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要心軟了
長歡扪心自問,她恨陸向遠嗎?
她自然是恨的,陸向遠對她,還有對丢丢都做過不可饒恕的事情。
可江少勳的怒火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他當年可以一句話就讓陸向遠晉升,現在也可以把他踩入深淵,如果江少勳因為她或者丢丢,而對陸向遠做了什麼事情,那她甯願不要。
冤冤相報何時了,長歡心裡藏着事,窩在江少勳的懷裡再無睡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緩緩停下,長歡這才動了動自己酸楚的脖子,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讓她渾身肌肉都緊繃僵硬着。
江少勳修長的手卻适時伸來,幫她按壓着酸楚的脖子,她身體都仿佛要軟了下來。
丢丢自己解開了安全帶,撒着腳丫子就跑回了家,長歡感覺肩膀緩和了許多,便按住江少勳的手:“四哥,謝謝!”
“你先回去吧,我還要處理一些事。”
長歡下意識就問道:“什麼事呀?”
江少勳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長歡下車後,朝他揮了揮手,目送他離開。
直到車子消失在視線裡,長歡在原地站了一會,拿出手機,一邊在電話裡和臻臻約好,一邊往車庫裡開了一輛車。
到了約定的地點,葉臻臻就鑽進了車子裡面,她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比長歡這個藝人還要怕被人看見。
葉臻臻系好安全帶,就一連串如炮彈般的問題蹦了出來:“長歡,你不是帶丢丢跑了嗎?怎麼現在又被帶回來了?你和江少勳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呃,這個說來話長。”長歡隻挑了最重要的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要跟他結婚了。”
葉臻臻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銅鈴大:“你考慮好了?”
長歡看到葉臻臻眼裡的吃驚和不安,她佯裝輕松地笑了笑:“考慮好了呀,我們結婚,還能給丢丢一個家,這樣不就很完美了麼。”
“可是,江少勳這麼殘暴。”葉臻臻說得很小聲,仿佛怕是被誰聽見了的模樣,“你帶着丢丢逃開的那天,陸向遠就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江少勳就朝着他的腿開了一槍,陸向遠的腦袋也被砸得皿肉模糊的,如果不是宮澤把他送去了醫院,陸向遠的命就要交代在那裡了。”
一想到那個場景,葉臻臻雞皮疙瘩遍布渾身,那天過後,她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你真考慮好了?這不是一件小事,萬一哪天你不小心就惹惱他了。”葉臻臻越想越後怕,長歡這麼瘦小的身體嫁給他,她很擔心啊。
長歡将顫抖的葉臻臻擁抱了起來,溫聲說道:“沒事的,我跟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他也沒有傷害過我,今天還專程去拜訪我媽,要我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這樣一個人,不會對我殘暴到哪裡去。”
長歡雖然是這樣安慰葉臻臻,可她自己都不确定。
江少勳又怎麼沒有傷害過她,在她身體不适的時候,仿佛要撕裂她,然後又在事後給她一顆糖,在她第一次帶着丢丢逃的時候,差一點就要打她了,還把趙姐給炒了,也許這些都沒有踩到他的雷池,所以他的反應還算比較溫和。
長歡将他的不好都從腦海裡甩了出去,好不容易下定決定和他在一起,就不要被那些不好的回憶所影響,更何況,那層秘密被捅破後,江少勳對她比以前好多了。
“放心,再怎麼樣,他也會看在丢丢的面子上,不會動我的。”這話,長歡像是在安慰臻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葉臻臻還想再說點什麼,又無從說起,宮澤無意間透露了一些江少勳的可怕之處,她就是擔心長歡。
良久,葉臻臻才無奈說道:“你跟他,就像是小兔子和狼,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剝得連皮都不剩。”
“臻臻,你太誇張了。”長歡想起自己還有正事,連忙拉着臻臻的手:“臻臻,你知道陸向遠現在在哪嗎?”
“醫院,最近的酗酒讓他身體變差,又在受傷的時候在雨水下淋了一夜的雨,他這是在自殘。”葉臻臻說完,看了一眼長歡,“你别心軟啊,他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不值得你去心軟。”
長歡搖了搖頭,現在聽到這些事,她平靜的心湖泛不起一點波瀾:“臻臻,你幫我做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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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向遠曾把丢丢關進過車裡,江少勳也要讓他嘗嘗那種滋味,可去帶陸向遠的人卻撲了個空。
保镖彙報:“少爺,人被帶走了,好像是少夫人的朋友把人帶走的,要抓回來麼?”
江少勳雙眸眯了起來,如霜的薄唇勾出一個沉冷的弧度,良久,他才漠然開口:“算了。”
聶長歡麼?還有她那個朋友。
江少勳接通宮澤的手機。
宮澤看見江少勳的号碼,差一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距離上次從四哥面前帶走臻臻,四哥好像忘記了這回事,也沒有來找他算賬,現在忽然打這個電話,讓宮澤心慌。
而江老爺子知道自己有個寶貝曾孫後,便向所有長輩們炫耀。
苦不堪言的隻有他了,先是被逼着相親,好不容易找到葉臻臻這麼一個不粘人的女人,現在江少勳又蹦出一個快四歲的娃,他父母的話題就從相親晉升到了結婚生子。
宮澤就差淚眼汪汪了:“四哥,你不是正和嫂子恩恩愛愛麼?怎麼會有時間找我呀?”
“小六。”
江少勳的聲音沒有動怒,平淡得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可這樣更令宮澤害怕:“四哥,咱們有話好好說。”
“把你的女人看好。”
江少勳說完這句話後,摁掉了手機,他伸手揉着自己的酸脹的太陽穴,她靠在他懷裡的時候,一定是看見了宋恒給他發的視頻,所以她才提前讓陸向遠離開。
他譏嘲一笑,聶長歡啊聶長歡,那個男人在你心裡,到底占據了多高的位置?
難道他做的這一切,都比不過那個男人?
長歡站在護城河邊,烏雲将陽光遮了起來,天空暗沉,仿佛下一場雨将在不久後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