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死是活,明天再說吧!
這一夜,失眠。
想了很多,如果徐航向她表白怎麼辦,拒絕還是同意?
她八成是會同意的,隻是就算同意,他們前面還有許多的難關:他和唐慕凝的婚事,他父母那一關,還有她這裡的麻煩,魏珩。
又或者,他不是向她表白?
這個可能性有,但後果她并沒有想清楚,因為想着想着,思緒就會不由自主回到他向她表白的場面。
第二天仍然要上班,項目上其實一天比一天緊張,容不得多的耽擱。喬薇強迫自己一心一意工作到下班,随便吃了個三明治,又加了一個小時的班才開車前往濱江路。
濱江路是一條臨江的路,路旁是種滿梧桐樹的江灘,而瀾語台則是江灘的中心,一個親水平台。
這裡環境很好,但因為離市中心較遠,所以人并不多,以前她晚上來過一次,那時是冬天,江邊的風吹得人仿佛要凍成冰柱子,她來的一路都在後悔,直到在這裡看見徐航。
現在這季節去,大概是最惬意的。
她到時瀾語台上站着兩三個人,但并沒有徐航,看了看時間,才七點四十五。
她便站在欄杆邊等着,忍不住要站得直一點,身姿柔一點,假裝不經意間露出美好的側臉來給過來的人。
不敢拿出鏡子來整理妝容,不敢扭着身子去撓後背的癢,因為這個時間,他随時會來。
一直站着,仿佛擺拍寫真一樣,站得身體發僵。
終于忍不住,她看了時間:八點過五分。
他沒有來,也沒有打電話來告訴她有事或是堵車。
又翻出之前看了無數次的短信來,上面清清楚楚寫着的字:濱江路,瀾語台。
她明明是肯定的,這個市裡隻有一個濱江路,一個瀾語台。
可是他為什麼沒來呢?也許正在開車,因為已經很心急地要快點來,所以沒有抽空去打電話,她這樣想。
十分鐘後,她開始想到另一個可能,也許他在路上遇到了事故,遇到了車禍。
這個猜測讓她擔心不已,立刻就撥通了他的電話。
那邊傳來清晰的女聲:您好,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十分鐘後,再一次撥電話,仍然是正在通話中。
喬薇看着手機,現在已經八點半了。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事,不知道他在和誰進行着一場漫長的通話。
迎着江風,看着夜色,她繼續等着,好不容易過了五分鐘,又過了八分鐘。
一通電話總不會要打半個多小時吧,她想。于是再次撥通電話。
這一次,長久的“滴”聲之後,電話竟突然接通,她正要開口問他,卻隻聽見一個熟悉、且帶着一絲煩躁情緒的聲音,“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
再然後傳入耳中的是一陣接一陣的“嘟”聲。
他挂了電話。
她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
甚至有些懷疑接電話的人不是他,可那聲音明明是他的,她怎麼可能聽錯。
他說“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
這時喬薇突然想起來,“正在通話中”不一定就是正在通話中,還有一種可能系統也是會提醒“正在通話中”的,那就是電話被對方挂斷。
她打了兩次電話,他挂了兩次,當她再打第三次時,他終于接聽,說了那句話。
可是昨天約她的不也是他嗎?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徐航,但她無法讓自己第四次撥出那個号碼。
在江邊站了很久,她終于收斂起委屈與氣憤,發出一條勉強平靜的短信:抱歉,昨天有人用這個号碼發信息約我見面,我隻想确認那是不是你本人。
五分鐘後,她也沒等來回音。
有些想哭,有些想咆哮,但她還是咬了咬唇,深吸兩口氣,再次發過去一條短信:徐航,恕我直言,我以為你至少是懂禮貌的,怎麼也不至于這樣浪費人時間,算我再一次看錯,再見。
兩條短信都沒有回音,喬薇終于确定,此時的她對他來說不是騷擾就是空氣,或者,他已經在接過那個電話之後把她拉入了免打擾的黑名單。
哈哈,哈哈……
她扯掉了脖子上的鎖骨琏,摘掉了頭上的小發卡,将它們一并甩進了大江裡。
來自于同一個人的羞辱,她居然承受了兩次。
是有多蠢,是有多賤,一個男人而已,一個現在看來并不怎麼樣的男人而已,她喬薇又是何必!
可是……他明明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偏偏對她這樣?
也許他并沒有這樣小人,也許那條信息根本就不是他發的,隻是别人的惡作劇、自己的黃粱美夢而已。
開了車,本想在濱江路上飚一圈,但在中途看見一間酒吧,她便停了車,義無反顧地進去,毫不猶豫地點下最烈的酒,一口接一口喝了起來。
喬母的電話打來,她挂斷,并按下靜音,世界瞬間清靜。
她想,喝過這一夜,她就再也不想徐航,哪怕他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求着和她在一起她都不理!
魏珩也好,其他男人也好,鬼也好人也好,總之那個人絕對不會是徐航!
頭腦飄忽中,有意味明顯的男人朝她坐過來,她甩開那男人,繼續喝酒。那男人便不再動,隻是微帶笑意地看着她。
管他,反正也沒打算回家了,一個人睡是睡,兩個人睡也是睡,就算明天一早起來得了艾滋她也會先喝了今晚再說!
甩下一把現金,又點下一大堆酒,然後便等着一杯一杯上。
今晚忘掉徐航,喝夠了酒和最後扶她走的人一夜情,再甩掉魏珩。
再然後,她的世界就徹底清靜了,迷糊前,喬薇這樣想,所以肆無忌憚放任自己繼續喝。隻是最後她突然想起,萬一扶走她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想到這一點,人幾乎都要驚醒,但實在喝下去太多,再也醒不了了,隻感覺人在天上,在雲端,無法言說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