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晔看她這個樣子,就覺得氣的肝疼:“妹妹,大好的男兒多得是,你怎麼就看上了甯安王呢?”
心機深沉、詭谲難辨,這樣的人,永遠都是該笑的時候笑,而不是想笑的時候笑,分明就在眼前,卻觀之不透、看之不明。
“緣分呗,喜歡若是能說清楚,就不是喜歡了,二哥,你以後要對皇叔好一點,他是我未來相公。”
“你怎麼不讓他對我好一點,我還是他未來大舅子呢……”林晔垂下眼角,說完之後忽然一愣,說起來,要是成了甯安王的大舅子,看他恭恭敬敬的對自己行禮,貌似也不錯啊……
啊呸,他要是這麼輕易的妥協,祖父來了非撕了他不行。
林晔看她這個樣子,就覺得氣的肝疼:“妹妹,大好的男兒多得是,你怎麼就看上了甯安王呢?”
心機深沉、詭谲難辨,這樣的人,永遠都是該笑的時候笑,而不是想笑的時候笑,分明就在眼前,卻觀之不透、看之不明。
“緣分呗,喜歡若是能說清楚,就不是喜歡了,二哥,你以後要對皇叔好一點,他是我未來相公。”
“你怎麼不讓他對我好一點,我還是他未來大舅子呢……”林晔垂下眼角,說完之後忽然一愣,說起來,要是成了甯安王的大舅子,看他恭恭敬敬的對自己行禮,貌似也不錯啊……
啊呸,他要是這麼輕易的妥協,祖父來了非撕了他不行。
四月十五,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半日,到了午後,突然放晴,一時間天朗氣清、碧空如洗。
江邊碼頭,慕雲岚和林晔一大早便等候在了這裡,身邊還有慕懷瑾以及許多官員家的第一管事。
林晔一身天青色仙鶴紋錦衫,玉冠束發、錦帶攬腰,一舉一動風韻雅緻、進退得宜,慕雲岚不由得感慨,誰能想到現在這個風度翩翩,修養極好的少年貴公子,剛才在家中還睡眼惺忪,抱怨今日不得閑呢?
今日,外祖父林自安終于要來到帝都了。
看着周圍擠擠挨挨,滿臉歡迎喜色的人群,慕雲岚終于堪堪了解了一些外祖父的人脈。
又過了兩個時辰,一艘高高的三層樓船緩緩地靠近江邊。
船頭,一個身着蒼青色布衣長衫的老者臨風而立,修身長須、面目威嚴,身上鶴敞随風飄揚,衣擺長袖烈烈作響。
等到船靠岸,一群侍從率先下船,浩浩蕩蕩的約五六十人,下了船,先是上前來對慕雲岚和林晔行禮,然後恭恭敬敬的站在岸邊。
慕雲岚和林晔站在最前面,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林自安才款步而出。
林晔牽着慕雲岚上前,臉上帶着歡喜的笑容:“見過祖父,祖父您一路舟車勞頓,孫兒在府中設了宴,專程為您接風洗塵……”
他說了半天,林自安也就淡淡的給了他一個眼神,而後便上前親自将行禮的慕雲岚扶起來:“雲岚都長這樣大了……”
老者面容嚴肅,但是眼中情緒卻很是複雜,慈愛、激動、忐忑……
這是一個蠻心疼愛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老人,慕雲岚心中生暖,脆生叫了一句:“外祖父!”
林自安一愣,随即笑開:“好孩子。”
他向身後揮了揮手,隻見二十幾人擡了許多大箱子走下來:“這是外祖父給你的見面禮。”
這也太多了!慕雲岚震驚了一下,卻是沒有推辭,笑盈盈的收了下來。
林自安越發的高興。之後,許多世家之人前來見禮,一番寒暄耗費了大約一個時辰。
到底林自安身份高,不少人上前行禮之後便識趣的離開。
慕懷瑾最後一個上前,恭恭敬敬的對着林自安長挹一躬:“在下慕懷瑾,見過帝師大人。”
“慕懷瑾,你便是慕建岺的嫡長孫?”
“正是小子。”
“慕建岺一生耿直,靠着戰場拼殺積累軍功到達如今的國公之位,孫子輩的倒是比他出息。”起碼在動用心機上,慕建岺拍馬難及。
慕懷瑾恭敬地垂着手,面上笑意一直未變。
林自安擺擺手:“回去和慕建岺說一聲,今日車馬勞頓,就不去見他了,改日再請他喝酒。”
“是,小子告退。”
等到慕懷瑾離開,林自安搖了搖頭:自視甚高、心性不足,若是好好磨煉,定能成就一番氣候,隻可惜,心思偏了……
等到周圍隻剩下自家人的時候,林晔上前問道:“祖父,您老人家一路辛苦,走,我帶您去看看雲岚住的地方。”
“嗯。”林自安威嚴的點點頭。
林晔松了口氣,對着慕雲岚眨眨眼:太好了,祖父沒有給他扔書,這一關算是過了吧。
慕雲岚偷笑了一聲,陪着林自安坐上馬車,林晔在一旁騎馬跟着。
“祖父,我和二哥天不亮就在碼頭等着了,就想早點見到您呢。”慕雲岚絮絮叨叨的說着家常話,“這些日子,二哥待我可好了,好幾次都是他幫我撐腰,幸虧您将他派了過來,幫了我大忙。”
林自安曆來嚴肅慣了,家中的小輩對他敬畏有餘、親近不足,本以為這個性子嬌弱的外孫女見到他定然會心生畏懼,卻不想她非但不怕,還一直說着話防止他尴尬。
忽然心中就放松下來,林自安伸手揉了揉慕雲岚的額發,溫和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放心吧,外祖父來了,就不許人再欺負你。”
這孩子和靈鸢一樣,心思通透、溫和善良,這樣天生就仿佛掬邑了天地靈秀的女孩,就應該被嬌養着,活的開心肆意、無憂無慮。
可惜,他護了靈鸢長大,卻未能護她一生,如果女兒還在……
慕雲岚笑嘻嘻的握住林自安的手,假裝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痛意,唯一的女兒突然離世,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個老人便是再如何堅強,心中的苦楚也難以言喻。
衛國公府内,慕懷瑾一進門便被戚氏叫了去。
“母親。”
“林自安來了?”戚氏臉色發白,整個人忐忑不安。
“嗯。”察覺她神色異常,慕懷瑾有些不解,“母親,這是怎麼了?”
“清瑤辦了件大蠢事!”戚氏帶着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可見此時對慕清瑤是何等的不滿,“之前在圍場,她将慕雲岚逼下山崖的時候,以為她必死無疑,便将你三叔、三嬸死亡的真相告訴了她。”
慕懷瑾一愣,随即感覺一盆涼水從頭頂潑下來:“她瘋了不成!”
林自安是什麼人,是帝師,是名滿天下的大儒,他出過《經意集》,天下讀書人哪個沒有讀過,這樣的人物,就是皇帝越景雲對他不恭敬,禦史們都會用奏章将其淹沒,别說一下就結了死仇了!
戚氏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兒子這般失态的模樣,一時間越發的責怪慕清瑤愚蠢:“懷瑾,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興許,興許慕雲岚不會和林自安說呢……”
“母親覺得可能嗎?”慕懷瑾嘲諷一笑。
“……”戚氏恨得沒法,“那該怎麼辦……”
“暫時先按兵不動。”沉默半晌,也隻能這樣。
“母親,大哥!”帶着紗帽的慕清瑤大步跑進來,哭哭啼啼的出聲,“大哥,你想想辦法,我不要嫁給越潇幀,我不要嫁給那個廢人!”
“住口!”慕懷瑾斷聲冷喝,“憑借你現在的樣子,能夠嫁給二皇子已經是你最大的福氣,兩日後便是你成親的好日子,你給我高高興興的嫁出去!”
“不,大哥,越潇幀已經廢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你以為你還是之前容貌無雙的慕家嫡長女?”
慕清瑤瞪大眼睛,聲音尖銳刺耳:“是啊,我的容貌毀了,已經對你沒有用了,所以你完全不用費心為我安排籌謀了。
呵呵,慕懷瑾,你不是自視甚高嗎?你不是說天下英雄出我輩嗎?我看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連自家妹子都護不住,你這輩子永無出頭之日了……”
“住口!”慕懷瑾擡起手,猛地一巴掌打過去,将慕清瑤的頭上的紗帽打落在地上。
慕清瑤捂着頭沒命的尖叫起來:“啊!”
“清瑤、懷瑾……”戚氏痛心疾首的看着眼前的場景,連忙上前将紗帽撿起來給慕清瑤帶上,“清瑤沒事了,沒事了,你大哥如何能不心疼你,他也是沒有辦法,這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
“是他沒用,說什麼沒辦法,”慕清瑤滿眼都是恨意,“母親,你去求錦嫔姨母,你去求她啊,讓她将我許給表哥,讓她将慕雲岚的婚事退掉。”
慕懷瑾嗤笑一聲,自從毀了容貌,她這個妹妹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癫癫的,簡直不可理喻。
戚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如今,成年健康的皇子就還剩下越潇卿和越潇寒,别說如今三皇子在朝中威望甚高,就是他一事無成,皇上也不會讓他娶一個毀了容的女子。
“母親,為什麼你不去,”慕清瑤抓住戚氏的手臂,狠狠地來回搖晃,“母親,你也覺得我是個廢人,你也不想認我這個女兒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隻知道算計,隻知道利用,如今我沒用了,你們便将我棄如敝履。”
“清瑤,你說這話不是戳母親的心嗎?”戚氏神色悲傷,“母親待你如何,難道你不清楚?”
“我要去殺了慕雲岚,隻要殺了慕雲岚,表哥就會娶我了……”
慕懷瑾最後一點耐心耗盡:“來人,将大小姐送回房間,不許她随意走動。”
“是。”
戚氏不忍:“懷瑾,清瑤她……”
“如今林自安在,讓所有人都将尾巴給我收好了,絕對不能惹怒他,這幾天别說出聲,連呼吸都給我放輕了!”
慕懷瑾頭痛欲裂,神色一陣恍惚,一會兒是他一身華貴朝服,立于金殿朝堂之上揮斥方遒,一會兒是他處處碰壁,受到各方壓制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