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果真是她!
如杜如墨所言,不到半個鐘頭,電話機響,有了她的下落。
“昨日下午五時,有人看到她被人迷暈帶走。六時,到了碼頭,上了私人郵輪。”杜如墨對他轉述。
“私人郵輪?誰的?!”他沉聲問。
起碼,她沒遇害,他那顆不安的心,終于平靜了些。
“挺神秘的,目前還沒查出來!您真不覺得是顧傾城擄走她的?”杜如墨沉聲問。
“不是!”提起顧傾城,他想起這混蛋幹的好事,心中的氣不打一處來!
“司令,您就不想回國,趁這亂世,卷土重來?!您有所不知,這段時間,多少人在打聽您!眼見着,革命黨越來越壯大,數以萬計的國軍可咋整?!”杜如墨認真道。
他知道自己說這些話等于是廢話,但,興許他動搖了呢?
“我現在沒心情想那些!”他沉聲道。
誰抓的她,為何抓她?!
他抽着煙,上身前傾,垂着頭,邊抽邊在思考。
突然想起了什麼,擡起頭看着杜如墨,“老四!我問你,那白靜曉現在在哪?!”
他兩次看到了那個女人,那個讓他覺得是靜知的女人!後來仔細想想,不可能的事,一定是白靜曉。
“白靜曉?”杜如墨差點忘了這号人物!
“在香港的餐廳打雜吧!”他也不确定,誰會關注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
“你趕緊給我問問!”
杜如墨隻好打電話去問,很快有了結果,白靜曉早逃了,不知所蹤。
“是白靜曉抓了她!”蕭正則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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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幾天,下了郵輪,不知到了哪,她被關在房間裡。
不知是不是白靜曉的女人,再次出現,她帶兩個傭人進來,送了畫架、畫筆、油彩顔料進來。
“莫奈的畫,你都學過吧?”女人幽幽地問。
槿兮沒理她,不是初冬時節了嗎?這裡為什麼很熱,她穿着無袖的旗袍。難道,到了南半球?
“你想怎樣?!”她沉聲問。
“給你三天的時間,畫出一幅莫奈的《日出》!記住,要一模一樣的!”女人又道。
槿兮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要她畫一幅《日出》的赝品嗎?
“白靜曉!你也太擡舉我了!你知道莫奈是誰嗎?!那是印象派大師!”她反駁道。
“你在美術學院畢業時,畫的就是這幅畫!”女子亦反駁道。
“所以,你是白靜曉!”她叫她白靜曉,她沒下意識地反駁,不是她是誰?!總歸不可能是白靜知!
女人愣了下,表情立即恢複優雅自然,“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三天後畫不出來的話,會有人砍掉你一隻手!快畫吧,我知道你可以!”
――
三日後,她果真畫出了同尺寸的印象派大師莫奈的畫作《日出・印象》。
“先生,這幅畫,當真與真品一模一樣?我怕她從中作梗!”女人看着拿着放大鏡,正細細查看這幅畫細節的男人,疑惑地問。
“何止是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同一幅!這就是同一幅畫!你瞧瞧,你瞧瞧這輕快跳躍的筆觸!那畫家在哪,你将她找來,我要與她好生聊聊這幅畫!”穿着背帶褲,短袖襯衫,頭發齊肩的男人,激動道。
女人有不好的預感。
“先生,那女子要死要活的,我怕她傷着您,還是不要見她了吧。”
“胡說!她咋能傷着我?!快去找來!”男人陰沉着一張臉,喝道。
她隻好去叫。
――
槿兮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憑借着僅有的一點才能,竟然與綁架她的惡人攀談上,看着留着齊肩頭發,戴着眼鏡,身材瘦削約莫五十多歲,畫癡一般的男人,她想,他應該不會害她。
倒是那女人,若真是白靜曉的話,她将性命不保。
“賀先生,我還不知那位與我長得很像的小姐姓什麼呢……”她喝着椰汁,繼續套他的話。
這位叫賀先生的,還拿着放大鏡,欣賞她畫的赝品,他還沒發現她在畫中做的手腳呢。
其實瑕疵還是許多的,但又有幾個人見過莫奈大師的真迹?
“你說的是米莎?”
“米莎?米莎小姐不是中國人嗎?”她笑着問,“我還以為,她是我的一位故人呢……”
“米莎來自香港!她是我的助理!”賀先生又道。
香港……
她記得蕭先生說過,白靜曉在香港刷盤子!
果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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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紐約乘船到了東南亞,杜如墨花了三天時間才查出那艘郵輪的主人。拍賣行老闆,賀清遠。
“司令,三日後,有一場拍賣會,壓軸作品據說是那誰誰誰的畫,什麼印象派的。”他們坐在一家酒樓二樓窗口處,杜如墨穿着短袖花襯衫,戴着墨鏡。對面的蕭先生穿着黑色背心及一件襯衫,也戴着墨鏡。
莫奈的畫。
他一粗人,因為那小女子的耳濡目染都知道有一位叫莫奈的印象派油畫大師。他并沒說話,現在還沒弄清楚,這個叫賀清遠的為何抓走她!
亦不知,她現在怎樣了。
想着她就在這座島嶼上,他懸着多日的一顆心,終于稍稍安下。
這下找到她,一定打她屁.股不可!
他就該拿手铐十二個時辰都拷着她,看她下次還跑不跑!
吃過午飯,他們才下樓,人群中,蕭正則看到一道款款倩影,他立即大步上前,追了過去。
“靜知!”他大聲喊,喊出多年沒喊出口的名字。
穿着乳白色旗袍的女子,像沒聽見,朝着無人的窄巷走去,他立即追上。
杜如墨一頭霧水,隻好帶人追去。
“靜知!”他側身快步走在窄巷中,看到那道身影,放聲喊。
女人終于頓足,他的腳步也慢了下來,一步一步,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
“靜知,是你嗎?”
窄巷裡,回蕩着他的聲音,墨鏡下,藏着他陰鸷的雙眼。
那女人緩緩轉身,放在腹部的雙手,捏着薄紗手帕,那張與他夫人七分神似的臉上,噙着優雅笑容。
他摘下了墨鏡,仔細鎖着不遠處的女人。
陽光正照在窄巷中,男人襯衫衣襟敞開着,黑色貼身背心勾勒出他健碩的兇肌,完全不似之前在香港時見到的那般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