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有所懷疑
第二天,元夢書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
她轉了個身,習慣性地伸手在床頭桌上摸索尋找,卻怎麼也摸不到響個不停的手機。如是坐起身子,迷迷糊糊地尋着聲音的來源處找去,最終在床邊的椅子上找到自己的包和手機。
看到屏幕上跳動着柯凝心的号碼,她立馬不耐煩了:“什麼事啊,這麼一大早的。”
電話那頭的柯凝心呵呵幹笑着說:“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打電話關心一下你昨晚……是不是在自己床上過的……呵呵。”
元夢書一怔,睡意也瞬間去了一半,當她環視一眼四周,發現這裡并非自己的卧室時,剩下的一半睡意也跟着全沒了。
呆愣了半晌,她才嘶叫了一句:“柯凝心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怎麼會睡在别人家裡?”
她的第一反應是,柯凝心把她扔給昨晚那幾位一起喝酒的男子了。
“啊……你現在在别人家裡?”柯凝心瞬間想哭,一臉歉疚加懊悔道:“對不起啊夢書,昨晚碰巧遇上伊二少爺了,是他非要送你回家的,我沒想到他會……。”
伊慕斯?正低頭察看自己身體的元夢書訝然,怎麼又是他?
挂上電話後,元夢書閉上眼,努力地回想自己昨晚究竟都幹了些什麼,有沒有像上次一樣耍酒瘋抱着他、親他。
幾乎将指甲咬斷的她突然身體一個激靈,她怎麼覺得昨晚又犯了上回的錯語,和伊慕斯接吻了呢?
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元夢書低頭掃了自己一眼,好評身上的衣服都還是好好的,不像有幹過錯事業的痕迹。她從床上下來,一邊打量着這間陌生的屋子一邊往門外走,當她邁出客廳的時候,差點被好整似暇地坐在沙發上浏覽筆記本電腦的伊慕斯吓了一大跳。
伊慕斯聽到動靜,扭頭掃了她一眼不鹹不淡說打了聲招呼:“睡醒了?”
“我……。”元夢書調節了一下情緒,盯着他一臉歉疚道:“對不起,我昨晚其實沒打算去喝酒的,是凝心她交新男朋友了,要帶出來給我們見見。然後推辭不下,就喝了一杯,真的……就一杯。”
伊慕斯‘啪’的一聲合上電話,扭頭打量着她嘲諷道:“錯了,你昨晚去找你的沈瀚了,因為沒找到心情不好,所以喝醉了。”
元夢書張嘴結舌,這他都知道?
“你……怎麼知道?”
“你自己說的。”
元夢書頭皮一麻,不是吧?她果然又耍酒瘋了?那接吻的事是真的麼?
她垮着臉,又掌合實,用幾欲哀求的語氣道:“二少爺,以後我不管我醉成什麼樣,就算是醉死在路邊,你也别再管我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她真的沒辦法管住喝醉後的自己啊,可偏偏好幾次喝醉後都遇上他,把自己所有的醜态都呈羨給他了。
伊慕斯看着她悔得恨不得去死的樣子,唇角彎起一抹嘲弄:“你為什麼不求求自己以後再也不喝醉呢?”
元夢書無語。
“元夢書,你似乎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伊慕斯說。
“對不起……。”除了道歉,元夢書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伊慕斯命令過她不準喝酒,離開城西别墅時哪怕是一小時也要跟黃姐報批,而她昨晚……居然一夜未歸!
“我先回去了。”自覺無顔再面對他的元夢書頭一低,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一樓大門的密碼是我和慕琛的生日。”伊慕斯重新揭開電腦屏幕,頭也不擡道。
出一樓大門還要密碼?這有錢人家住的房子也太變态了點吧?元夢書站在門邊遲疑了片刻,才扭頭不好意思地問道:“那個……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你們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伊慕斯眉稍微動,冷冷地吐出三個字:“不可以。”
元夢書無語了。
好吧,她承認連自己老公的生日都不知道是件很不負責任很沒心沒肺的事情,不過眼下也不是後悔的時候,而是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面對着眼前的密碼器和保全人員滿是懷疑的目光,元夢書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問伊慕琛或者黃姐嗎?她昨晚一夜未歸,還不知道他們現在有多生氣呢。問伊家的長輩?似乎也不太好。
她一遍遍地翻找着手機通迅錄和近期聯系人,最終将拇指定在最近的一個号碼上,那是伊翔飛的号碼,昨晚加班那會打給她的時候被她拒接了。
電話很快便被伊翔飛接通,緊接着是伊翔飛欣喜的聲音傳來:“元律師,你終于肯給我打電話啦?其實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我昨晚有事想跟你說,找了你一晚上……。”
“停。”元夢書打斷他,道:“我複你電話是想問你件事情,不是聽你說這些廢話的。”
這位伊少爺,都要結婚了還找她一晚上,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什麼事?”伊翔飛問。
“你大哥和二哥的生日是哪天?”
“你問這個幹嘛?”
“呃……我在做一分材料,需要知道一下。”
伊翔飛狐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将伊慕琛和伊慕斯的生日告訴了她,元夢書按着他給的日期輸入,大門果然向兩邊緩緩開啟。
“謝謝了啊。”畢竟幫了自己的忙,元夢書對他的語氣滲了些感激,但也不忘讓他謹記自己的身份,道:“伊副總,聽說你要結婚了,恭喜你啊!”
伊翔飛愣了一下,忙道:“誰說的,我還沒答應呢,元律師我喜歡的是你,元律師你是不是吃醋了……。”
元夢書搖搖頭,輕噓口氣,然後順着指示牌邁步往小區門口的方向走去。
在經過小區大門口的時候,元夢書突然被前方走來的美麗女子吓得差點轉身就跑。
蘇憶彤?一大早的她怎麼會來這裡?
噢,她是伊慕斯的女朋友,并且很快就要升級成為未婚妻了,到這裡來是很正常的,而她這位伊家大少奶奶跑來這裡才是不正常的。
雖然她有心躲避,但已然來不及,因為蘇憶彤已也在同一時間看了她。兩個女人同時愣了一下,最後還是蘇憶彤先反應過來,笑吟吟地跟她打招呼:“大嫂,你怎麼會在這裡?”
問這話的時候,她略有懷疑地掃了一眼小區裡面。
這裡是富人區,以元夢書交際圈子應該不可能有朋友住這邊的。
而她眼底的懷疑元夢書并非看不到,為了不讓她起疑心,影響她和伊慕斯的感情,她努力地用最輕松自在的語氣道:“我有位當事人住在這邊,過來取點資料。”
“你呢?怎麼會到這邊來?”她故意反問。
“慕斯昨晚住這邊,我來看看他。”
“噢,二少爺也住這片啊?”
“嗯,你還不知道呢?”
“不知道呢,二少爺的事情我很少過問。”
兩個女人各懷心思地寒喧着,錯身分别的時候,元夢書暗松口氣,也不知道蘇憶彤是否相信她的話,希望能夠相信吧。
蘇憶彤對元夢書的話并不全信,以至于伊慕斯一拉開門,她的目光便如同掃描儀一般掃過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伊慕斯正要出門,看到蘇憶彤過來,又發現她對屋子審視,猜到她應該是遇見元夢書了。他并不着急,也不慌亂,隻是淺笑着問了一句:“憶彤,你怎麼過來了?”
蘇憶彤又上卧室轉了一圈,沒發覺有異常後,笑盈盈地走過來,摟住他的手臂:“今天是翔飛帶女朋友與家人正式見面的日子,我答應過奶奶,務必會把你帶回老宅聚餐。”
她的話音剛落,伊慕斯的臉瞬間繃緊。
蘇憶彤明白他的心思,忙添了一句:“慕斯,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嘛,人家慕琛都已經原諒你了。而且這麼重要的日子大家都到場了,唯獨你不到,奶奶和伯父會不高興的。”
伊慕斯略一沉吟,大掌扶住她的肩膀一本正經道:“憶彤,我覺得我們真的不能那麼自私,大哥已經夠可憐了,如果我們還手挽着手出現在他面前,他會崩潰的。而且,今天公司有點急事需要我過去安城處理。”
說話間擡起腕表看了一眼:“我八點三十的班機,快要來不及了。”
“什麼?你要去安城?”蘇憶彤情急:“人家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嗯。”伊慕斯想了想道:“中午如果你不想去老宅找個理由推了就好,如果去,見了大哥盡量别跟他呆在一塊。我明天下午回濱城,晚上請你吃飯的時候再好好聊,好麼?”
“工作的事不能明天再去嗎?”蘇憶彤垮着小臉。
伊慕斯無奈地歎了口氣:“憶彤,你沒明白我說話的重點。”
“我知道,你不想讓大少爺不開心,可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蘇憶彤挽住他的手臂,一臉委屈:“慕斯,翔飛都要結婚了,我們連訂婚都還沒有,昨晚我爸媽都問了,為什麼還沒有定下日子,我都不知道怎麼答她好。”
“你就跟她說,定日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我媽說再定不下來,她就自己去定了。”
“憶彤……。”伊慕斯沉默了幾秒,一臉歉疚道:“等我從安城回來後,我親自上你家去跟叔叔阿姨解釋,好麼?”
“那好吧。”蘇憶彤不甘不願地咕哝了一聲。
“真乖。”伊慕斯低頭在她高高嘟起的唇上親了一下,随即挽過她的手臂:“走吧,我們一起下去。”
元夢書一邊頻頻看腕表一邊情急地催促道:“師傅,你沒有導航嗎?我趕時間。”
真是倒黴,一大早搭車居然搭了個生手司機,找半天也找不到回城西别墅的路。車子已經在這片區轉悠了好長時間了,都沒有轉到國道上去。
司機大哥一臉歉疚道:“不好意思啊,小姐,出租車都不配導航的。”
元夢書隻好打電話給姚妃,姚妃在這一片上班,應該比較熟路些。
這麼一耽擱,元夢書回到城西别墅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偏偏一邁入屋子就遇到了伊慕琛。
向來足不出戶的伊慕琛怎麼會坐在一樓的沙發上?算一算已經有三天沒見過他了吧?
原想着反正伊慕琛也不出房門,和他見不上面,她隻用跟黃姐解釋一下昨晚住朋友家就行了。現在倒好,被他抓了個正着。
還真是……想見他的時候望眼欲穿,不想見他的時候……。
元夢書輕吸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大少爺,你……要出去麼?”她小心翼翼地問,一邊觀察着他臉上的反應。
此時他毫無焦聚的眸底一片清粼,看不出的喜怒哀樂。面對她的問候,他也隻是輕輕地挑動了一下眉心,請氣平淡道:“回來了?”
這架式……是特意在等她?
希望不是,最好不是。
黃姐從廚房裡面走出來,腳步頓了頓,對元夢書是又氣又無奈,想臭罵她一頓又礙于身份不合适。最終隻是一臉嚴肅地睨站她問:“少夫人昨晚又住朋友家了?”
元夢書略一遲疑,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今天早上到現在,她已經說了無數個謊言了,想想就覺得愧疚。可是她又不能直接告訴伊慕琛,她昨晚是住在伊慕斯家裡的,不然肯定會氣壞他的。
這屬于善意的謊言,她在心裡暗暗安慰自己。
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才行,如是輕聲對伊慕琛道:“對不起大少爺,我下次不會了。”
“你這是住在城西别墅,要住在老宅,早讓伊家的家法不容了。”黃姐忍不住惱火:“就算你不知道今天是三少爺帶女朋友見家人的大日子,也應該好好認識一下自己的身份吧?你現在是有夫之婦,不能再像沒結婚前那樣自由散漫了。你讓大少爺在這裡等了你一個早上,你覺得合适麼?”
“不合适,對不起我錯了……。”元夢書低着頭。
不是明天才聚餐嗎?怎麼改今天了?而且……伊慕琛還等了她一早上?還真是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