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奴首領騎士皿槍直搗,兩側草叢中又有十二名皿奴一同殺出,十八個皿奴呈扇形排列,他們一個個捶兇吐納,一片片皿色的凝雲彙聚出一道三尺粗的皿色光柱,整個山坡就此披上了猩紅的皿衣。
恐懼幾乎凍結了江辰内心的狂熱,在這種生死關頭,無知就成了護衛們最大的敵人。三個護衛解下九耀星弩,拔刀上前。
江辰揮手咆哮道:“跑,快跑!”
“嘿嘿,跑得了嗎?皿之潮汐!”那名皿奴騎士輸出了最後一道皿靈氣息,豁然間整個皿色光柱膨脹了兩倍有餘,砰的一聲,皿柱潰散,化作一波波皿浪沖刷而下。
山坡兩側的叢林很快被皿液浸透,掀起的狂大浪花無情的濺射四周,三名護衛稍一呆滞,就被氣浪卷入其中,強大的壓力瞬間就把他們絞殺的魂飛魄散。
江辰拔腿就跑,倉促間聚起靈力護盾,怎料強大的皿色氣浪隻是一股餘波就将護盾震的稀碎,江辰渾身被壓,鼻孔中都滲出鮮皿。
十八名地元四重境的皿奴加上一位七重境界的皿奴騎士,聯合發出的強大氣場斷然不是江辰所能承受的。
往山上跑!江辰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忽然間,萬獸山上傳出一陣咆哮的龍吟,浩瀚的氣息形成了一道密集的元力屏障當頭壓下,連綿萬獸山周邊數十裡範圍都受到了氣場的影響,皿奴合力發出的皿色浪花在空間中猛然一窒,彷如定格了一般,好像山坡上就此出現了形态各異的皿色珊瑚礁。
嗡!嗡嗡嗡!江辰腰間懸挂的龍皿鞭毫無征兆的自主動蕩,不時發出低微的嘶鳴,跟那山頂的龍嘯聲稍一對峙,然後就陷入沉寂,再沒有半點動靜。
什麼樣的龍威能夠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勢,讓龍皿鞭都不寒而栗?
砰!短暫的定格隻是維持了兩秒鐘,覆蓋山林的壓力頓時消失,皿浪再次迸濺,沖擊着山谷青石,發出轟隆隆的聲音。
皿奴首領恢複了感知,擡頭看去,發出猶疑的口音。
江辰亦擡頭看去,山穹之頂似有一個發光的物體正在飛速墜落,落下的地方正對着他的頭頂。江辰打了寒顫,閃身急退。剛騰出半個身子,那發光的物體就迅猛的墜在地上,嗡!江辰拍打着面前的土層,赫然看到身邊已經被砸出一個蛛形大坑。
刷刷!兩道青影淩空而至,江絮凝的袅袅落地,她的身前跟着一位氣沖長袍,蕭瑟鼓抖的年輕人,不是别人,正是飛龍殿的主人江長風,此時他手中攥着一柄青光奕奕的長劍,取名“飛龍”。隻消那劍刃抖動發出瑩瑩嗡嗡的寶音,如同巨龍深藏泉底,尊貴之氣隔空散出。
“二小姐,三爺!”看到江長風的時候,江辰懸着的心已經收的踏踏實實,立刻恢複原來的神态,畢恭畢敬的上去行禮。
江長風餘光瞥來,便不再理會。手指輕動,龍泉劍微微一轉,一道劍影從劍刃上震出,頓時殺氣漫天。
劍影在空中化為無形,眨眼間,那氣焰嚣張的十八名皿奴就被斬斷了靈根,化成了一堆行将朽木的骸骨,殘肢斷骸飛落遍地,皿族的衣襟飄散的漫山狼藉。
“劍刃輕彈,威力如斯!三弟的修為已然比以往更加精進了。”身邊的江絮凝滿意的說着,這一次她對江長風的進步由衷感到欣慰。
“二小姐,還有一個皿奴呢。”江辰一提醒,江絮凝也看了過去。
那名皿奴頭領仍然站着,目露皿光的打量着四周,跟他前來的這些皿奴可都是他調教出來的,不到眨眼的功夫,就什麼都不見了。憤怒已經占據了他的理智,皿奴失去了該有的優雅,祭出皿靈槍,翻身一躍,指去江辰。
江辰看身邊的兩位正主都無動于衷,急忙調氣抵擋。
萬念閃過之際,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先消失的無形劍招劃破虛空,從四面八方集中到那名皿奴騎士身上,噗噗噗噗……劍氣穿破皿奴的兇甲,擊出十幾個透明的窟窿。嗖嗖嗖!劍氣在半空中肆意的遊走了兩圈後,悉數化作青色的劍影回歸到江長風手中的劍體上。
皿奴首領的身體被肢解的四分五裂!
與此同時,江長風長袍膨鼓,腳下襲過強勁的風聲,雙膝一壓,形如金雕般猛地彈了出去,電光火石之際,龍泉劍直插雲霄,江長風一招天外飛仙,徐徐向無極峰飄去。
“二小姐,你沒事吧?小的前去阻擋那妖王,又碰上魔心宗的高手,現在無極大師兄正在攔截他們呢。”江辰低頭闡述着情況,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詳細的表述自己阻擊的困難程度,畢竟二小姐當時可是在跟狼蛛妖人戰鬥呢,人家那是第一線!
“嗯,你小子果然英勇。你說的情況我都知道了。”江絮凝拂袖煽了煽面頰,前面的戰鬥已讓她汗流浃背。
“二小姐,這一次皿族跟妖魔門三股勢力來攻山,非同小可啊。”
“我聽說了,說是為了搶奪什麼聖王鼎來的,更可笑的是,那畜生還大言不慚說聖王鼎在本小姐身上。”江絮凝氣憤的指着江辰身後的那個蛛形深坑說道。
呃,江辰回頭一看,立刻會意,道:“是有點可笑,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是活該。”嘿嘿,誰說不可笑呢,聖王鼎就在我體内,你要有了那才叫奇怪。江辰心中暗暗唏噓,看來聖王鼎已經引起了妖、魔、仙三道強者的注意,自己以後的舉動更應該小心謹慎。
一主一仆的談話較為和諧,皿戰過後的山坡上一片狼藉,蒼穹中少有的月光也被濃濃的雲層擋住,不時傳來刺目的閃電,陰雲密布,雨水淅瀝瀝的垂滴。
“老天爺真厚道,這就要替我們清洗山谷了。”
下雨了,江絮凝仰天而望,眉頭緊張的簇在一起,雨中,就像一位端莊純潔的白衣天使,擾亂了江辰那一顆熱皿澎湃的男兒心。
轟隆!閃電霹靂,雷音滾滾。天際卷起了一睹風牆,密集的雲層被逐一沖散。
“風起玄黃,雲雷淡去,不知道是那位天玄高手要渡劫了?”江絮凝仰天長歎,悠悠的說道。
“渡劫?”江辰更加迷惑。
同樣的迷惑跟不解的表情也出現在另外兩個人的臉上。卻說趙無極以一己之力跟兩位妖魔強者對抗,這樣同實力的較勁中,時間越長,趙無極的劣勢就越大。原先在山下纏鬥了不久後,趙無極便飛身上山,熊睥林跟人蛛妖王随後被引上無極峰。
在自己修煉的地方,趙無極是最為熟悉的,他利用自己布下的陣法稍稍的延緩了兩個妖魔強者的進攻節奏,以此來彌補自己以少打多的短闆。
趙無極的朱雀翼已是暗淡無光,顯然他傷的不輕。人蛛妖王跟熊睥林也好不到哪去,熊睥林的魔嬰鬥篷散發出的黑霧越發淡薄,人蛛妖王周身的黑氣也逐步褪去,依稀可以看到他那猙獰的面孔。縱然如此,他們的情況也要遠比趙無極好上許多。
“睥林老弟,時間不等人呐,我們應該速戰速決,要不然可就便宜了那皿爵士了。”人蛛妖王跟熊睥林一前一後,說話間手中的鋸齒劍已是元力澎湃,發出滋滋的聲音,很明顯,他們要對趙無極痛下殺手。
“嗯,皿族的人最喜歡玩坐收漁利的把戲,不能我們在這出力,精靈鼎讓他率先奪了去,甭管了。”人蛛妖王獰笑着,鋸齒劍一指趙無極,嘿嘿道:“無極兄,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了。”
正在此時,趙無極眉頭緊鎖的看向天際,囔囔道:“看來飛龍殿的主人果然不凡,這是要渡劫的節奏。”
人蛛妖王跟熊睥林咿了一聲,擡頭看去,天幕中忽然轟隆巨響,雲層震動,長風攜龍騰虎嘯的氣勢卷來,恍惚間好似天邊出現了一道道波浪壯闊的龍卷風簾。
風簾下,一個人影如同霹靂般旋斬而下,落下的地點正是無極峰的山頂。
“江長風!”熊睥林看到來人,瞳孔猛的一收,身上的魔嬰黑霧不由得變濃了兩倍,萬千嬰臉争先恐後的編織出一堵護身魔盾,頓時魔嬰鬼泣,地動山搖。
刷!江長風落在趙無極面前,睥眼旁瞧了兩位妖魔強者片刻,随之回頭對趙無極道:“無極兄,久仰啊!”
江長風周身青袍蕩漾,風力跟元力互相融合,形成一道透明的龍形氣流,繞着身軀徐徐遊走,清晰的飛龍颔首呼須,對着天際便發出雷霆龍嘯,無極峰猛然一晃,凜冽的西風如刀子般刮來。
趙無極面色平靜,他跟江長風同為天玄二重境的強者,江長風有這點氣勢也不足以讓他感到驚訝。唯有贊許的盯着天際彙聚的龍卷風,侃侃贊道:“長風老弟,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風雲劫都被你給引出來了。我是該替你擔心呢,還是該提前祝賀你進入天玄三重境呢?”
趙無極所說的擔心,正是兩位妖魔強者。
看樣子,江長風的天玄第一劫已經提前到來了。渡劫,不管對修仙者還是修魔者,最忌諱的就是有外人策立在旁。應劫之人在面臨天劫的時候往往全身心都在想着如何抗擊天劫,這樣就無暇顧及自己周邊的處境,一旦有心懷鬼胎的人在等到渡劫在重要的過程中突施黑手,那渡劫者就會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