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說他們的話語有多驚人,而是這倆和尚的口音實在相同得出奇,同步得離譜,就像是一個人的聲音說出來一樣,但是的的确确是出自兩人之口。
李遠姝也察覺到這種離奇,瞪大了眼睛問:“你倆是雙胞胎嗎?怎麼說話的聲音都能重疊得那麼整齊?”
“非也非也,在下莫移!”
“非也非也,在下莫定!”
兩人聲音再次重疊在了一起,要不是最後唱念的法名不同,沈歡真的分不出來拿句是誰說的。
“你們這是排練過的嗎?是不是要喊一喊預備起才一起說啊。”李遠姝還是覺得兩人實在太詭異了,聲音相似度高也還能理解,但是連話語出口的時間都拿捏得如此準确,任誰都不相信這兩人說話前會沒有個口令,“你們不去參加雙人跳水,那可真是太浪費了。”
兩個僧人并未理會李遠姝,仍舊一口同聲地說着:“此乃第七關,所需要兩位施主分辨出我們其中一人誦讀的正确的梵文。”
“你們這是開玩笑吧?一點都不好笑,幸好我沒當真,可以說真實的題目了。”沈歡此時心頭犯堵,又要辨聲,又要聽梵文,這怎麼可能啊,要是有一面牆,沈歡還真想上去撞兩下。
沈歡無計可施之時,兩個僧人竟然也不喊一聲開始,便就地盤腿,低聲誦讀起來。
本來重合的聲音此時竟然分成了不同的聲道,就像廣播串台了一樣,兩個聲音竟然糾纏在了一起,這也算了,最重要的是這兩個聲音極為相似,甚至可以說就是同一個聲音,恐怕用最緊密的儀器也很難把這兩個聲音分辨出來。
本來聽着還算悅耳的兩個聲音,現在就想兩條麻繩不斷地淩亂纏繞,就變成了嗡嗡的噪音,就好像是編隊而來的蒼蠅一樣,不把人的鼓膜震到發麻誓不罷休。
沈歡腹诽了一會兒,自知反對無效,隻能靜下心來聆聽聲音,希望能從中察覺到什麼。
梵文這東西也不是那麼好懂的,沈歡雖然略懂一二,但是這樣糾纏在一起的梵文根本拆分不出成句的話語,無從插手,沈歡除了靜坐,真的什麼都幹不了。
沈歡垂頭喪氣地轉向李遠姝,她也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一手托腮,一手無所事事地在腿上敲着,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像胡同茶樓裡聽評劇的老年人。
“遠姝,這第七關真不是人過的關卡,咱倆恐怕要折在這了……”沈歡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了。
誰知這話一出,李遠姝頓感意外,全身正坐起來,一臉不相信地看着沈歡說:“你,你,你聽不出來?”
“恩,讓你失望了,我真聽不出來!”
李遠姝深深地白了沈歡一眼:“你聽不出來還在這裡裝模作樣地聽了半天,我以為你懂,就一直沒聽。”
“什麼意思?你一直沒聽?難道說你要是專心聽就能聽出來?大姐,那聲音完全就是同一個音色,而且又是梵文,你一個昆侖流派,難道你還有佛學根基不成?”
沈歡沒聽出門道,但是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能聽出對方的“佛”。當然,他這話沒跟李遠姝說,要是他說他聽出對方的佛意,定然要被李遠姝恥笑:這不明擺兩和尚嗎?不是佛難道是基督教嗎?
沈歡連李遠姝的表情都想好了,所以他并沒有說出他聽到兩個僧人所唱念的梵文中帶有很明顯的扶桑特色,很多單字讀音沿襲的是華夏從唐密宗時就傳承而來的古梵文讀音,如今華夏已經沒用這種讀音了,但是扶桑還在使用,而使用這種梵音的,就是扶桑很傳奇的一個佛密宗――真言宗。
沈歡聽出了兩人的佛旨傳自真言宗,但他為了避免李遠姝由于見識淺薄而發出的嘲笑,并未說明。
“大哥,這是考的佛學嗎?明顯不是啊!”李遠姝再次白了沈歡一眼。
連續被小妞子白了兩次,沈歡也開始反唇相譏:“不考佛學考什麼?難道你聽得懂梵文嗎?”
“你懂嗎?”
“當然!”
“你能聽得懂嗎?”
“不能!”
“不能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不過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我聽得清楚,但是我聽不懂。”李遠姝依然說得很理直氣壯。
沈歡就像看到一線曙光一樣,驚喜地問:“你真能聽懂?”
“别老是這麼一副吃驚的樣子,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嗎?”李遠姝第三次白了沈歡一眼。
“我隻知道你對于系統的華夏古典文化很精通,但是我還不知道你的耳朵有這麼靈敏。”
“這個又不是單靠耳朵――對了,我要說明的是,要聽清楚他們說什麼并不難,但是我得用異能。”李遠姝振振有辭地說着。
沈歡想了想,都到了第七關了,就這麼失敗的話确實不甘心,隻能動用異能。不過這麼一來,想低調也低調不成了,對方知道了自己這邊身懷異能,不知道還要鬧出什麼事來。
算了,不管了,先過關再說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沈歡腦子裡随便一過李遠姝的話,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了。李遠姝體内藏着昆侖神獸陸吾的能力,而她的異能主要也是以陸吾化為主,而陸吾正是華夏傳說中的開明獸,此獸有九頭九面,自然有十八隻耳朵,那麼多耳朵還分辨不出這倆和尚的聲音才怪了。
沈歡想到這裡,馬上明白了李遠姝的用意。
“其實你并不需要完全陸吾化的,隻需要動用一小部分的能力,不然把兩個僧人吓壞了還得補償醫藥費。”
“還用你說嗎?你就等着翻譯梵文吧。”
說完,李遠姝動用異能,全身經脈在催動下,開始調動異能護身,但是李遠姝很小心地控制着異能力量,首先是不能陸吾化,接下來才是探聽對方的聲音。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沒有那麼容易,要想控制陸吾化異能,李遠姝要必須壓制自身的異能能力,不能太過,這就像在鍋裡燒水,要想把水燒沸很簡單,不停地添柴就行,但是你要是想把水燒到三十九度八,那可就難上加難了,不用細說,衆人都知道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