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噜皮擡腿避開刺來劍刃。身形大展,如急流勇退的秃鹫。平行地面,向後掠去。
賈似道心中一喜,暗道,這是他難得的一次表現的機會。求功心切的他,挽了一團劍花,照着秃噜皮的要害,刺出了淩厲的劍風。
後退的秃噜皮猛然停住腳步,他雙手擒着兩邊的扁擔,提着兩個竹桶奮力合擊。雙臂大開大合,隻是一招,便将賈似道的劍芒全部覆蓋在兩桶中間。
咔!
賈似道的劍刃被兩個水桶鉗住,他想要拔劍,奈何秃噜皮的力量太過雄厚。根本榮賈似道動憚不得。
劍刃被鉗,又無力收回。賈似道隻好棄劍,抽身而退。
他這一退,正好給了秃噜皮可乘之機。
秃噜皮雙桶一擰,将那柄劍扭成了麻花。旋即,他淩空旋轉,後方的雙腳瞬間轉到前方,緊追而上,砰砰兩腳,踏在賈似道的兇前。
賈似道哇哇大叫,如斷線風筝,被踹翻在地。仰頭一口鮮皿順着嘴角噴薄出來。
尼瑪,來真的!這是要我命啊。
賈似道看向拓跋奇雄,後者也沒想到秃噜皮會下此狠手。
秃噜皮一擊而中,心花怒放的提着扁擔碾壓而上。
賈似道看這架勢,這是要給自己一個全家桶,他急忙開口喊道:“閣下手段高強,賈某人願賭服輸。”
“秃噜皮,他認輸了,沒有必要群追猛打。回來吧。”
秃噜皮這次長了記性,對着賈似道鞠了一躬,轉身站在拓跋奇雄的身邊。
拓跋奇雄很是滿意。這足以說明,他的弟子在西淩社面前是很有風度的,就叫謙遜吧!勝不驕敗不餒,勝了,再給對手予以相應的尊重。讓西淩社的其他長老跟弟子們覺得臉都被打腫了。
“四哥,你怎麼樣?”長老們圍攏上去,關切的詢問道。
賈似道想要站起,撐手起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氣皿狂湧。
他心中暗暗的咒罵道:“瑪德,那貨兩腳,宛若鐵錘擊打。拓跋奇雄,你這是鐵了心要我難堪?”
賈似道敗了,而且差點挂了。
拓跋奇雄怎麼也得照顧一下這個小弟的情緒,他含笑而面帶敬重的說道:“賈長老,你功法高強,隻是力不如人。若是對決招式,秃噜皮必然不是你的對手。”
賈似道聽了,雖然心口疼,但面子上,還是榮光洋溢。
他想了想,也對。演戲就要逼真點。要不,怎麼讓其他長老也輸得心服口服呢。
一念及此,賈似道提了口氣,跟身邊的長老說道:“我沒事!扶我起來,我還能戰鬥!”
幾個長老感動涕零的說道:“四哥,還有兩場。我們不能再輸了啊。”
賈似道嘿嘿的暗笑道:我就是要讓你們輸!而且我要帶頭輸!
“快扶我起來,士可殺不可辱。今天我要用我的性命來維護西淩社的威嚴。”賈似道大言不慚的推開三個長老,面色剛毅的看着拓跋奇雄,呐喊道:“來吧,有什麼招就使出來吧。”
拓跋奇雄心道:你丫差不多就行了。要是再裝比,爺就真揍死你。我南雲社成員遍布天下,若不是你身份特殊,還真不差你這一個。
拓跋奇雄今天來了,看到開頭,就知道了結尾。
為了以防萬一,他對大弟子點頭道:“德隆,你上!”
德隆手持鐵盾,大步邁出。他體态彪悍,身材魁梧,跟之前的秃噜皮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手中那鐵盾,看上去,有上百斤重。加上他渾厚剛強的内力,端的是觸地能紮根,淩空能掃風。
西淩社連同賈似道在内的四位長老,看的倒吸一口涼氣。
對付德隆這樣的好手,得讓修煉罡力的神武五重高手應對。他們這種神骨三、四重的蹩腳蝦,上去就是送死。
死倒是死了。關鍵西淩社再輸不起了。
隻要讓對方再赢一局,這天下的輿論就會倒下對西淩社極為不利的局面。
砰!
德隆鐵盾豎立,蒼勁的手指對着前面随意的指點道:“你,你們四個一起來吧。”
哎?怎麼要幹我們四個?不是應該勸退我,然後打他們三嗎?一邊的賈似道心裡百感交集,坑爹啊,劇本不是這樣寫的啊。
賈似道有點無語了,其他三人倒是嗅到了一絲機會。
雖然,他們這些做長老的,屬于文绉绉的人。奈何,文人好面子!
之前不敢迎戰,是知道不敵。如今德隆大言炎炎,要挑戰四人。即便把已經失去戰鬥力的賈似道去掉,好歹也是三大長老啊。
這要是不接戰,恐怕就說不過去了。
拓跋奇雄臉色稍稍一怔,他似乎也覺得德隆有點托大。
德隆神武五重,西淩社的那幾個長老,兩個三重,一個準四重。賈似道?不算!
如果是尋常的低境選手,拓跋奇雄或許不會擔心。
但是做長老的,雖然修為境界低,可他們都見多識廣。三個聯手,德隆恐怕不好對付。
大戰在即,又當着西淩社成員的面,拓跋奇雄也不好阻止。他聯想起德隆曾經最輝煌的戰績就是在戰場上以一敵八将的往事時,最終沒有喝止,選擇了相信德隆。
“好!我們迎戰!”三位長老同氣連枝。
賈似道也不遑多讓,向前一步道:“三位老弟如此悍勇,就加上我一個。”
賈似道出手,拓跋奇雄也就放心了。畢竟,他們都清楚應該怎麼做。
三位長老祭出自己的兵器。一刀,一劍,一支判官筆。
德隆捏着拳頭,骨骼啪啪作響。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三個長老雖然沒有底氣,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長老,以多打少,即便赢了也有背顔面,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西淩社勝之不武嗎?”
就在這時,随着話音,從狼煙亭外走來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頭戴士巾,着青袍,踏紋靴。箭袖圓領,手中把玩着一柄劍鞘合一的劍。英氣煞人。
劍眉棱骨,五官端正,印堂間隐有一股蕭殺的劍氣萦繞,清秀嚴肅,倜傥潇灑。
拓跋奇雄看到來人,心頭一凜,轉而面帶狐疑,心道:“他怎麼來了?是要幫我還是幫西淩社?”
備戰的三位長老跟賈似道循聲看去,攜口同氣的說道:“秦二爺!”
尤其是賈似道,此刻的想法惴惴不安,他揣測半晌,不知那年輕人來此的目的。
來人名叫秦君集!隻有生活在秦帝國的人才知道他的身份。比如,拓跋奇雄。
秦君集雖是秦人,卻不以秦人自居。他在其他帝國也有多重身份。此公子,喜好舞文弄墨,飲酒作畫。不過在大周境界,最讓人聞風喪膽的就是他的劍法!
傳聞,此公子。出劍極快,讓人無法揣摩劍氣。他在大周以君集自居,而來往的秦人,都稱他為秦二爺。
這位二爺,除了喜歡遊山玩水之外,還喜歡交朋友。他的座右銘隻有三句話。
“讀萬卷書!”
“行萬裡路!”
“交八方友!”
因此,有的時候,他就經常以和事老的身份出現。
秦君集右手持劍,輕松傲慢的揮着劍身,在左手上面打着節拍。他走到狼煙亭上,夾在雙方中間。目煥冷光,笑道:“秦某見過大家。今日西淩社真是蓬荜生輝,居然會有南雲社的人前來。哦,見過拓跋護法!”
拓跋奇雄不敢怠慢,拱手回禮道:“見過秦二爺,不知二爺來此,所謂何事?”
秦君集道:“不小心遊經此地,發現山門前有人東倒西歪。小爺就尋思,會不會是有豺狼想要上山為惡。故而特地來此看看情況。”
拓跋奇雄聽後,心中特是不忿。秦二爺話裡有話。明知道是他拓跋護法來了,還要指桑罵槐。
拓跋奇雄皮笑肉冷的說道:“秦二爺,既是遊玩來此。我們這等凡夫俗子不知高雅。打擾了您的興緻,還望二爺見諒。”
秦君集視若無物,徐徐轉身,和顔悅色的對三位長老說道:“長老,你們忠心可嘉。不過,此地是西淩社。你們是東道主,作為主人,豈有欺壓客人之理啊。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三位長老道:“呃,是是。秦公子言之有理。”
秦君集又道:“還有你,拓跋護法。你也太無理了。不知道客随主便的道理嗎?”
拓跋奇雄沉着臉,從牙縫中迸出幾個字:“那依二公子所言,什麼才是道理呢?”
“客随主便才是理!遠道而來就是客。豈有客欺主的?”
“你……”
秦君集道:“拓跋護法,不必多言。你不過是趁虛而入,若是平日,你豈敢挑釁西淩社?隻怕還沒有進門,就被像狗一樣踢出去了。我勸你們,就此罷休。下山去吧。”
拓跋奇雄沒想到秦君集這麼不給自己面子。他怒道:“二公子,你說大話之前最好想清楚。你是在跟南雲社說話。難道你就不怕朝中有人彈劾你嗎?”
秦聚集笑道:“小爺我不是那群居心叵測的人,也不會甩你南雲社的面子。”
拓跋奇雄聞言,怒不可遏的唾手指責道:“你,好,你的家族會為你今天的沖動而付出代價。”
“少廢話,小爺是秦人不假,但小爺遵的是周禮,也不會變。今天這事我還管定了。”秦君集話音剛落,手持劍鞘,對着德隆道:“你剛才不是要一打四麼?小爺今天要打你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