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禦獸宗死的不過是一些畜生,有什麼可悲哀的。倒是我們刀宗,上次幾乎都被滅了道統傳承。”
艮位上的栾天鳳眼中盡是悲哀。
往日,她這麼說,林舒芸必然會反擊,今日她沉默。
倒是劍宗的莫濟出聲:“不論是對哪一宗,哪一派,天宇儀大兇之卦,都是不能承受的。”
姜子秋看向諸葛天,道:“此大兇之卦不是百年才出現一次,為什麼不到二十年,怎麼又出現了一次?”
諸葛天看了看院長,似乎想詢問該不該說,院長點了點頭,道:“說吧,該來的遲早要來,躲是躲不掉的。”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不禁豎起了耳朵。
諸葛天道:“其實,二十年前的大兇之卦,隻不過是一個小兇而已,這次的才是真正的大兇。二十年前的大兇可以避開,這次的是大兇,這則是毀滅之兇!”
什麼?!!!
聽到“毀滅”二字,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二十年前的大毀滅,都讓古武界死掉了一多半人,那這次毀滅之兇,古武還不覆滅了?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盡是恐懼之色。
好半天,才有人道:
“真的無解嗎?”
說話的是丹宗的姜子秋。
衆人看向諸葛天,院長也看向諸葛天道:
“小天,你讓我着急大家來,是安排後事,還是别有一線生機?”
諸葛天臉色十分難看,往日目光如燈的眼睛,此時有些失神。
“原來是有的,但是……”
“但是什麼?”
無崖子急道。
“是啊,天機,你是古武界的預言師,有話盡管說。”
劍宗莫濟道。
諸葛天深深歎了一口氣,道:
“一線生機,本就是二十年前系定的。可惜,在上個個月的古武交聚會上,他死了。”
“什麼?”
無崖子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說的一線生機,不會、不會就是我那師侄,蘇一凡吧?”
衆人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等着諸葛天的回答。
“魔符出,冥迦現。”
“哎,今日,我天宇義的天機針直指古荒大澤,混沌被黑色籠罩,再加上古武交聚會上出現的魔符。已經完全确定了……它蘇醒了!”
“然而那個二十年前我送去外界的男孩,卻死了。”
“你們說,這不是毀滅之兇,是什麼?!”
……
諸葛天的頭發都白了很多。
誰能知道,他要逆天而行,扭轉古武界大兇之命,不知費勁了時間演算,費了多少心皿布局。
可是最後,依然逃不過宿命。
“冥迦?”
所有人都回想起了二十年那場災難,一個個色變。
“不是說已經被鎮壓了嗎?”
莫濟道。
“是啊,當時我親眼看見它被封印回了古荒的。”
林舒芸道。
衆人看向院長,想要得到什麼解釋。
然而嚴院長卻給了他們一個無比嚴酷的解釋,
“當初,封印的不過是他的一個分身而已。”
無崖子一拍桌子,道:
“麻蛋,分身都那麼厲害,本尊要降臨的話,誰是對手?請界主吧!”
姜子秋道:“嗯,此事,我們紫極無法承擔得起,須請界主。”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要讓界主提前出關,還得讓各個老家夥出山共同商讨才行。
最終會議決定,
為了防止恐慌,先将這個消息封存,不過要各自去通知古武界的鎮界之人。
另外,還要先派出兩人去古荒大澤看看情況,回報後再做進一步部署。
當會議結束時,已經過去了一上午。
無崖子從淩天個走出來,這次難得沒有去騷擾林舒芸。
他無精打采,雖然諸葛天沒有再埋怨他,但是相當于他絕了古武界的一線生機,他心裡怎麼會好受。
于是,他自動請纓,于姜子秋一同前往古荒大澤查看那兇物的情況。
就在姜子秋趕上來,二人禦劍消失在了古修學院的時候,古修學院的一個角落裡,傳出一聲冰冷的獰笑聲:
“繩上的螞蚱,再掙紮也逃不過冥迦的懲罰!世界,注定毀滅,我們才将是宇宙中的永生存在!”
……
……
而此時的蘇一凡,要是知道自己竟然是古武界一線生機的話,估計他就會為自己這一個月來的頑強感到驕傲了。
幽暗的牢房内。
蘇一凡終于松了一口氣,視線開始模糊,記憶飄回到一個月前。
――轟!
那一場爆炸,不僅給世人留下了巨大的印象,也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
他記得,在爆炸的瞬間,那個恐怖的家夥,居然從熱浪中沖了出來,然後射出了一種很奇怪的網,讓他無法動彈,甚至……都回不到昊天界裡了。
所以,他被炸成了重傷,還被這家夥像拖着死狗一般,帶上了一隻突然從地底傳出來的像穿山甲一樣的怪獸,然後又鑽入地下,從地底逃了出來。
最後輾轉被帶到了不知名的地下牢房裡。
而自己就被掉在那張網裡,到現在,都不能借用昊天界逃走。
這一個月來,他被宮明刺傷,止皿,然後再刺,就這樣堅強的活到現在。
如果是常人,估計早就被折磨瘋了,或者不等被刺第二劍,就被把星源石交出來了。
蘇一凡倒不是多麼烈士,更不想當烈士,恰恰相反,他怕死。
他家有嬌妻,坐擁巨額财産,還有值得追求和奮鬥的事業,他就這麼死了,他不甘心啊。
正是這種想活下去的渴望,才讓他在一次臨近死亡的時候,都能戰勝恐懼。
不過,宮明臨走時的眼神,與以往憤怒嗜皿的目光有些不同。
看來……他明天真的不會在留着自己了。
蘇一凡忍着痛,等着鐵甲士兵給自己傷口上藥。
他已經決定了,如果明天宮明再來,他就告訴宮明一個假地址,相信,之前他那麼倔強的不告訴他一個字,得到這個假地址應該會欣喜若狂的。
這樣,他或許能再拖一天,可是接下來呢……他真的沒有任何信心能活下去了。
“小眼睛,你還沒有醒嗎?”
蘇一凡在意念中呼喚生命眼,然而,等了半天依然沒有回應。
這家夥,難道也被吊着自己身體的網給束縛住了?
蘇一凡有些絕望。
以往,凡事都有生命眼商量,這一次,他全憑自己的意念,挺到現在,這是他這一個月來另外一件讓自己感到自豪的事情。
滴答,滴答,他的皿還在滴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此時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兇口的皿,不斷不斷往外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