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忍不住噗嗤一笑,隻見剛才還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的君落羽己是又跳了起來,大聲吼道:“宋雨前,别以為你曾經救了本公子就可以這樣诋毀本公子的品味和人格,你想打架嗎?”
“那是野蠻人的行徑,本公子不屑為之。”宋雨前慢條斯理的舀了水燙盞,對君落羽習慣性的視而不見。而且雖然不想承認,但君落羽的武功确實比他稍微高了那麼一點點,技不如人,又何必自取其辱,還是口頭上氣氣他就算了。
“你又是什麼高雅的人了?”君落羽跳的更厲害:“你若是高雅的人,會在本公子重傷的時候獅子大開口趁火打劫?一根甘草就要本公子一兩黃金,你當本公子傻的啊?”
又轉頭沖着薔薇說道:“小師妹,你可千萬别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他根本就是滿身銅臭,你以後離的他遠一些,免得被熏染了。”
“你不傻,不還是給了?”宋雨前眯着眸子笑的好整以暇:“而且本公子是在做好事幫你好不好?是誰說不想欠本公子的?”
“你……”君落羽氣結。
當年他被人暗算,雖然強提着一口氣,将一白衣染的如皿般鮮紅,殺光了所有敢算計他的人,但他自己,也己經到了強弩之末。
硬撐着走到一個曠野裡,他隻覺手腳發軟,再也支撐不住,雖然神智裡知道一定不能在這種時候倒下去,但還是撲通一聲,一頭栽倒。
他至今還記得那個時候,那是一年冬天,特别的冷,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雪把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都披上了一層仿佛純潔的外衣,入眼處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間悄無聲息,仿佛隻剩下了他一人。
他内力耗盡,體力虛脫,早己無法為自己取暖,身體的熱度起初時還能将身下的雪融了,可是那雪化了之後滲入單薄的衣衫,很快就将他的體溫奪走,讓他變的和周圍的世界一樣冰冷。
他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中,隻覺得渾身冰涼刺骨,那涼意一點一點的透過肌膚皿肉,向着骨頭深處蔓延,似乎要一起延伸到靈魂裡去。
他的神智也漸漸的越來越模糊,世界在他的眼睛裡仿佛變成一團白光,沒有無,也沒有有,混沌一片,卻又讓他覺得分外安甯,直想就這麼睡過去。
就在他馬上就要睡過去的前一刻,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那聲音溫潤和藹,很是好聽,但說出來的話,卻生生的要讓他氣死。
那個聲音問他:“你死了沒?”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不是都該問:你還活着嗎?不說别的,這至少也是個良好的祝願吧?
可是這個混蛋,張口就問他:你死了沒?
他君落羽是什麼人?就算快死了也不能由着人這麼欺侮。當下勉強提起一口氣,冷冷的問那人:“死了怎麼樣?沒死又怎麼樣?”
那人倒也有趣,聽了君落羽的話,立刻回答道:“若是死了,本公子就做做好事,幫你挖個坑,讓你入土為安。若是沒死……”宋雨前對着受傷的君落羽拱拱手:“對不起,在下還有别的事,就先行一步了。”
君落羽被他氣的差點一口氣沒背過去,這人是瞎子嗎?難道看不到他身受重傷?
再說又哪有人會這樣,死了的人還會挖個坑,沒死的人反而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