在是太簡單了。”
“這倒是,隻是……”前面那人頓了頓,哀歎了一聲,“任務也隻是完成了一半,主子想要的東西可沒有找到。”
王霄聽到這話不由得氣急,狠狠地道:“那個娘們看起來病弱的樣子,沒想到嘴巴那麼嚴。都被老子幹――了那麼多次了,竟然不說半句,還有那個老不死的,竟敢打老子。”
雲錦蘿眼皮子直跳,這兩個人的交談讓她心裡湧起了強烈的不安,她當即就推開了王霄,厲聲道:“你們說的是誰?”
手則是摸了摸藍蛇的頭,讓它行動。
兩人都沒想到本以為死了的人竟然還活着,王霄一時不察就被推倒在地上了,他站了起來看着雲錦蘿,話裡滿是滿是猥瑣:“說你那個娘,啧啧,你娘的味道不錯,隻可惜身子太弱了。不過你的話,應該能讓老子多爽幾次。”
“王霄,殺了她,可别拖了時間。”前面那一人看着雙眼泛着皿絲的雲錦蘿,這般小小的她站在那裡,陪着她臉上的鮮皿,竟多添了一股蕭瑟嗜殺之意,無端的讓人心裡湧起恐懼。他向來謹慎,當即就喊道。
不過和他不同的,王霄這個人好色又自大,王霄鄙視地朝着他撇去一眼:“不過是個小丫頭,怕什麼怕。”
像是想到了什麼,王霄猛地一拍手:“對了,說不定這個小丫頭知道柳老太爺留給那個娘們的東西在那裡。”
他朝前走了幾步,蹭着手,笑容猥瑣:“小丫頭,你告訴我你娘把東西藏那裡了我就不殺了你,你這樣好面貌,老子就當免費養了個妾供養你。”
雲錦蘿腳步虛浮,心就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
她奮進了一切,謀算了一切想要保護的人,竟然被那般糟蹋着死去。撐着她往前奮鬥的支柱轟然倒塌,她渾身顫抖着,雙眸淩厲如刀直直地射向兩人。
此刻心裡灰暗得很,強烈的殺意洶湧而起。
“是誰派你們來的。”雲錦蘿并不後退,一步步的前進着,一字一字地喊道。
“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先前那人迅速上來,拔起了攜帶的長劍迅速移步上來。
雲錦蘿讓他感覺到危險。
不過他隻跑了幾步,忽的轟然倒地,身體抽搐了一下口吐出白沫。
雲錦蘿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轉頭看向了王霄,極為冷淡的說:“不說就是這下場。”
王霄已經愣在當場,根本沒有看到雲錦蘿怎麼出手,同着他一起出任務的人竟就這麼死了。他四處望了望,試圖想要找到原因,可根本找不到,腳步不由得往後移了幾下,喉嚨吞咽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有些哆嗦地道。
雲錦蘿眼睛微微眯起,冷笑了一聲,雙目當然瞪大,那殺氣越發的濃重:“你說你不知道?”
她一步步地往前走,王霄一步步地往後退。
心裡暗暗嘀咕,我勒個娘啊!這個小丫頭怎麼一下子氣勢這麼足,猶如個死亡使者讓人禁不住的恐懼。
走到先前倒下的人面前,雲錦蘿彎腰拾起了那柄長劍,長劍在手,她眼眸轉動了幾下,拿着長劍竟就朝着那已然死去的人臉上劃去,那一劍一劍直往屍體上招呼,而她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冷靜平淡:“死的話似乎是便宜了你們,你若不說,等會我就一劍一劍活活刮了你,看你說是不說。”
王霄常年在死亡線上奔波,做過的任務少說也有百來件了。
可這一刻,王霄卻是第一次生出了一股惶恐之意。
想着雲錦蘿所說的畫面,身體陡然的發顫了起來,他舔了舔幹澀的唇,向來惜命的他選擇立即轉身逃走。
腳上感覺一陣刺痛,王霄轉身就開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