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不要!“蘇黛兒見狀,急忙開口阻止,她可是知道這次宴會的背景的,說實話,就連葉傾天,在這個宴會上,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嚣張。
而從震驚中醒悟的錢風朝着大廳門口收請柬的保衛人員大吼道:“你們還愣着幹嘛,看不到他傷人了嗎?“
蘇黛兒心裡亂成一團,一邊想拉住沈歡,一邊又想阻擋住正在遲疑的保安人員,手足無措。
“怎麼回事?吵吵鬧鬧?“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主宴會廳門口傳了出來,把衆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去。
人群分開,一個六十上下的男人背着手走了出來,國字臉,大背頭,頗有些上位者的氣勢。
“薛叔叔!“杭妃煙嬌呼一聲,兩步走到老者身邊低聲耳語一番,老者的臉色越來越差,與錢風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老者轉而望向沈歡和蘇黛兒的眼光就變得不善。
準确的說,是看向目光的眼神變得不善了,畢竟蘇黛兒的身份,他還是一清二楚的。
沈歡雙手插兜,沒有一絲慌亂,周圍人的低語清晰得傳進他的耳朵。
“奔騰集團的董事長薛洪河啊,沒想到他也出現了。“
“廢話,今天這場慈善宴會的主辦方,就是奔騰集團。“
”那這個家夥要倒黴了,薛家跟杭家,關系而是很不錯呢,據說兩家企業交叉持股,唉!“
“沈歡臉上閃過一絲笑容,怪不得如此做派,原來是死跑龍套的。
“妃煙侄女不用擔心。“薛洪河轉向保衛人員,“還愣着幹什麼?把這位先生請出去。”
薛洪河一聲令下,衆保安隻能克制内心深處的恐懼,向沈歡圍了過去。
薛洪河轉頭,他冷着臉向蘇黛兒說道:“蘇小姐,今天的事,我會跟傾天好好讨論一下的。”
到了他這個年齡和城府,對于葉傾天,已經不需要一味地巴結了,更準确的說,雙方算是合作關系,所以對于蘇黛兒的身份,他并不需要過多的介意。
蘇黛兒雙目圓睜,心底怒意翻騰,薛杭錢三家連成一體,這可以理解,不過當面羞辱自己家族卻讓人無法忍受。
沈歡看都沒看圍過來的保安,眼光掃過金碧輝煌的大廳和滿臉嘲諷的錢風杭妃煙等人,搖搖頭對蘇黛兒說道:“這就是我不喜歡這種場合的原因,表面看充滿溫情,内裡還是那一套肮髒的東西。
周圍人的臉色變得不太自然。
“還不動手?”薛洪河雙眉緊皺,沉聲喝道。
“慢着!”一道男聲恰到好處的響起。
人群再度分開,一個年輕人出現在衆人面前。
錢風,杭妃煙等在場的年輕人看到來人,面色一變,同時心頭一陣不爽,怎麼把這家夥給招來了。
薛洪河則向年輕人說道:“原來是絕少,驚動了您,真是抱歉,這裡的事情還是我來解決吧。”
周圍的嘉賓心底暗暗歎息,貌似大人物一波接一波的出現,蘇黛兒的那個保镖看起來是絕對沒有好結果。
誰曾想到,來人對于薛洪河的話連應一聲都懶得理,而是直接無視了薛洪河,走向了沈歡。
“歡哥,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來這種場合?”年輕人哈哈一笑,“你這啥時候破戒了?”
沈歡沒好氣的瞥了蘇黛兒一眼,笑道:“小絕,我是陪綁的。不過被攔下來,沒讓進。”沈歡很随意得拂了拂西服前襟的褶皺,那是剛才與錢風保镖交手的時候留下的。
年輕人赫然就是南宮絕,身為目前東海第一大少的他,這場宴會,當然會得到邀請,而且算是重點人物。
此時南宮絕的态度,震驚了一大片人,有些知道南宮絕身份的,更是大驚失色。
錢風和杭妃煙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南宮絕是什麼身份,他們清楚的很,說句不好聽的,葉傾天在南宮絕的面前,也得不到南宮絕這種姿态,畢竟南宮絕跟葉傾天,可以算是一個級别的大少。
而一旁的薛洪河此刻也緊緊皺着眉頭,陷入了苦思,他跟葉傾天有合作,不代表他就可以完全無視南宮絕,縣官不如現管,在東海這片地界上,葉傾天的力量,未必就比的上南宮絕!
薛洪河瞥了一臉震驚的錢風和杭妃煙,心裡暗暗有些發苦,自己這次強出頭,貌似出錯地方了。
雖然南宮絕剛才沒有明确表示什麼,但是擦肩而過時對他的那一抹無視,卻是毫不猶豫的轉達了他的态度。
而錢風和杭妃煙震驚之外,則有些垂頭喪氣的站在原地,表情略呆滞。
一個是小保镖,一個是華夏東南地面虎踞龍盤的超級家族的年青才俊,周圍的人都看不懂了。
三言兩語交代清楚前因後果,沈歡輕聲問道:“小絕,你來這裡是?”
“這慈善宴會一年一次,表面上看是一場慈善宴會,但是實際上,算是東海經濟圈的一個交流會,我們南宮家,其實也有一部分利益在裡面,今年二叔忙的走不開,就讓我來了!”南宮絕聳聳肩膀,
“歡哥,你不是從來不參加這種聚會嗎,要知道你要來,我早就給你送請柬去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沈歡沖着蘇黛兒瞥了一眼,笑着說道。
兩人旁若無人的聊天,可是苦了周圍的一群人,想插話又插不進去,也不知道沈歡的來曆,一個個隻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兩人在那裡閑聊。
而蘇黛兒此刻心中,則是一陣氣苦,虧她還為沈歡擔心,感情人家,完全不需要!
想到這裡,蘇黛兒的臉上清冷更甚了幾分,也不言語,轉身走進了會場!
南宮絕可是知道内情的人,從蘇黛兒遠去的美麗背影上收回目光,朝沈歡促狹得眨眨眼,低聲道:“呦,歡哥,可得好好哄哄啊。”
沈歡沒好氣得回了一句:“閑吃蘿蔔淡操心。”
南宮絕哈哈一笑,拉着沈歡的胳膊,笑着說道:”走吧,歡哥,我請你進去,我給你當請柬!“
說罷無視了在場的衆人,拉着沈歡直接走了進去!
一年一度的東海慈善晚宴牽動的不僅僅是東海一地一隅,整個華夏南方的商界全都高度關注。
某位國家級名嘴走上宴會廳中央的舞台,高聲宣布宴會的幾項流程。南宮絕有具體事務要忙碌,與沈歡聊了幾句就離開了,而蘇黛兒則走進人群中,連頭也不回。
沈歡樂得清閑,走到角落裡品嘗果盤,視線卻始終鎖定蘇黛兒。
宴會其實隻是自助冷餐會,端着醇酒果盤穿梭的侍者、黑超遮面巡視場中的高級保安、忘情演奏的管弦樂隊、衣着華貴的男男女女、虛僞或真心的笑容、熱情或矜持的寒暄……這一切,讓沈歡有極強的抽離感。
“舞會開始!”随着主持人的大聲宣布,現場的燈光暗了下來,早就做好準備的各路嘉賓帶着舞伴走入場地正中,聽着《藍色多瑙河》開始了華爾茲。
從剛才的閑聊中,沈歡得知,今年主辦方為了助推氣氛,特别請到了一對國标舞的世界冠軍前來表演。
慈善晚會其實也是商界實力人物展示風采和實力的場所,也是商圈家族的年輕人混臉熟,建人脈的場所,而像南宮絕這樣,家族實力橫跨政商兩界的年輕人,自然是衆星捧月。
沈歡輕輕晃着乘着蘇打水的杯子,微笑看着舞池中左右逢源的南宮絕,這小子真是天生這塊料,也難怪家族重視。
眼光一掃,沈歡的臉色卻沉了下來,不遠處的蘇黛兒顯然遇到了一點麻煩。
“對不起,我很累,不能陪您跳舞。”蘇黛兒輕聲拒絕着眼前的男人。
“怎麼?蘇小姐這麼不給我梅正華面子?”
糾纏蘇黛兒的梅正華是梅家的年青一代,但是與南宮絕不同的是,梅正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纨绔子弟,仗着家中的勢力暗地裡幹下了不少龌龊事。上個月,還有一個大學女生因為懷孕被他抛棄而絕望跳樓。
今天,軟磨硬泡之下,梅正華獲得了長輩允許他參加宴會的許可,可謂野馬脫了缰。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獨自一人的蘇黛兒,當時就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把她搞定,哪怕她的未婚夫是葉傾天。
“梅先生,我真的很累,請您自重。”蘇黛兒皺着眉甩開梅正華的手,起身想要離開。可是梅正華卻哪裡肯放過她,一隻手直接搭上她裸露的香肩,硬生生把她的臉朝向自己。
“裝什麼裝?别人不知道你蘇黛兒,我還不知道麼?”梅正華斜着眼,一臉嘲諷道,“葉傾天對你本人也許有點興趣,但主要是為了你們家的财産和渠道。”
“你?”蘇黛兒一股怒火直充頭頂,她何嘗不知道家族的境況,可是卻無能為力,就算是梅家,也在各方面壓着她們蘇家一頭。
看到蘇黛兒不言語,梅正華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受不了了?”
“别人怕葉傾天,我可不怕。”梅正華把頭湊過去,低聲道,“大不了我這輩子不過長江。在南邊,就算他手眼通天也奈何不得我。今晚你好好陪陪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擺脫他。”
蘇黛兒已然怒極,一晃肩頭,喊道:“你放手!”可是梅正華抓的很緊,竟然沒能擺脫。
“小娘皮,别給臉不要臉啊!”梅正華一張臉瞬間陰沉,另一隻手借勢抓住蘇黛兒的玉手,強行擺出一個國标舞的姿勢,“先陪少爺我跳一曲。”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上了梅正華的肩頭,他的耳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先陪你跳一曲,如何?”
“誰?”梅正華大怒,剛一轉頭,忽然天旋地轉,四肢通通失去控制,一個狗啃食跌倒在地。
蘇黛兒驚呼一聲:“沈歡!”
沈歡往嘴裡塞了一顆草莓,擋住了蘇黛兒,看着從地上爬起來,滿臉戾氣的梅正華,緩慢而認真的說道:“别給臉不要臉啊!”
梅正華快瘋了,這個保镖模樣的人不但坑了自己,還把自己的話原封不動奉還,這是擺明了要找事。
“嘿嘿嘿嘿!”梅正華一陣低沉的狂笑,四周的嘉賓慢慢的散開,誰不知道這位梅少發起瘋來完全不顧後果。
南宮絕出現在沈歡身邊,剛想說話,梅正華狂叫一聲:“南宮絕,這事和你沒關系,誰都别出頭,否則别怪我不給你面子。”
南宮絕哈哈一笑,絲毫不懼道:“梅正華,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說給我面子。”
而此時,會場中心的騷亂,再度引起了場中的重視,尤其是不遠處的錢風和杭飛煙,看到南宮絕他們竟然跟梅正華對上了,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玩味。
梅正華,不僅僅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更重要的是,梅家,那是真正的大家族,底蘊很深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