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善拿着一隻小桶正在給從瘟鬼那帶來的花兒澆水,我驚呼着奔過去:“喜善你不要用普通自來水澆,這花要用無根之水澆灌才行,要是死了,你看我……。”喜善平靜的打斷我說:“自來水,不也是無根嗎?”我竟也無法反駁,隻能無奈的查看了一下,發現花兒精神的很,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喜善卻繼續說到:“騙你的,不是自來水,我用的是你埋了很久那口大缸裡的雨水。”我一聲哀嚎:“什麼!那可是我存了三年的谷雨雨水啊,要拿來釀酒的!你賠我的雨水!”
喜善澆完水,根本不理我徑直進了廚房,我心疼的又罵了一通才停住。再看那花,被雨水沁透後更是迎風招展起來,似自己有了生命一般輕輕抖動,我又仔細檢查一番,不禁滿意的自語道:“再過幾天就可以了。”喜善又不知道何時站在我身後說到:“這麼說再過幾天,那小子就可以醒來走人了?”我不悅道:“小鹿隻不過在房間躺着,又沒有招惹什麼麻煩。”喜善冷笑到:“每天上去給他開窗透氣、翻身擦拭的人不是你,說當然輕松,下次,你去給他端屎把尿。”我臉一紅,忙讨好的笑起來:“喜善你最好了,這花差不多再有個三五天就可以摘了,到時等小鹿醒來,我親自給你煮你愛吃的菩提白菜卷。”喜善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顯然是不相信我。
瞧完花,我又走去院裡喜善開辟的小菜地看一看,一排水綠的嫩蔥長得真正喜人,我不禁叫到:“喜善,這是你上次種的小蔥?可長得真好,光是看着都喜人。”喜善也得意起來:“已經能拤來吃了。”我拍着手說:“那要是做些蔥油酥餅,保證人人都争着買。”喜善卻說:“蔥油餅有什麼好誇的,普通的随處都有。”我抿嘴笑答道:“外面那些大路貨,大部分都是拿菜籽油,最多混了豬闆油來做。可要是我來做,則要選烤鴨滴下來的鴨油混上茶油,再加上小磨子自磨的初榨芝麻油一起,看不到半點肉星,卻會香的神仙也要下凡來。你說這夢廚譜到底是誰所創啊,是不是孟婆啊,她怎麼這麼會做飯呢?一個蔥油餅都能做的這麼與衆不同。”我自顧自在那裡滔滔不絕,而喜善,早已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過了一會兒喜善拿來一把大剪刀想剪一茬蔥,我趕忙攔住:“蔥沾了鐵氣不好吃,你還是用手拤更好。”喜善嘟哝着“哪來的毛病”,但還是依言去手摘了一大把嫩蔥回廚房剁成蔥末。又按我囑咐新磨了芝麻油,找了案闆去揉面。我站在旁邊,隻不動手,卻一會兒吩咐一句“白芝麻得幹煸一下才香”“面團兒揉的不夠”,“餅再攤的薄一些”,最後喜善不耐煩起來,舉着菜刀讓我閉上狗嘴。
到了要開店的時候,剛打開店門,就有一個中年男子進了來,他徑直找了張桌子坐下,吩咐我說:“上些酒。”我笑着迎上去,建議道:“今天後廚有河蝦,小米椒和紫蘇葉一起炒了,下酒是很好,要不要來一點?”那男人搖搖頭:“隻要酒,喝醉,才能解愁。”我仔細看過去,這男人雖然眉眼憔悴,但身上的西裝卻很考究,帶一隻手表也十分名貴,隻是滿臉郁悶憤恨,不知為何。我重新擠出笑容對他點點頭,斟了一滿壺苞谷燒酒端上去,那客人一口一杯,明顯就是來借酒澆愁。
我也不管,等那壺酒他喝得七七八八了,我才慢慢晃了過去,輕聲道:“喝的這麼快,先生你真是有很多愁要解啊。”那男人卻滿臉苦笑,一把抓住我的袖管,哀求一般說道:“有人告訴我說老闆娘,你有辦法解除所有人的煩心事,你快幫幫我,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煩惱的人!”我不動聲色的抽出衣袖:“哪有說的那麼神,隻不過是愛管一點閑事。”那男人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恨恨的說:“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老婆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