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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我妻嬌豔 西瓜尼姑 6492 2024-01-31 01:09

  賀雲昭與曹宗渭夫妻兩人膩歪到中午,丫鬟進來問過兩遍傳不傳飯,才一起起床。

  還好天氣還不熱,不然一身的汗漬,實在難看。

  二人才傳了飯,前院的兄弟兩人便過來了,要在栖鳳堂一起用飯。

  一家四口一起吃飯的時刻實在舒心,賀雲昭笑吟吟地替兩個孩子擺了筷子,問道:“讀書學武都累得很,中午多吃點。”

  桌上五菜一湯,清蒸鳜魚上黃姜青蔥,顔色鮮美,鬥彩釉裡紅的兩個盤子裡分别是幹絲清炒牛肉脯和鹌鹑茄,潤辭浮紋的大碗裡盛着臘肉蒸蛋,還有一道青菜和一碗什錦湯。

  哥倆許是真的學累了,食欲很好,幾樣菜都吃了大半,湯也喝的差不多了。

  賀雲昭食量不大,曹宗渭覺着她身子不夠結實,頻頻給她夾菜盛湯。遍彩的小碗裡将将淺了一點,曹宗渭便又添了些進去。

  賀雲昭喝不下,隻能笑着阻止道:“夠了夠了,喝不完的。”

  曹宗渭手上還未停,嚴肅道:“哪裡夠,你總是吃的不多。”

  哥倆是用完飯了,漱了口淨了手,也附和道:“夫人吃的少,這樣不好。”聽說多長肉肉才好生妹妹呢。

  賀雲昭無奈地擰了擰自己的臉蛋,道:“你們瞧瞧,這不是肉是什麼,還嫌我吃的少。”

  手一擡起來,袖子就滑了下來,賀雲昭胳膊朝裡的地方,露出一塊紅痕,有半圈蠟燭那麼大!

  曹正允氣地從椅子上跳下來,心疼地看着賀雲昭的“傷痕”,氣呼呼地對曹宗渭道:“爹!這是怎麼回事,娘怎麼受傷了!”

  這“傷痕”太隐蔽,丫鬟肯定是傷不到夫人的,而且下人伺候向來周到,賀雲昭應該不會被傷着了才是,唯一的解釋,就是曹宗渭弄的!

  曹正允噘着嘴道:“爹……是不是你弄的!我沒冤枉你吧!”

  曹宗渭看着那個紅色的吻痕,嘴角抽了抽,道:“是我的弄,但是……”但是你冤枉老子了!那個不是傷痕,也不會痛的!

  曹宗渭話沒說完,後面的話也不大說得出口,曹正允卻不管,抱着賀雲昭,護着她道:“爹,你怎麼能欺負夫人!”

  賀雲昭也摟着曹正允哄道:“允哥兒不哭,你爹不小心的,不痛不癢,沒什麼幹系。”

  曹正允不信,委屈巴巴地,一雙含淚眸水潤明亮,他不甘地對賀雲昭道:“娘,你這維護爹做什麼,你别怕,咱們找祖母去,讓祖母祖母評評理!”讓祖父祖母打他!

  這事還鬧到婆母公爹面前去啊,賀雲昭怎麼好意思!

  替曹正允擦了擦眼淚,賀雲昭笑道:“真沒什麼幹系,你瞧,就這一處,你爹若真欺負我,哪裡就正好隻打這一個地方?說明他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曹正允明白過來了,他抓着賀雲昭的細嫩的胳膊道:“對,肯定不止一處,娘給我看看,還有沒有别的地方傷着了。”

  賀雲昭忙抱住曹正允不老實的手,否認道:“沒有的沒有的。”

  曹宗渭看不下去了,夫人身上到處都被他留下了這種痕迹,若是讓這小子見到了還得了,于是一巴掌貼在曹正允整個的臉上,推開他道:“别看了,你不是想要妹妹嗎?紅印記就說明能生妹妹。”

  曹正允被曹宗渭弄得眼睛都睜不開,鼻子拱的像個豬鼻子,兩手揮舞着道:“你騙人!”

  曹宗渭長臂一伸,把曹正允推的更遠了,他底氣十足道:“我怎麼會騙你?你再鬧我不讓你們來栖鳳堂吃飯了,晨昏定省都給你免了信不信?”曹正麾本來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所以一直旁觀着,一聽父親以後都不許他們倆來了,忙拖開曹正允,對曹正允道:“爹肯定沒騙人,允哥兒你别鬧了,爹哪裡舍得打夫人,他就是舍得打你,也不會打夫

  人的。”

  這個解釋還比較可信,曹正允終于脫離了曹宗渭的魔抓住,他擡眼望着曹正麾道:“哥你說的對……爹隻舍得打你,怎麼會舍得打夫人。”是他太激動了。

  曹正麾糾正道:“是舍得打你,不是舍得打我。”

  曹正允不服氣,他明明比哥哥受寵愛嘛!

  曹宗渭卻沒那麼多耐心同他們鬧了,飽暖之後,他還有旁的要緊事要做呢。

  “你們中午不回去休息會兒?這般精力十足,看來是先生教的太少了?”

  曹正麾寒毛直豎,他這每天累的晚上倒頭就睡,再加強一點,每天怕是晨昏定省的功夫都抽不出來了,那怎麼見夫人呀!

  “爹,我們這就回去休息,這就回去!”曹正麾不由分說地把曹正允拖了出去,允哥兒臨走前還不忘跟父母親告别。

  哥倆一走,賀雲昭就抱着手臂,捶了曹宗渭一下,道:“讓你輕點你不聽,留下這樣的印子,要人看見了真是羞人。”

  曹宗渭摟着她的腰,捏着她的粉拳,道:“明明是他們倆想要個妹妹,我這麼費勁的滿足他們,還賴我……”

  明明是他們父子三人各有想要的,累的是賀雲昭!

  曹宗渭吩咐丫鬟進來收拾了碗筷,與賀雲昭一起在庭院裡走了兩圈消食,便回了屋裡。

  睡覺之前,二人洗過澡才上的床,賀雲昭以為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卻沒想到枕邊的人精力這般旺盛,上午的記憶還沒從她腦子裡消散,這會子又來了新花樣。

  曹宗渭給她擦拭身體,蓋好被子,在她将睡未睡之際輕聲道:“夫人你腰也太細了,我都怕給你折斷了,以後可得好生調養……”

  賀雲昭困的不行,阖上眼皮,一點回應也沒給他。

  曹宗渭怕吵醒她,便在另一床被子裡睡了。

  二人醒來的時候,大眼瞪小眼,賀雲昭揉了揉惺忪睡眼,伸出手臂伸了個懶腰,嬌聲道:“夫君你睡了麼?”

  曹宗渭斜躺在床上,支着腦袋笑盈盈道:“睡了,隻比夫人早醒一點。”

  二人才說了會兒話,外間丫鬟傳話道,小昌來了。

  曹宗渭讓人去書房等着,他馬上過去,賀雲昭怕耽誤他正事,也起床伺候他穿衣。

  兩人在一塊兒的時候很少叫丫鬟伺候,賀雲昭替他穿衣,他也給夫人穿衣。你替我系帶,我幫你穿衫,好不甜蜜。二人穿好了衣裳,曹宗渭便先去了書房,賀雲昭喊了丫鬟進來給她梳頭——梳頭這種複雜的事,曹宗渭一時半刻的還學不會,不過他有這個學的意思,有時候早起了還要裝模作樣的拿梳子在她頭上比劃兩

  下,經常把她逗得大笑。

  賀雲昭就讓文蘭給她梳了個簡單的圓髻,簪兩朵酒杯大小的淡紫色絹花,周圍小簪齊插,再淡掃蛾眉,她便起身去了書房。

  小昌正好從書房裡出來,同賀雲昭行了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書房裡的黃花梨長案上擺了有厚厚的一疊信,每一個都被拆開了,信紙就放在信封上面。

  賀雲昭随便撿了兩張看,都是蓋着特殊印章的信。

  曹宗渭放下寫的密密麻麻的信道:“夫人不消看了,字太多了,省得費眼睛,我說給你聽。”

  賀雲昭也懶得挨個看去,便道:“是為着上次那個名喚姜維的官員的事吧?”曹宗渭颔首道:“正是,聽吏部的人說,本來吏部侍郎是有意要調任他去浙江的,姜維自己不知收斂,喝醉酒透露了風聲出來,與你說的差不離。今兒上午卻得到确信的消息,戶部浙江郎中的名字吏部已經

  報給皇上了,不是姜維。”

  “臨時把人換下,這就說明要麼程懷仁知道了這事,要麼就是人因軍饷的事開始收斂了。”曹宗渭道:“收斂是肯定要收斂的,他們卻不會舍得把這麼肥的缺讓給别人,你可知道戶部這個位置油水有多少?整個浙江府的稅收和其餘錢财相關的東西,都由戶部管理。所以我猜測,應該是第一種可能

  居多。”

  “那除了姜維,查出别的人沒有?”

  曹宗渭道:“馬首輔還是很謹慎,這一批呈報上去的名單裡,全部都是身家清白的人,祖上三代皆可查,外放和入京之後都沒有什麼污點。”

  賀雲昭皺眉道:“那這回豈不是空歡喜一場了?”

  曹宗渭得意道:“夫人錯了,順藤摸瓜,袁閣老還查到了别的‘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曹宗渭笑道:“與姜維一起領職的那批官員裡,還有他每一次升遷的同批官員裡,禮部尚書連夜排查核對,眼下有五個人是沒有呈報給皇上的。還有同期被貶的官員裡,也有幾個不是皇上的意思,這就意味

  着,有人私自做主升降官員。”

  “這些人名單确定之後,是不是就可以上報給皇上了?”

  “隻是有十來個可疑的名單,他們具體升遷的情況還要細細排查,估計這兩天就能查清楚。”

  賀雲昭微擡下巴道:“這一回他們總該大傷筋骨了,程懷仁的消息屢屢出錯,太子也未必就會護着他了。”

  曹宗渭道:“說的沒錯,而且我還會讓他們根本查不到是哪裡來的消息。”

  賀雲昭好奇道:“你是如何辦到的?”

  曹宗渭便告訴了賀雲昭,把消息傳給程懷信之後,讓程懷信背地裡做了些到處搜集消息的假動作,然後再讓人的探子們故意看見他與九皇子相見,至于是誰把消息傳給的九皇子,自然不言而喻了。

  也就是說,程懷信給賀雲昭在明面上擋槍。

  賀雲昭擔憂道:“義母知道這事麼?她若知道你讓信哥兒置身于危險之中……”

  握着她的手,曹宗渭安撫她道:“雲昭,老夫人是知道的。我把這事告訴了信哥兒,讓他與老夫人商量好了再給我答案,我同他說,若是老夫人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雖然是謝氏和程懷信自己同意的,賀雲昭還是有點内疚,畢竟都是她認識并且親近的人。曹宗渭抱着她輕聲道:“程懷仁受太子重視,你以為老夫人和信哥兒忍得住?信哥兒腿腳不便,若不想法子讨巧,在九皇子面前搏一搏,将來新帝登基,也沒由頭讓開瘸子入朝的先例,這個機會就算我不給

  ,他們也會絞盡腦汁去争取,明白麼?”

  緩緩點頭,賀雲昭道:“我知道,不過你為什麼會選中信哥兒,因為他在外失蹤了兩年,外人查不到他的行蹤,所以好隐瞞消息來源麼?”捏了捏她的臉蛋,又軟又滑,曹宗渭誇贊道:“夫人聰明,我把他從鎮國寺接出來的事沒人知道,後來又送了他去蜀地,還故意布置了一些迷惑人的痕迹。估計别人就算要查,也隻是查到他四處雲遊,這期

  間遇到什麼能人異士或是見不得光的什麼會什麼樓的,所以才得了這靈通消息。怎麼着也疑心不到你身上。”

  賀雲昭環着他結實的腰身,道:“你莫生我的氣,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可憐義母與信哥兒的不易。”

  曹宗渭的下巴擱在她柔軟的發頂,道:“誰都不易,但夫人記着,我在乎你,便是愛屋及烏,你在乎的人和事,我也會在乎。我再怎麼也算計不到老夫人和信哥兒的頭上去。”

  他的品性,賀雲昭自然清楚,自問認識曹宗渭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他做什麼缺德的事,如果硬要算的話,大概把她搶回家,應該算一件。

  兩人親熱了一會兒,賀雲昭又問道:“這回能讓太子的人栽多大的跟頭?”曹宗渭滿臉笑容道:“被馬首輔私自提拔或降職的人應該有幾個是他的門生,他總會惹得一身騷的,一下子讓他革職倒不可能,至少皇上一定會遷怒他,不會對他那麼信任了,隻要能讓皇上疑心他,内閣還

  有袁閣老在,再不會是馬首輔一手遮天的情況了,何況……這姜維身上還有件大事。”

  “多大的事?”

  曹宗渭在她耳邊道:“你可知姜維的舉人功名怎麼來的?”

  賀雲昭有個大膽的猜想,她難以置信道:“不會是……作弊來的吧?”

  曹宗渭搖首道:“作弊一向查的嚴,若是私通主考官這種作弊法子,他們還不敢。他的舉人功名,是冒名頂替的,真正考上舉人的‘姜維’可不是京城人士。”

  賀雲昭驚得眼睛都睜大了,不論是作弊還是冒名頂替,在科舉裡都是非常嚴重的罪過,這要是真被查出來了,最好的情況就是姜維一個人下獄,不好的情況就是牽扯到更多的人。

  這件事當初肯定是辦的很隐蔽的,而且時隔這麼多年了,居然還能查出來,賀雲昭不禁問道:“姜維也有四十了吧,他考取功名是哪一年?距今有多少年了?你是如何查出來的?”

  曹宗渭在她唇上吻了吻,打趣道:“我家有個勤學好問的女學生,可惜我朝女子不能為官,不然夫人這般上進,我瞧舉人功名是沒問題的,再加把勁兒,興許就是個兩榜進士了。”賀雲昭可沒想過當什麼官,她覺得做侯夫人就很好了,知道丈夫是在打趣她,便擰了曹宗渭一把,道:“我才不要什麼功名,争來争去都是為了權勢,一個不好就是你死我活。你就快告訴我吧,都那麼久遠

  的事了,是怎麼查出來的。”

  曹宗渭肅了神色正經道:“姜維四十二了,考取功名是十八前,那一年太子妃将将嫁入太子府,估計就是因着這一層幹系,才幹了冒名頂替這樣的大事吧……”

  曹宗渭語氣平靜地把事情叙述了一遍。

  十八年前,曹宗渭才十來歲,官場的事他當然不太清楚,這等腌臜秘事,他就更不知道了。不過巧的是,陰錯陽差之下,他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浙江府軍饷一事處決的官員裡邊有一溫姓官員,查處他的時候除了貪污之外,還有強搶民女這一條罪名,而那民女姓蘇,她的丈夫數年前被名落孫山窮困潦倒,又遇到溫貪官搶了他老婆,便跌落在湖裡淹

  死了。

  因蘇姓婦人懷疑是溫貪官派人害死的她丈夫,巡按禦史柳大人去查案的時候,蘇婦人便如實說了這件事,巡按禦史發現蘇婦人丈夫的名字十分耳熟,叫姜維。

  柳大人本來并未放在心上,本着事無巨細的态度,便往下查了查,一查就查到了姜維當年赴蘇州府考舉人名落孫山的事兒,他便央京都的同僚幫忙查了查當年蘇州府科舉考試的名單試卷。

  這一查可就精彩了,活着的姜維竟然是在蘇州府參加的科舉考試,死去的姜維的考卷字迹和活着的姜維如出一轍!

  越聽越入迷,賀雲昭急忙道:“死去的姜維到底是如何莫名其妙替考的?我可是知道,考前還要點名,沒那麼容易蒙混過關吧?”

  當然沒有那麼容易混過去,科舉考試之前,禮部會挑選嚴格古闆的“識認官”,在貢院門前,拿着考生報名時留下的報名表一一點名。報名的紙上會寫着考生姓名、年齡、籍貫、相貌,待領了點名卷,嚴格的搜身之後,專門負責辨認考生的識認官,才會根據印結上寫的相貌一欄仔細辨别考生,核查相貌。便是微須與濃須的不同,都會遭

  到懷疑,更遑論這兩個姜維除了姓名相似,其餘戶籍信息全部都不一樣,年齡也差了有五六歲,很容易辨認出不是一個人。

  也就說明,在識認這個環節上,兩個姜維都還是持着自己的身份下的場,并未出現任何纰漏。

  賀雲昭思索道:“那便是入場之後的事情了,怕是買通了考官吧。”

  “是的,兩人的座位換過了,死去的姜維其實是替活着的姜維考的試。”賀雲昭不免惋惜道:“死去的姜維中舉的時候年紀還輕,能不能考中,他心裡沒點底嗎?我記得還有複查這一茬吧,他若是查過一次,便曉得其中的貓膩,莫非是沒有複查過,才給了歹人機會偷他功名的!

  ”

  大明落榜生是可以查卷的,因為評卷官員眼光各有不同,對考生的成績影響很大。而且稍有責任心的考官就會抽查未考中的“落榜卷”,主考官也有權力調閱副主考官未“取中”的薦卷進行複核。

  若是落榜的考生一旦上訪,考卷寫很不錯,被考官誤判了,評卷的考官是會被朝廷治罪的。曹宗渭眉頭擰起,沉默了一會兒才告訴賀雲昭道:“蘇氏的口供裡邊說,她的丈夫因為落榜,便被借住的主家趕了出去。姜維在蘇州府沒有親戚,他的家鄉是窮鄉僻壤,一起趕考的同窗都沒有,已經到了流

  落街頭的地步。當天夜裡被叫花子給搶了,還給打了一頓扔到城外去了。他那時候,哪裡還有心思去複查,我想便是想複查,大約也沒有機會吧。”

  那些叫花子是誰指派的,賀雲昭心知肚明。

  天底下太多不公,賀雲昭聽了十分氣憤,曹宗渭抱着氣呼呼的妻子,安慰道:“沒事兒,袁閣老會替他平反的。”歎了口氣,賀雲昭什麼也沒說,這世道就是這樣,若是讓奸臣當道,隻會更糟糕,便是不為了報仇,矯情一點說,她也不想讓馬元濱這樣的人權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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