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己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可是那件事情被當衆拿出來讨論,甚至是從自己曾經最喜歡的人口中說出來,還是讓人極難接受。
秦陌又是用力的咳了幾聲,努力站直身子,正正的望向鈴舞,鄭重說道:“無論你信與不信,我隻解釋一次,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鈴舞嘴唇緊抿,隻是看着秦陌,卻始終不發一言,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相信,還是不信。
場面一時陷入僵持的境地,此時尚保持着完全體力的人隻有鈴舞和宣可卿,如果鈴舞不信秦陌的話而執意要殺他,在場的三個人,誰也跑不了。
然而就在此時,山的那一面忽然高高的升起一朵巨大的煙火,那光彩之亮,幾乎照亮了半個夜空。
楚煜看到那煙火的一瞬,面色猛的大變,對着鈴舞沉聲叫道:“火神宮有變,快解決他們!”
鈴舞原本還在猶豫,可是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卻立刻做出了決定,袍袖一舞,飛身向着三人撲去。
她不攻冥烈,也不攻君落羽,而是直接殺向秦陌。
一來秦陌身受重傷,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攻擊他隻會讓冥烈與君落羽露出更多破綻,束手束腳,二來,也實在是愛之深,責之切。
冥烈看到鈴舞攻向秦陌,面上立起怒色,抱着秦陌飛身後退,破口罵道:“你好歹也是一代武學宗師,這麼攻擊一個病人,還要不要臉?”
鈴舞根本絲毫不理會冥烈的擠兌,隻是一掌緊似一掌,招招攻向秦陌緻命的地方。冥烈抱着秦陌不斷閃躲,又有君落羽不時在旁邊擾亂,才能堪堪避過。
然而即使是如此,二三十招過後,也己經是左支右绌破綻百出。
被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冥烈心頭火起,大聲喝道:“你個瘋婆子,你沒聽到我爺爺當年那什麼事情根本不是他做的嗎?你究竟想幹什麼?”
此時幾人且打且退,離楚言站立的地方己經很有一點距離,聽到冥烈的話,鈴舞唇邊忽的露出一抹絕望的笑容,又是一招死手直逼秦陌要害,聲音極低卻極陰狠的問道:“秦陌,你是不是以為不是你做的就和你沒關系?你敢說,你完全不知道那件事情?!”
秦陌原本一直坦然明澈的眼睛在聽到這句話後突然跳了一下,然後猛的黯淡下來,看到冥烈再次拖着他狼狽逃開,忽的微微使了力想要掙開他,同時嘶啞着嗓子對冥烈說道:“賊小子,你們年輕人快走吧,我這條命反正己經不久了,她想要,就給她!”
“不行!”冥烈面現激狂,方才宣可卿暗算秦陌的行為己是讓他的情緒極為激憤,秦陌養了他這麼多年,二人的感情向來深厚,如今卻因為他的私心而身受重傷,他怎麼可能扔下秦陌自己逃走?
“最好!”鈴舞聲音越發陰狠:“那就一起死在這裡!”
與當年那件事情有關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所有人,都要為自己遭受的罪孽,為自己流逝的青春與愛情陪葬!
秦陌初始時尚面前提着一口氣,配合着冥烈的行動,可是聽到鈴舞那句質問時,他卻突然消沉下來。
你是不是以為不是你做的就和你沒關系?你敢說,你完全不知道那件事情?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就是别人不出手,他也要出手教訓膽敢傷害慕容的人。
醉望亭七日七夜,把酒夜談,話題天空海闊,無邊無際,彼時談及愛情忠誠,有人笑着詢問,若是兩人相親相愛,偏有第三人不知好歹硬要插入,那該怎麼辦?
那時秦陌還是風光無限的蒼梧二皇子,少年得意,風華正茂。
蜷膝而坐,一手舉觞,一手撩起鬓邊發絲,醉眼惺松,口吐狂言:“善妒着,便要讓他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
一語成真,他當時不過說說而已,可誰知道,居然有人會真的照做,而且,是用那麼慘烈的方式。
當時他洞悉楚言的意圖,甚至洞悉楚言對慕容垂隐隐的情愫,可是為了一己之私,他選擇了隐瞞,他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慕容接受他,他不想讓慕容知道,在他之外,還有人為他花盡心思。
他知道楚言要教訓鈴舞,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他會用這麼令人不恥的手段。那夜在廢屋門外,他心中思緒百轉,卻終究沒有開口點破,反而拉着慕容遠離。
一來,不想讓慕容看到那般肮髒的畫面,縱然明知他早己征戰沙場多年,手中的皿腥隻怕比他還要多,可是這些明刀明槍以外的污穢,他卻下意識的不想讓他卷入。他的慕容,應當永遠都是戰場上那個執槍立馬,笑傲天下的鐵甲男兒。
而另一方面,卻也着實是因為太過年輕,隻覺得那女子幾乎害他與慕容天人永隔,就算再受到什麼懲罰,也是自找的,分毫不值得同情。
一直到許多年之後,心性漸漸沉穩,偶爾夜深人靜時思及此事,才知道當初做了一個多麼殘忍的決定。
因此此時鈴舞一言問出,他竟連最後一絲生意都斷了,隻覺得這也算得上是欠她的,就是她想用自己的這條命去償還,也沒什麼大不了。
鈴舞本來還隻是詢問,心中甚至帶了一絲隐隐的期待,她實在很希望,秦陌能夠看着她的眼睛,大聲的告訴她,他不知道那件事情,完全不知道!
她向來了解秦陌,那是個驕傲的連撒謊都不屑于做的人。
可是秦陌現在的表情,卻徹底的讓她絕望了。
他知道,他竟然真的知道。
他明明知道,卻不僅不來救她,反而放任她遭遇那種事情!
這就是她所鐘情的男子嗎?
僅僅是因為不愛,所以就可以肆意傷害?
心中悲憤一時聚積到極點,手中招式猛的加倍狠厲,竟是不殺了秦陌,誓不罷休!
君落羽與鈴舞硬對了兩掌,早己是強自支撐,冥烈方才為了趕到秦陌身邊,也生生受了鈴舞一招。
兩個人完完好好的都未必打得過鈴舞,如今強弩之末,又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一腳踹在君落羽胫骨上,君落羽下意識的抽身卸力,卻仍是身形一矮,隻覺得小腿痛入心肺,連骨頭都似乎斷了。踉跄後退兩步,勉強站住,可再想上前去阻撓鈴舞對秦陌出手卻幾乎是癡人說夢!
冥烈抱着秦陌本來就不靈活,鈴舞解決了君落羽的幹擾,變掌為爪,直直向着秦陌頸間掐去,五指因為保養得宜而顯得白皙纖細,可在此時的冥烈看來,就是幽冥鬼爪也敵不過眼前這隻手的可怕。
冥烈向來不是個容易絕望的人,但這種時候卻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等待着幾乎己經被注定的命運。
那是一種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的悲哀,是面對強者時連反抗的念頭都無法生出的徹底放棄。
然而片刻之後,預期中的疼痛不僅沒有到來,反而聽到一個細細的聲音用凄厲的語調喝着:“還不快走!”
冥烈猛的睜開眼睛,隻見宣可卿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沖到鈴舞身前,用雙手牢牢的抱着她的腰身,幾乎将整個身體都挂在了鈴舞的身上!
“卿兒,你幹什麼!”鈴舞身體被宣可卿八爪魚一樣纏了個結結實實,一隻手掌高高仰起,可卻遲遲沒有拍下去。
從心底來說,她對這個徒弟,還是有一些師徒之情的,這個徒弟最像年輕時候的她,每次看到宣可卿的時候,她都忍不住會想,如果她當年沒有遭遇到那些事情,現在會不會也如宣可卿一般,雖然有着自己的不得己,可卻仍然能夠在這個世間按照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愛恨坦率的生活下去。
“放手!”不忍下殺手,隻能厲聲怒喝。
可是宣可卿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一樣,隻是仰起頭看着她,帶着哭意哀求:“師尊,秦陌己經快死了,你的仇也報了,你放過他們吧,求求你,放過他們吧!”
一個不忍下手,一個死死纏磨,兩個人糾纏在當地,君落羽卻是絕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強忍着腿上迫骨的疼痛,一扯看着眼前一幕還有些發愣的冥烈,輕喝一聲:“快走!”
生死關頭,人的潛力往往會無限制的發揮,絕然兩人都早己是強弩之末,可是此時硬是提聚起一身功力,居然也是三五個起縱便不見了蹤影。
楚言方才與秦陌比拼内力,體力早己耗盡,站立行走勉強可以,可若要他去追人,那便是萬萬做不到了。
此次前來截擊冥烈,本就料到秦陌會出現,也猜到會說及當年的一些事情,因此雖然帶了下屬前來,卻大多分布在較遠的位置。不過君落羽和秦陌也都不是吃素的,想來外圍多半也有準備,這次一走,再想要抓到他們,隻怕是千難萬難了。
目光在宣可卿的身上略帶陰沉的掃了一眼,一語不發,轉身向着山的那一面火神殿的方向走去。
眼睜睜的看着冥烈和君落羽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鈴舞的目光有些無奈的轉向宣可卿,冷着聲音說道:“人都走了,還不放開?”
小劇場:
“流光,今天為什麼不出場?”某妖叉腰做母夜叉狀。
“什麼,出場費太低,我頂你個肺,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再耍大牌小心我換了你!”
某無良王爺一道眼刀涼涼的飛過來:“你倒是試試看,不如讓粉絲們投個票,看看到底是說換你的人多還是換我的人多?”
某妖石化當場,威脅,赤果果的威脅啊!怎麼養出這麼個不知道尊老愛幼的兒子?沉默半晌,默默的走上前,狗腿的捶背捏腰:“我說,咱明天出場吧?預算太緊,出場費實在不能再加了,我多給你兩個拉風的鏡頭怎麼樣?保證把你拍的美美的。”
某無良王爺看着自己修長有力的到讓人嫉妒的手指,勉強答應:“好吧,我回去睡個美容覺先~”
利索起身,逍遙而去。
留下某妖在原地怨念無比,蹲在地上拼命的畫圈圈詛咒:敢跟我耍大牌,薔薇生小孩的時候不叫你在場,氣死你~
……
咳,最近比較愛演,滿足一下某妖的惡趣味吧。
表示,小劇場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