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迷路
林錦茵終于可以喘一口氣,喜公公又來了,他的到來,引起纖機閣一衆人的警惕,魏楓身邊的人,定沒安好心。
喜公公一進大廳,便感覺到數道不友好的眸光射過來,淩厲而又冰冷,幾乎在他身上挖一個窟窿。
提了袖子擦了擦額見的汗,不自然的笑笑,“王妃,老奴有話和你說。”
林錦茵期待他的下文,卻不見他說下去,“喜公公有什麼話還是在這裡說罷,他們是我最信任的人。”
喜公公一顆心懸着,上不去,也下不來,這些人的目光這般淩厲,他實在擔心,他話一出口,就會被他們吃了。
猶豫許久,才道:“皇……皇上說,三日後會在皇陵等候王妃,介時會帶王妃一起下寒冰池,替王妃解除身上的寒毒,以保母子平安。”
“喜公公還有什麼沒說完的,一道都說了吧。”林錦茵掀了掀茶蓋,珉了一口,喝下去。
“皇上還說,有一個前提,王妃需得昭告天下,和攝政我那個解除夫妻關系。”
“你說的什麼混賬話。”莫形當場便怒了。
昭告天下?
接觸夫妻關系?
虧的魏幻楓提出來,即便是死,她也不會答應,一日是夫妻,一輩子都是,眸光中淬了寒冰,聲音中帶了冰的脆和冷,“回去告訴他,我不答應。”
“王妃,這也是為了你好,你還是考慮一下。”喜公公知道這差事不好跑,卻也沒想到會這般難,他可不敢将她的原話回回去,皇上還不得扒他一層皮。
“無需考慮,喜公公就這樣回罷,另外,帶一句話,我若想下寒冰池,根本不需要他帶我下去,莫形,送客!”林錦茵冷冷道。
喜公公看着衆人的眼神,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行了禮,連忙退了出去。
莫形回來,見她似在思量着什麼,跪了下去,卻不說話。
“你這是做什麼?”林錦茵起身,欲将人扶起來,他卻拒絕了。
林錦茵看了他許久,恍然間明白什麼,唇角漾了幾分苦澀,“你是擔心我答應下來,污了你家王爺的名聲?”
莫形擡眸,眼中盡是慌亂,“不是,王妃,屬下知道,王妃對王爺的心,屬下替王爺慶幸,有您如此,是王爺的福分。”
“不過執念罷了。”林錦茵喏喏道,她心中的執念,放不下,此生,眷戀的也唯有他一人而已。
退到位置上,沉默良久,将左右的人屏退了,隻留下莫形和她兩人,才道:“莫形,若我替你家王爺,傾了這蒼傲江山,他可會怪我?”
莫形一愣,有什麼話堵在嘴邊,說不出來。
一直以來,王爺都有抱負,好隻是從未和王妃說過,他們當下人的自然不好說出口,如今王妃的心思,和王爺一般無二,他到底要不要說。
“說起來容易,哪有那麼簡單,丞相大人,還有蒼傲的百姓,我雖不是良善之人,卻也不想東璃之難在一次上演,莫形,他遲遲未歸,如今我已然沒了主意。”林錦茵歎息道,她實在是累了。
一個人苦苦支撐,雖有莫形等人在旁邊相助,可是心靈上的空缺,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填補的,如今,他到底在何處?
“王妃,王爺一定會回來的,您身上的寒毒,也一定會有辦法的,實在不成,屬下便去炸了那皇陵,就不信不能入。”莫形還是第一件見她這般頹然的模樣,再堅強,如今也不過是一個懷着孩子的女子。
若真的論起來,王妃的年紀比他還小。
……
沿着若水一直向上,一輛馬車安靜的形勢在弱水河畔,馬車的速度算不上很快,不過後面卻也無人。
墨陵景掀了掀簾子,如今也差不多了,“顧姑娘,多謝一路相助,無禮之處還請擔待。”
顧盼兒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是在趕人,如今有機會去離都,去見見她,她又怎麼離開,索性父親那邊會辦好一切,她并不着急回去,“墨公子,我想去一趟離都。”
“你去離都做什麼,王爺姐夫是王妃姐姐的,你去豈不是添亂?”臣宣說話向來甚少過腦子,如今一番話更是不假思索。
話音一落,卻感覺兩人的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對勁,她好像闖禍了來着。
完了,這般尴尬的局面,她多嘴做甚,幹笑了笑,慢慢移道馬車旁邊面對外面趕馬車的翩然道:“翩然姐姐,我喚你會吧。”
她實在受不了馬車中壓抑的氣氛了。
翩然将馬車中的話聽了實在,索性她傷未完全好,如今也累了,便也答應了下來,兩人對換了個位置,翩然進來,睨了一眼顧盼兒,淡淡道:“顧姑娘的身份如今去蒼傲,恐怕不妥。”
“你們說什麼我都要去。”顧盼兒一雙眸子緊緊的鎖着墨陵景,卻發現他似根本沒聽見自己的話一般,心中的光芒一點點暗淡下來。
他心中不是沒有她,而是他從未在意過,自己的存在,恐怕和一個路人差不多。
馬車中死一樣的安靜,墨陵景話不多,他不說話,其他兩人自然也沒多說什麼,臣宣惹了禍,哪還敢喋喋不休。
一時間,隻有車輪碾過地面之聲。
臣宣駕了許久的車,卻感覺有些不對勁,這路怎麼越走越窄,她似乎感覺馬車都要擦傷周圍的枯草了。
越往前,路面幾乎不見,隻有淩亂的雜草,忽的,“咚”的一聲,馬車輪子似卡進了一個洞裡面,臣宣吓了一跳,翩然掀了簾子,待看見周遭的景象,一臉疑惑,“臣小姐,這是何處?”
臣宣看了看周圍,華麗麗的窘了,不應該呀,這些路她走過許多回了,如今竟然迷路了,傳出去都沒人信,“翩然姐姐,我好想走岔了路。”
走岔了路?
翩然蹙眉,也不好責備于她,畢竟是個千金小姐,能夠放下身段幫忙趕車就已經不錯了,鑽了出來,淡淡道:“我來吧。”“車……車輪子好像卡……卡住了。”臣宣心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