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的确是不複從在了。隻不過,出手的人是齊王麾下的青光衛,隻不過對外嫁禍蠻族而已。
至于齊王的下落,齊王如今就在宗周城。
開始,這些對楚令月來說,都不重要了。她喜歡姬長空的直接跟果敢,自從上一次文淵閣内,姬長空替她出頭,她就慢慢的暗生情愫。
有的時候,女神不一定冰若冰霜,高不可攀。其實,感情這個東西說不清楚,往往隻在刹那間。
就在楚令月擔心被姬長空覺察出什麼的時候。
姬長空喝道:“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了!這是地脈魔門醞釀很久的一個陰謀。文淵閣裡面的内奸就是董監生!”
姬長空想起了董監生在牧野城内的情景,這足以說明,他依附于威後的勢力。而威後跟地脈魔門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楚令月聽着姬長空的解釋,内心懸着的不安慢慢放下。
她說道:“長空,金陵城現在你回不去了。”
姬長空道:“這我知道,也不知陛下怎麼想的,金陵郡守遇到我,居然不開城門。不過都不重要了,至少泰嶽九郡,還是我的地盤。”
楚令月看着姬長空,心中有點自責。她擔憂的說道:“泰嶽九郡,自古就是魯王的老巢。你父親在位的時期,相對安穩。再者離宗周較遠,長治久安。你也不用擔心。不過我還是不希望你現在就前往泰嶽。”
楚令月心中非常清楚,姬長空倘若前往泰嶽,就是自投羅網。
有的時候,說者有意,反而是聽者無心。
“我正有此意,天下大亂,百姓調零。一個人是改變不了這個局面的。既然關雲飛他們到了泰嶽,就讓他們安居樂業的生活下去。至于另外的那些追随我的士兵,我已經遣散他們,讓他們回家,安度時光。再也不用跟我過刀頭舔皿,把腦袋挂在褲腰帶上的日子了。”
楚令月皺眉疑道:“另外的人?是牧野城内的士兵?他們?他們不是都戰死了嗎?”
“沒有。沿江順流的那近萬座船棺裡面,我為他們安排了一條通往生命的路。”
楚令月聞言,心頭驚訝,旋即,似有所動,她目光琉璃,深情的凝視着姬長空,佩服這個男人勇敢擔當的同時,也不得不敬畏他的足智多謀。
這個男人,把她也給騙了!她一直以為,那些船棺都是牧野的死人用的。故而為了避免晦氣,也是為了讓死後的靈魂不受打擾,她才下令讓士兵無需察看。
“令月,你想什麼呢?”姬長空改變了稱呼。
楚令月含羞,怯懦道:“沒,沒什麼。那……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啊?”
“去蜀國!”
“蜀國?去那幹什麼?那有危險!”楚令月說道。
“嗯?有何危險?”
楚令月突然察覺自己有點失言,畢竟僞裝成為田金秋的赤炎狐狸已經前往蜀地。一來,她擔心姬長空會遭到田金秋的暗算。
二來,她害怕姬長空發覺出自己的陰謀。
第三,最主要的,她擔心田金秋知道自己叛變,到時候會引來殺身之禍。
可是,姬長空突然的詢問下,楚令月又不能将這些和盤托出。她希望,這些永遠成為一個秘密。
她急忙尴尬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蜀地近年來比較亂,我擔心,你一個外人去了會受人欺負。”
姬長空笑道:“我死裡逃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去巴蜀,隻是隐秘而行,我做我的事情,又不幹涉别人。對了,你既然無地可去。那就随我一同前往吧。我讓你見一個老朋友。”姬長空說着,開啟鎮魂戒,釋放出左乘風。
至于廬山五怪跟繡球,姬長空讓他們在空間内潛心修煉,恢複一下實力,省的放出來,煩心又傷神!
……
長江下遊,一雙雙手從船棺上伸出。蘇燦逐一敲打着後面的棺椁。
隐藏在裡面的士兵紛紛鑿棺而出。
半個時辰後,蘇燦清點人數。
一邊的瓦崗道:“奇怪,怎麼少了三千多人?”
蘇燦答道:“正常。長江支流衆多,興許是那些兄弟們被沖到其他地方了。不過不要擔心,他們都沒有生命危險。”
瓦崗道:“唉,隻是少了那麼多兄弟,我們的戰鬥力又少了一半。”
盤國虎道:“即便那些人跟我們相聚又能如何?魯王都有隐世之心。”
瓦崗擔憂的說道:“是啊,也不知魯王現在怎麼樣了?”
蘇燦堅定的說道:“魯王自有天命,不會有事。眼下我們這麼多人,同時出現在這裡,必然會引起老百姓們的恐慌。”
片刻後,有哨兵回來報告。
蘇燦跟衆人這才得知,他們目前所處的地理坐标是太行山脈。山脈往下是古晉國的都城龍城。山脈左側是太行山西的鳳城。
整個地方,叢林茂盛。夾在兩座城池中間,沒有官道,也沒有路途。崇山峻嶺之間,卻有不少獵物。
蘇燦看後對大家說道:“你們都打算去哪裡?”
盤國虎道:“還能去哪,我沒有家,如今魯王殿下不在,我哪兒也不去。”
蘇燦又道:“那就下令讓有家室的弟兄們都回家吧。”
瓦崗道:“我也沒家。那我怎麼辦?”
蘇燦笑道:“我等孤苦伶仃之人,天涯何處不是家?我們的家就在這兒。”
“啊?如此荒郊野嶺,你是要落草為寇?”
“不要說的這麼難聽,不過也好像是那麼回事!隻是,我們不搶窮人,劫富濟貧。”
瓦崗目光陡然一閃,猛的一拍大腿,說道:“好,這個好。我早就想這樣做了。隻可惜沒有兄弟。”
蘇燦道:“盤老弟,你呢?你有什麼打算?”
盤國虎道:“我?我先安排其他弟兄們回家。現在把你們身上的海貝都統計一下。那些有妻兒老小的弟兄們要回家,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回去吧。”
瓦崗道:“嗯!有的有道理,弟兄們出生入死,回家的時候理應得到更多的回饋。正所謂窮家富路。可是你我幾個人,能有多少錢财呢?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校尉,五年時間,積累了七百多海貝。”
盤國虎道:“我有三千多點。”
說着,兩人齊齊看向蘇燦。
蘇燦道:“那麼點錢怎麼夠?我看這樣吧。現在,我們有七千人左右。其中牧野土著士兵有五千人。我們要當土匪,總不能強行拉着他們吧?”
“不!我們牧野人也跟随你們。”皮皮格長老被兩個牧野士兵攙扶着走了過來。
蘇燦三人躬身行禮。
皮皮格長老道:“如今牧野已經失守。我們的祖地河洛也落入燕雲部落手中。我們已經沒有安身立命之地了。不如就在這兒,我們重建一個家園。至于劫富濟貧,老朽認為,我們還是安分守己的建立居住的營寨,休養生息。這才是正道啊。”
蘇燦道:“長老說的極是。修生養息是必須,劫富濟貧也要做。我們不會讓那些道德敗壞,罔顧王法,以壓榨百姓為樂的貴族好過。既然牧野的人也要留下來。那就好辦了。剩下我們龍騎軍跟骁騎軍中,隻有千餘人歸家心切。我每個人給他們一千海貝。”
“咳!”
“咳咳!”
盤國虎跟瓦崗皆是一震。一千乘以一千,那就是一百萬啊。
蘇燦笑了笑,從墊衣的内袖中取出一沓錢票,數了十張,說道:“這就是一百萬!不過我們得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去宣府司兌換成海貝。”
“你怎麼有這麼多錢?”瓦崗蒙圈了。
蘇燦搖頭道:“我蘇氏部族,身為潼關郡守,已曆四代。沒有點家産就說不過去了吧?不過我現在也隻有八百多萬。這些錢以後我們自然有用得着的地方。”
皮皮格也從自己衣襟中搜索起來,半晌後尴尬的說道:“唉,如果早料到如此,又何須愁錢啊。老朽一門心思挽救人命,出門時,竟忘記帶錢。”
蘇燦道:“皮皮格長老,這些就夠了!夠用就行,錢财乃是身外之物。我們現在就應該慶幸我們還活着。”
聽到活着這兩個字時,皮皮格長老的神情再度沒落。
蘇燦知道,自己又說到了皮皮格長老的痛心處。他讪笑一陣,無奈的說道:“好了,現在讓麾下的士兵在此據山而守。這裡山高林密,可謂是易守難攻。我們要在這裡建立十八處山寨連營,設立九個溝壑。”
皮皮格道:“你是想在這裡建立九溝十八寨?”
蘇燦氣勢盎然的說道:“哼,九溝十八寨算的了什麼。若是有一天我們等到了魯王回歸,就以太行山往北,建立三川、六國!”
蘇燦說的這些,是姬長空的意圖。就在姬長空下令打造船棺的那一晚上,姬長空就對蘇燦下達了命令。他的落腳點,便是扼守黎元世界正中間,據四方之靈,挾九州之要塞的太行山脈。
一路上,躲在船棺内的蘇燦在棺椁上開鑿缺口,他觀察沿途風景,故而刻意在此地停留。
當然,這是姬長空為自己藏兵的一個重要地點。
對蘇燦來說,這是一個重大的使命。
但是對于姬長空而言,這隻是他建立燈塔項目的第一步。
所謂的燈塔,便是要在黎元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建立起聽命于自己的軍事要塞。将黎元世界的萬物萬靈都納入自己的洞察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