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樂池終于如下定什麼決心般說道:“好吧,我豁出去了,大不了陪你一起死。我昨天剛值了夜,今天歇一天,明後天都是白班,大後天夜裡是夜班,四天一輪,隻要沒有臨時調班,就大體如此。”
薔薇略微想了一想,輕聲說道:“四天,太過倉促,我需要準備一下,還要再要些材料,這樣吧,八天之後,你的下一個夜班,二更時分,你想辦法把和你一起值守的人支應開,在角門口等着我,我出去之後,最多一個更次,一定回來。”
“恩,好。”樂池點點頭:“我會在門口放一盞紅色的氣死風燈,你隻要看到那盞燈,就說明一切安好,隻有我一個人在,盡管來就是,要是沒有看到那盞燈,就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恩,我知道了。”薔薇用力點點頭,忽而伸手撫上樂池的頭頂,極誠懇的說道:“樂池,謝謝你。”
樂池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說道:“我說,你要是真的謝我,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走,你老壓在上面,我會長不高的。”
薔薇輕輕一愣,不由開懷的笑了起來,又叫春枝去廚房要了好些點心,與樂池連吃帶浪費,玩鬧了好久。
“這女子真是不知廉恥,這樣也能住的下去,還和這等小厮如此沒頭沒臉,一點禮儀也不顧。”
院外一處地勢較高的涼亭之上,流光和徐素秋厲玄正站在那裡,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院中樂池與薔薇玩鬧。
徐素秋本來并不是如此嚴正的人,可是在赤焰為了照顧流光不得己做了那些下作的事情之後,雖然所有人都隻褒揚她的忠義,可是身為一個女子,她自己卻深以為恥,因此行事作風,就越發的古闆嚴謹,尤其是男女之防,更是守的嚴絲合縫,絕不可輕跨一步。
此時看到薔薇與樂池之間這般無遮無攔,徐素秋心下就很是不痛快,那小厮雖然外貌看上去隻如十三四歲的小孩子一樣,可再怎麼說,也是個青年男子了,薔薇頂着王妃的身份,怎麼能如此沒有規矩?
流光扯扯嘴角,沒有說話。
然而不知怎麼的,心裡竟然有點羨慕樂池,在面對那個小厮的時候,薔薇的笑是真實的,擔憂是真實的,就連怒氣都是真實的,整個人通通透透的放在那裡,泛着清亮,而不像與自己之間,仿佛總是隔着無數重的東西。
“回去吧,還不到十月份,這風竟然己經有點冷了。”流光收回目光,轉身看着徐素秋,淡笑說道:“徐姑姑也要多穿一點,這府中上上下下都靠着你打點呢,你若病了,我可再找不出更合适的總管來。”
“二皇子就會拿老身開玩笑。”徐素秋不過四十多歲,卻是一口一個老身,這倒也并不全是托大,實在是這些年經曆的太多,人未老,心己老。
看着流光不打算再查看,幾個人俱都轉身步下涼亭。
這涼亭前方林木遮掩,從這裡看薔薇所住的飛絮閣很容易,可若是從飛絮閣看上來,卻是除了樹木,什麼也看不到。
因此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轉身準備下亭的時候,薔薇突然轉過頭,似有意似無意的向這個方向瞅了一眼,然後又飛快的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