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兒,你帶着龍君主先去竹屋喝些茶吧,老朽年紀大了,不方便招待龍君主,還望君主見諒。”他話是這麼說,卻絲毫沒有做出想要恭迎他們的舉動。
“七皇爺,老朽知道您想找我的目的,這位姑娘來了這裡也是緣分,定不會出什麼事情。”白谷子聲音時而低沉時而亢奮,讓人很難摸到頭緒。
不過,既然他已經将話說的那麼明白,宮以卿和深筠對望了一眼,宮以卿對着沈筠點了點頭,沈筠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想的是什麼。
“龍君主這邊請,寒舍沒有什麼好招待的東西,還望龍君主不要嫌棄。”他上前幾步,往後面的竹屋走去,對着龍皓天坐了一個請的姿勢。
師傅擺明了隻想見主子一人,莫惹得他老人家不愉快。
龍皓天自是聽出了白谷子話裡的意思,知道有些事情勉強不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也算是應了下情跟着深筠往後面的竹屋進去。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宮以卿蓦然聽到“吱呀”一聲,“七皇爺,進來吧。蝶兒很是乖巧,不會去攻擊你們帶過來的人。”
宮以卿桃花眼一眯,眼裡掠過幾分防備。好似從進來到這裡,他們的每一步都被白谷子掌握的很清楚,就連……
“老朽沒有讀心術,皇爺大可放心,龍君主懂鷹開口,老朽自然也是懂幾分小蝶兒說了些什麼。”
宮以卿走進去看見一個佝偻的背影背朝着自己,從背影看過去,白谷子應該年紀不小,花白得頭發随意的披散在兩邊,沒有像世人說的那麼岸貌道然,倒有幾分像是落魄的窮苦老人。
奇異的是停在他身邊的兩隻迷蝶更加的豔麗,有一隻紅的發透,像是被人用皿撲了上去似的。
“年紀大了,到讓皇爺見笑了。”白谷子的動作很緩慢,沒動一下,骨頭就會發出“咯吱”一聲。
宮以卿皺眉看着慢慢轉過身的老人,绯紅色的嘴角緊抿,桃花眼裡殺氣盡現,就連身邊的空氣也是凝固了好幾分。
“你父親來的時候,比你可大膽很多。”白谷子像是終于轉了過來似的,顫顫巍巍的擡起頭。
料是宮以卿看到他也是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吸了一口冷氣。
這……
白谷子全身上下瘦的像是一個骷髅,在眼睛的位置隻有兩個黝黑的洞,上面停了兩隻皿紅的蝴蝶,嘴巴幹癟,一上一下說話的時候,就會讓人擔心下一秒這顆頭會不會從脖子上面滾了下來,落到你的腳邊。
這幅奇異的畫面,饒是讓宮以卿也委實吓了一跳。
他抱着傾城的手左右交換了下,一隻手握在自己的腰間的軟劍上,桃花眼上挑,眼裡暗波流動着,嘴角往上翹,依舊是那一抹蠱惑人心的弧度。
兩個人在房間裡形成了一個奇特的風景。
尤其是落在白谷子眼睛裡的兩隻紅色幻蝶,總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嘎嘎……”白谷子輕笑了聲,幹癟的嘴唇上下蠕動着:“七皇爺,老朽要像您下手,您以為就憑筠兒就可以将您帶進來。谷門口不單單隻有一個八卦。”
像是看見了宮以卿的動作般,白谷子白骨般幹枯的手輕輕的指了下宮以卿後面的一道牆,宮以卿有些疑惑的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眼裡的防備倒是少幾分。
“這牆上有一副畫,您走過去,掀開畫,裡面有個暗格,這個暗格裡的東西就是當年一個故人讓老朽托付給您的。見了這個東西,老朽自然會告訴您一些事情。”
花下起舞圖?宮以卿走到這幅畫前,打量了下這幅畫,這,這幅畫……倒也不是這幅畫有多奇特,而是這畫中之人卻和他手中抱着的傾城長得一模一樣,這清麗的水眸還有倔強的紅唇。
看着畫上的灰塵卻像是放了幾十年的樣子。
眼裡閃過幾分疑惑,心裡沉思着。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慢下來,他小心翼翼的掀開那副畫,将暗格裡的東西給取了出來。
一隻鑲着鴿皿紅寶石的盒子,盒子做的很簡樸,像是有人用一塊玄鐵随意打造出來的樣子。
宮以卿将盒子放在手裡,還真的有幾分重量。
這快鴿皿紅寶石也是極其難得的玩意。
“七皇爺這是您的東西可以打開看看。”白谷子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明明看不見,卻能将宮以卿所做的動作知道的一清二楚。
“本王為什麼要聽你的?萬一你誠心想要加害本王怎麼辦?”宮以卿将目光緊緊的鎖定在白谷子身上,過了很久,才将視線收了回來,放在鐵盒子身上。
“嘎嘎……”白谷子沒有回答,徑直輕笑着。他揚起頭,兩個空洞的黑洞朝着宮以卿抱着傾城的方向。
那兩隻停留在他眼洞裡的蝴蝶突然飛了起來,落到傾城緊閉着眼睛上輕輕的撲着扇子,等宮以卿反應過來,蝴蝶早已經回到他的眼睛上了。
“百魂草的味道。”白谷子輕嗅了聲,用手摸了摸兩隻蝴蝶的翅膀:“這些個老家夥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這幻境中的人竟然會救入幻境中的人,這锢魂幻境存在也有很多年了,是該毀了。”
“那你是知道怎麼救傾城是嗎?”宮以卿一聽到锢魂幻境,眼裡精光一閃,再次将視線放在白谷子身上。
“皇爺老朽說了您先打開盒子裡的東西,您要知道的老朽都會告訴您的,原本覺得這些秘密會被我這個老不死的給帶入黃土中去,在這個時刻您能來,到真的也是緣分。”停留在眼框中的蝴蝶像是感覺到老人的情緒,全身翅膀撲的更加的厲害。
白谷子咧嘴笑了下,露出幾顆已經泛黑的牙齒。是時候将這一切都交代清楚,這片大陸自從那個年輕人死後,沉靜了太久太久……
像是在懷念某些東西般,光線照到他身上,宮以卿眯着眼看了好一會,走到一個凳子前,将傾城放在抱在懷裡,白皙的手指放在寶石上,輕輕的打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