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月亮挂在藍色的天幕上,月光靜靜地照映在廣袤的大地上穿過海面,随着海潮洶湧澎湃的節奏,掀起層層浪濤,忽而又安靜下來,隻有風掠過海面的聲音淺唱低吟。
已是深夜,近農郊區荒廢的一處房舍中,聶真真吃力的睜開眼,皎潔的月光照在她臉上,她下意識的擡起手想要遮擋,才發現雙手被粗大的繩索束在身後!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不少——這是什麼地方?!
她斜靠在牆角,屋子裡布滿了灰塵,雙腳也被人困住了,嘴巴裡塞了塊布條,也不知原來是用作何用,在她口中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息。
身上的長裙扯的有些錯位,讓她很不舒服,太陽穴上隐隐作痛。她冷靜下來思考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可以肯定這是江淩菲的計謀。她是故意引她去的,現在看來,她給自己的那杯酒就是關鍵,她是喝了那杯酒才會失去意識的。
江淩菲恨她,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就像她也一樣不喜歡江淩菲,兩個女人喜歡上同一個男人,若是說産生了惺惺相惜的好感,未免也太虛僞了點。
可江淩菲把自己綁來這裡是要做什麼?聶真真就想不通了,難道她還有膽子讓她真的消失不成?想起她昏睡前江淩菲陰毒的話語,其中恨意是明顯的,但讓她消失?這談何容易?
聶真真環視四周,破舊荒廢的屋子裡散發着濃重的黴味,她的衣裙上已是厚厚的一層塵土,這是個腌臜到無法形容的地方,四周一片安靜,窗外不時傳來幾聲遙遠的狗叫和雞鳴。
歪斜的木門上溝溝壑壑,看起來不堪一擊,聶真真艱難的挪動着身子往那門邊移動,卻在幾步之遙的距離停下了。
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随着男人粗狂的說笑聲,粗俗下流的言語和玩笑惡心的就像她現在口中含着的抹布。
腳步聲漸漸近了,木門被轟然推開,搖搖欲墜的歪向門框外。形容猥瑣的男人向她彎下身子,貪婪的目光看向她。聶真真默念着不要,卻還是眼睜睜的看着那些男人欺身上來。
當中一人體格異常健壯,走近聶真真,将她從地上抱起,笑到:“大哥,她想跑呢!看,都從牆角爬到這兒了!”
被叫做大哥的人冷笑一聲,揮揮手催促到:“快走,早知道要換地方又何必這麼麻煩?直接送到‘一千零一夜’不就行了!”
“大哥,這可不行,上次您可答應過小的,下次有了好的要讓小的先嘗嘗,這到了嘴邊還沒嘗呢!”
抱着聶真真的男人将臉龐湊近了她,看着她姣好的容顔,因恐懼而蒼白的小臉楚楚動人,琥珀色的瞳仁閃閃發亮——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那個大哥煩躁的抓抓腦袋,一跺腳說到:“動作麻利點,哥幾個在外面等着你!”
那人一聽大喜過望,大哥竟然答應了!
聶真真口不能言,心裡的恐懼油然而生,在聽到那什麼大哥應允了并帶着人離開的那一刹那,面色一霎時變成了灰色,急速跳動的心像是要裂成兩半,張大的瞳孔中滿是驚懼。
男人将她平放在搖晃的破舊大桌上,激起上面的粉塵亂飛,飄進她的眼裡,迷了她的眼,淚水随之而下。她搖着頭,嗓子眼嗚咽着,求饒着男人放過她。
“小姑娘,反正一會兒你也是要被送去那種地方,聽說是要送給君老大,他也不會比我柔情,我等着這麼久,就讓我……”男人邊說邊急不可耐的松開她腳上的繩索。
聶真真從他的話裡明白過來,這竟然還不是她最慘的地方!
江淩菲那麼一副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樣子,做起事來卻是如此狠毒,下藥将她綁來這裡,讓這些人侮辱自己,還要将她送人!她怎麼會一時相信了那個女人的鬼話,以為她同自己一樣可憐?
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就算是死,也不能讓江淩菲得逞!繩索離開她腳踝的那一瞬間,她使出渾身力氣,從桌面上彈了起來,男人猝不及防,未料她這麼一個小丫頭有這樣大力氣,一時間被她撞到在地。
“跑?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
男人惱怒拉過她的腳踝,正是她受傷的那一隻,原來還不覺得,被他這麼一拉車,脆弱的韌帶似乎撕裂了般疼的鑽心!
“呃!”聶真真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迅速被男人制住。
“别跑,很快就完事了!”男人知道時間所剩無幾,小女娃再耽擱下去,這到嘴的肥肉就該飛了!
男人肥厚的手掌粗暴的撕爛她身上的長裙,露出她白皙的肌膚。布料震裂的聲音清脆入耳,劃破月光暗藏罪惡。
掙紮時揚起的灰塵湧進鼻腔,嗆得聶真真沒法呼吸,鼻根酸痛,逼出她的眼淚。
男人為了省時間,直接就改成撕的,昂貴的衣料在他手上應聲而破,露出她雖不成熟卻已然發育的玲珑的曼妙曲線。
男人抱起她重放在木桌上,在她面前面露猥瑣的急切,她絕望的拼命的搖頭,男人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力道之大,疼的她以為這男人生生地撕下了她的頭皮!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韓澈對她有多手下留情!沒有人能救她,和韓澈是這樣,現在她面對這個男人,同樣是這樣!她連最後一絲希翼都放棄了。
——那麼,她就隻剩下一條路!
破碎的木桌并不寬敞,她扭動着身子滾落在地,男人倉惶猥瑣,來不及抓住她,她已站起朝着牆角狂奔,腳踝上的痛算得了什麼?她隻希望死亡的過程短暫痛快,不要再有什麼痛楚!
腦袋撞上堅硬的水泥石壁,在最後一刻被男人拉住了,減輕了沖擊力,可前額還是重重的撞傷了,鮮皿滲出,沿着眉弓流下。
“哼!”
聶真真朝着男人凄絕的笑了,男人驚愕萬分——在這種時候,她的眼裡竟然還能産生勝利的色彩?!
“大哥!”
男人驚慌失措的朝着門外跑去,這樣的女人,他還是不要碰了,再鬧出人命來,他可沒法跟大哥交待。
“廢物!”
男人很快帶着他的老大一行人折返回來,聶真真頭上、腳上都是傷,體力消耗過大,加上受驚,渾身無力正靠在牆上喘着粗氣,看到他們進來,又直起了脊背全身戒備。
那老大臉上一道明顯的刀疤,從左額一直劃向右側眼眶,猙獰可怖。
聶真真不自覺往後緊貼着牆壁,如果他對自己怎麼樣,她會義無反顧的再次咬斷舌頭,隻要力氣比上次再大一點,一定會成功!
刀疤老大靠近她,看看她流着皿的額頭,身上破碎的衣物,居然長歎了口氣,再看她時眼中多了似敬佩之意。
他的手掌貼向她,聽到她滞住了呼吸,怕她再生意外,手刀快速敲向她頸側,聶真真眼皮一垂倒在地上。
“快,帶走!”刀疤老大将她抱起往外走,方才那邊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來催,現在又弄成這樣,一會兒還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聶真真被刀疤老大抱上一輛黑色豐田面包車,車子駛入夜色中,遠離郊區,往熱鬧的市區而去。
盞盞街燈如黑暗中閃光的珍珠,婉蜒而去,無窮無盡。林立的高樓中輝煌的燈火和紅紅綠綠的霓虹燈光,變幻成千萬條彎彎曲曲的輕搖曼舞的彩綢。
“一千零一夜”門口人來人往,都是尋找夜生活刺激的人們。鎂光燈一閃一閃的,照在人們或落寞、或寂寥的臉上,每個人都像是戴上了面具,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一千零一夜深處的豪華客房裡,确有着這麼一位男子,帶着真正的面具,藏藍色外殼貼合住他整個臉頰,隻露出眼睛和薄唇。
一雙丹鳳眼眼角上挑,眸光銳利,身子斜靠在沙發椅上,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手中握着高腳杯,膚色白皙,中指第一關節處有着薄繭。
“禮物?這次又是準備了什麼貨色?每次你們看上的,我可都不覺得怎麼樣!”他淺酌了口杯中的紅酒,語氣輕挑。
站在他對面的人低下頭去躬身說到:“是蔓青姐親自挑選的,想必不會有問題。”
男人在聽到“蔓青”兩個字後,銳利的眸光乍收,指尖摩挲着酒杯,舌尖輕舔着薄唇,在長長的靜默後,将杯子放下,霍然站起身,振臂一揮說到:“既是蔓青一片心思,那就姑且看看吧!”
門打開時沈蔓青剛好站在門口,撞上帶着面具的男子,束手站定了颔首輕喚:“君老大。”
君老大不曾正眼看她,隻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應了。
不耐煩轉過身朝着手下催促到:“快點兒,别讓小姐久等了,男人在這種事上最是不該讓女人受一點委屈!”
手下惶恐的走到他面前帶路,暗自疑惑,方才明明就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模樣,現在是怎麼了,催的這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