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一隻金色的小舟,高高地挂在天上,泊在疏疏的枝娅間。在泳池的水面上投下淡淡的銀光,秋風掠過帶着淡薄的涼意。
大廳的燈光照射在衆人臉上,梁初雪被人群擋住了,從聶真真的角度看不到她。
她向前走了兩步,手上一暖,她疑惑的側過臉看向身旁的賀明宸。他雙眼看着廳内,嘴角保持着方才的弧度,感受到她的目光,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聶真真臉頰有些發燙,想着要怎麼抽出來,廳内人群聳動,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引起了一陣騷動。
韓澈颀長的身段在人群也顯得特别突出,在他身邊的人頓時都矮去了幾分,他淺笑着朝着梁駿馳伸出手掌,随意揚起劉海,深海般幽暗的雙眸望向正在切蛋糕的梁初雪,朝着她招招手。
梁初雪即刻從高台上跳了下來,快跑着撲向韓澈,動作自然神情親昵。聶真真被賀明宸握住的手抖了抖,低下頭看向鞋面。
“怎麼了?冷嗎?”
賀明宸側過身子低頭看向聶真真,她裸露的香肩雖是美不勝收,卻讓他皺緊了眉。
他脫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外套上暖暖的都是他的體溫,依稀散發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
聶真真伸手握住衣領,他的手迅速覆了上來,拉住她搖搖頭說:“披着吧,夜裡有點涼。”
聶真真不好再拒絕,點了點頭,輕聲道了謝。音樂聲響起,蛋糕切完,人們開始相擁着步入舞池。
賀明宸對着聶真真伸出手,這是邀請她共舞的姿勢。聶真真緊張的抓着裙擺,搖頭說到:“可是,我不怎麼會。”
“沒事,我帶着你!”
他的聲音如同剪剪的清風,每一字結束猶如詩意的韻腳,有着輕快的跫音,他的長臂甩開悠揚的弧度,踏一地的花影缤紛,款款鋪散在她面前。
聶真真有一刻失神了,17歲,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賀明宸這樣的翩翩豪門貴少,英挺俊朗,卓越不凡,是多少女孩夢中的白馬王子啊!她受了蠱惑,将手遞在他掌心。
他滿意的笑了,迅速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帶着她共赴舞池。
聶真真一直低着頭,小心的看着腳下的步子,好幾次都踩在了賀明宸腳面上。她羞紅了臉,不斷擡起頭說着對不起。他總是搖搖頭,将她摟的更緊。
她真不是謙虛,跳舞這種事,她是真的不怎麼在行。她耳中根本聽不見舞曲的節拍,腳步越來越亂,賀明宸的腳步往前挪動,她慌亂的往後退,鞋跟踩在一團軟物上。
她驚慌的望向賀明宸,賀明宸停下腳步将她半攬在懷裡,轉過身子面對着被踩的人。
“韓澈……”聶真真唇瓣動了動,這兩個字在嗓子眼打了個轉沒有發出聲音。
韓澈也停下了腳步,身邊的女伴随即自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他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耀眼黑眸如若寒星,被額前垂下的發絲割成幾塊,直挺的鼻梁下,绯紅色薄唇緊抿,靜默冷峻如冰。
雙眼先是盯着聶真真,視線慢慢移動,落在二人交疊的身子上,賀明宸的手還搭在她的肩頭,而她的身上還穿着件男士西服!
還有,她這穿的什麼裙子?這麼短!露出一對白皙修長的玉腿,偏偏那線條還那麼筆直誘人!
“呼!”他張開薄唇往額上輕吐了口氣,揚起額前的發絲,細長的桃花眼,漸漸眯起黑暗幽深,流光中是薄薄的慵懶疏離。
賀明宸放在她肩頭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道,上次她就是被韓澈帶走的――他們是什麼關系?
韓澈對着身邊的女伴笑到:“你先去吃點東西,等着我。”
女伴點點頭,轉身走了,經過聶真真時眸光淡淡掃了她一眼,這一眼如同尖針一般刺向她,讓她猛的一震,賀明宸感到她輕顫了下,慌忙問到:“怎麼了?不舒服?”
聶真真望向賀明宸,搖搖頭:“沒有,沒事。”
“真真,過來。”
韓澈微側了臉,冷笑一聲,嘴角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煩躁的松開領帶,解開襯衣上兩顆紐扣,露出古銅色的結實兇膛,周身散發出放蕩不羁、邪肆張狂的氣息。
“……韓總……”
賀明宸沒有松手,反而迎向韓澈,想要問問他究竟是她的什麼人?
“我再說一遍,過來!”
韓澈這一聲聲音很大,近乎于怒吼,引起了周圍很多人的注意。紛紛停下腳步向着三人圍觀而來,竊竊私語議論着三人的關系。
聶真真想不出現在還有什麼原因要聽他的話,不是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嗎?
他也答應放她走了,他們就是兩個陌生的人了。現在他這樣對自己頤指氣使的樣子是憑什麼?她倔強的昂着頭,不肯向他挪動一步。
“呵……”
依舊是一聲清淺的笑,韓澈在衆目睽睽之下舉步走到聶真真身邊,鄙夷的看了看她肩上的賀明宸的手,疑惑的問到:“賀家二少爺,這麼緊緊的攬住我的女人,是不是有些失禮?”
他的聲音極輕,卻剛好能讓人們都聽得見。
賀明宸更是聽得清清楚楚!他說她是他的女人?這――怎麼可能?她才多大?他不相信!
聶真真半垂着的腦袋,因韓澈的話而驟然擡起,長長的劉海遮不住她臉頰和後面修長白皙的脖頸,此時已全紅透了,清澈明亮的瞳孔強烈的收縮着,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
她從賀明宸懷裡走出,走向韓澈,雙手緊握成拳,這個男人,到底想要怎麼樣?
韓澈看出她在生氣,可現在他比她還要生氣!他長臂一伸将靠近自己的聶真真攬入懷中,一把扯開她身上的西服,Armani羊毛西服就這樣被他随意丢在身後的地上。
涼意頓時襲向聶真真,她下意識抱緊雙臂。粉紅色小禮服映紅了韓澈的眼眸――這短短的一塊布料,哪裡遮得住她曼妙的身姿?
他脫下身上的西服胡亂往她肩上一披,蠻橫的抓住她纖細的皓腕,在衆人啧啧稱奇帶着疑惑詢問的議論聲中一路揚長而去。
“韓澈!韓澈!放開我!”
聶真真另一手伸出來使勁的掰着他的手指,他看着沒怎麼用力,可她撥弄了半天,他的手指牢牢地鉗住她紋絲不動。
她被他狠狠摔進車裡,在她的驚叫聲中,他已欺身上來。
熟悉的氣息籠罩着她,他的身上除了怒意更有她所熟悉的欲望。
她拼命将手貼向他的兇膛想要分開二人的距離,韓澈察覺到她的意圖,迅速抓住她的雙手,邪惡的将它們伸進襯衣裡貼上滾燙的肌膚。
“怎麼,這就急了?才多久,勾搭上賀明宸了?”
他出口侮辱性的話語暗含濃濃的酸意,薄唇落在她頸側,由頸部一直吸到耳根處。
聶真真全身好像被一陣寒氣所侵襲,拼命地想脫離他的桎梏。在絕望下她的憤怒爆發了出來。她猛的擡起頭撞向韓澈,兩人的額頭劇烈相撞,都是一陣頭暈眼花。
“你不能再這樣對我!”乘着韓澈頭暈的這一刹那,聶真真迅速抽身躲在角落,死死的盯着他。
“不能?你居然跟我說不能?”韓澈嘴角笑意更濃,從來隻有他對旁人說不,哪裡輪到别人對他說這個字?這丫頭,還真是會說笑話!
他的手穿過她的肩膀和膝蓋輕易的将她抱起雖然他此刻是笑着,卻低下頭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嬌唇:“那誰能?賀明宸?那種乖乖少爺?”
他的話晦澀卻不堪入耳,聶真真雙頰邊若隐若現的潮紅在他眼中浮現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輕盈的身子托在他掌中好似振翅欲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讓他滾燙的身子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他情不自禁吻上她的雙唇,她同往昔一樣睜着雙眼一動不動,他的舌頭在她的貝齒外徘徊,而她牙關緊咬根本不肯松開。
“呃!”突然她喉間逸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有皿腥味從她口中散發出來。
韓澈一驚從她唇上離開,她紅唇緊閉,嘴角一股鮮紅色的熱流正蜿蜒而出,雙眼憤怒的瞪着他!身子在顫抖,而且越來越厲害。異常的表情讓韓澈頓時滲出手來鉗住她的下颌。
她吃痛的松開貝齒,鮮紅色皿液已布滿她的口腔――她竟然咬舌!
“哼!”聶真真冷笑着,手指自他身上離開,無力的垂下,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真真!真真!”她在他的驚呼聲中合上雙眼,原來,這樣就行,他就不會碰自己了――可是,她怎麼早沒有想到呢?
“SHIRT!”韓澈怒吼一聲,将昏睡過去的聶真真放在座椅上躺好,發動了車子往醫院而去。
如此烈性的女孩,倒是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不會讓她有事,跟了他的女人,到他膩煩為止都是他的女人!
突然想起梁駿馳晚上的那一通電話,該死的梁駿馳,這舊情人指的就是聶真真?是他的情人沒錯,他還沒打算讓她成為“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