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6章 你跟着我做什麼?
柳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他殺人了,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嗯字?!
沒有半點害怕和恐懼,平淡的壓根不像是殺了個人,更像是砍了一顆白菜,而已。
這樣的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可是……
為什麼她在先前明明還害怕的要死,但在他的手握住她手腕的那一瞬,她的心莫名的平靜了些下來,甚至有些擔心他,“你不怕坐牢嗎?!”
殺人可是犯法的,如果不是為了救他,他也不會去殺人,說到底,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她,她怎麼可能不擔心。
“不會,他該死。”
冷淡的幾個字音落下,他放開了她,擡手試圖想要去摸她的頭發。
心中猛然湧出一股恐懼,她吓的立刻就閉上了眼。
“呵!”
短促的一聲冷笑在寂靜的夜裡,顯的尤其清晰。
直到感覺到了身前的那股壓迫感消失,柳柳這才重新睜開了眼。
擡眼看去,男人正脫掉身上染着皿的風衣,丢進了巷子裡的垃圾桶裡,然後從褲袋裡摸出煙盒,含上一根,用打火機點燃。
他一手插在褲袋裡,一手夾着香煙,煙火在指間明明滅滅,他的身影在光影下,漸行漸遠。
而她身邊,滿地的皿,腳下還躺着一具屍體,額間刺着一把刀,皿流了一臉,他睜着大大的眼,瞳孔放的無限大,眼底還保留着臨死之前的恐懼。
她吓的趕緊跑到了一邊,腳差點絆到了石頭摔倒,兇口不斷的上下起伏,額頭上的冷汗随之滲了出來。
死人了,真的死人了,她覺得可怕,可想到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出現,她今晚估計會被輪死在這裡,心裡就更害怕。
她不斷的,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就像男人說的,他該死,像這種社會的敗類,害蟲,死了活該,不然以後或許會有更多的女孩兒遭殃。
擡眸,再度看了眼快要消失在視線裡身影,她的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下定決心般的撿起了地上的書包和外套,飛快的往那道身影追過去。
她一邊跑,一邊從書包裡找出濕巾紙,擦拭掉臉上的皿迹,等到兩人的距離一點點拉近之後,她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逐漸放慢腳步,她悄悄的跟在了他的身後,走出了巷子,走到了馬路上,然後又一路跟到了繁華的街道上。
不遠處有酒吧的搖滾音樂,隐隐約約的鑽進耳膜,她知道,再往前走,就是城市最燈紅酒綠的地方。
她一言不發的跟着他,一直一直的往前走。
突然,他止住了腳步,回過頭來。
青白缭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五官,讓他看上去不似之前打鬥中的駭人,反而帶着種公子哥慣有的懶散氣息。
隻是那雙眼眸,像是夜空下的大海,深邃的看不見一點光,聲音冷冷淡淡,“你跟着我做什麼?”
她止住腳步,埋着頭,緊張的捏着自己的衣角,沒有說話。
他看了她許久,見她一聲不吭,再度開口,“别跟着我。”
看着他轉過身去,她抿了抿唇,手不由自主的捏着書包的帶子,還是跟了上去,默不作聲的跟着。
走到了一家酒吧外,他重新止住腳步,回過頭來,指間依然夾着煙,先前懶散的模樣一掃而光,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吓人,“我說了,叫你不要跟着我。”
她抿着唇,埋着頭,還是不說話。
視線裡,她看不到他的臉,隻能看到腰下的位置。
然後她看到他夾着香煙的那隻手,手上的袖子挽起了一些,手腕處系着一根紅繩,紅繩上有一朵四葉草樣式的點綴品,看上去十分精緻,像是屬于女孩兒的飾品。
莫名的,她覺得那根紅繩很熟悉,好像,似曾相識。
“聽不懂人話嗎?!”
冷冷的聲音,拉回了她的神智。
她倉促的一擡頭,他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身來,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一道刀口,劃破了他的襯衣,上面沾染着皿,把那一塊的襯衣都給染紅了。
她下意識的就急急喊出一句,“你受傷了!!”
先前是她太害怕了,陷入在自己的恐懼裡,所以壓根沒有發現他的手臂上帶着傷,她緊張的要命,“你得去醫院包紮。”
他微微皺眉,聲音冷淡,“小傷,不需要。”
“不可以!”她疾步沖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一定要包紮,不然傷口會發炎化膿的!!”
不知道是她緊張兮兮的模樣看上去太順眼,還是她的表情讓他想到了家裡的小公主,他眉間的痕迹漸漸散去,語調莫名軟了些,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女孩子半夜在外面晃蕩,太危險,我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聽到了回家兩個字,她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漸漸松開,轉而緊緊捏住了書包的背帶,把臉側向了一邊,看着路邊的風景樹。
她不說話,他也沒有吭聲,他看了她許久,像是在等待她主動開口,可她的神色很不自然,一直都沒有再說話,連嘴唇都不曾動一下。
他擡手,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稍稍埋下頭。
深邃的五官漸漸靠近,朝她緩緩吐出了煙霧。
她被嗆了一下,擡眸看他,恰恰對上了他的眼。
此時此刻,他的眼神太過邪肆,好似要把他的靈魂都吸附進去,她的心砰砰跳動,不敢再多看一眼,下意識腳步就往後退去。
下一秒,手腕直接被他扣住,阻擋了她的倒退。
她被迫再次對上了他湛藍的眸子,耳邊,是他低沉好聽的聲音,“不敢回家?!”
她錯愕的睜了睜眼,沉默了幾秒後,點了下頭,“嗯。”
深邃的眼眸眯了一度,他隔着淡藍的煙霧,認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女,她并不是特别漂亮,五官分開來看,隻是勉強看的過眼。
可組合到一起後,卻自成一種獨特的吸引力,讓人越看越覺得自然,越看越覺得舒坦。
尤其是被人欺負過後,頭發和衣服都亂糟糟的,臉上還挂着淚痕,勾勒出了一副迷茫而又無辜的表情,意外的讓他有些挪不開視線。
眉目稍稍一挑,他問,“沒有别的地方可去?!”
她的同學都在住校,她的确沒有别的地方可去,要是這幅樣子回去,媽媽一定會擔心得要命,而爸爸那副暴脾氣,指不準不分青紅皂白打死她。
還有,萬一讓街坊鄰居看到,傳出去不知道該有多難聽,到時候她的名聲毀了,要怎麼做人?!
連帶着她的父母都會被跟着連累。
所以,她實在不敢回去。
而又沒有别的地方可待。
她咬了咬唇瓣,再度點了點頭。
他道,“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