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長歡，你可真天真。
”楚楚說完這句話後，便看向聶長歡的身後，“喲，主演都到齊了。
”

　　江少勳十萬火急抵達聶長歡所在地方的時候，就看見聶長歡被宋綿綿威脅，這一刻，他又是生氣又是着急，生氣長歡沒有聽他的話，不好好在安全的地方待着，非得來這種危險的地方。

　　江少勳對楚楚說道：“楚楚，有什麼事情沖我來就好了，别碰長歡。
”

　　楚楚卻對江少勳優雅一笑，然後搖了搖頭：“這可不行，你愛的人怎麼這麼天真，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

　　長歡聽到這嘲諷的話，拳頭緊握了一下，可她還是朝着楚楚走了過去。

　　江少勳見無法說動楚楚，隻能将目标轉移在了宋綿綿身上，他對宋綿綿說道：“綿綿，你聽我的，把她放開，我保證以前你做的事情都不追究。
”

　　宋綿綿回頭看了一眼江少勳，眼裡的失望不言而喻。

　　為了眼前這個女人，江少勳居然連自己爺爺的仇恨都可以放下，果然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隻是那個寵愛的對象已經不再是她了，這樣的江少勳，眼裡隻有聶長歡，永遠隻有聶長歡。

　　宋綿綿露出譏諷的笑容，用力地将槍口指向長歡，長歡頓時發出了一聲痛呼。

　　這聲痛呼，讓江少勳赤紅了雙眼。

　　楚楚看見這樣江少勳那面容的時候，唇角溢出了冷笑，她揮了揮手，一個男人将昏過去的丢丢給帶了過來。

　　現在聶長歡和丢丢都在楚楚的手中，江少勳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他欲往前走一步，楚楚的匕首卻放在了丢丢的喉嚨處，看見這般場景的時候，江少勳的腳步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老四，這樣的場景你熟悉嗎？
”楚楚的聲音好像再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平淡，“如果你忘記了，那我們就一起回憶起當初的那個長場景，怎麼樣？
”

　　江少勳抿唇，好半響才問道：“你想怎麼樣？
”

　　“我想怎麼樣？
你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難道我想怎麼樣你還不清楚麼？
”

　　楚楚說完後，譏笑出聲，現在這樣的場景，不就是他和宮澤被抓住後，逼着二哥選擇他們一個麼。

　　現在長歡被宋綿綿控制，隻要宋綿綿扳動手指，長歡就會受傷，更加别說長歡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如果長歡受傷的話，那這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至于丢丢，也被楚楚給控制住了。

　　她們身後就是樓牆外，幾乎沒有欄杆，如果人不小心走到外面的話，那可會從這裡摔到樓下，那将會必死無疑，這讓江少勳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今天的風很大，長歡的衣服被吹得簌簌作響，江少勳看了長歡一眼，就看見她對他笑了，眼裡好像再說：先把兒子救了，不用管她。

　　江少勳這一刻才體會到當初二哥的心情，兩個都是他不願放棄的人，他這一刻，甯願傷害的是他自己，不是别人。

　　楚楚見江少勳久久都沒有動作，她不由地開口催促：“江少勳，别磨蹭，如果你不願意動手的話，那就隻能我動手了，我動手的話，兩個都不可能活下去，但是你動手不一樣，你還可以帶走一個。
”

　　絕情，冷酷，惡毒等所有的字眼，現在放在楚楚身上也不為過，江少勳氣到渾身發抖了起來，現在這樣的狀況，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面。

　　然而他還不行動的話，最後受傷的将會是他最愛的人。

　　“我數三聲。
”楚楚冰冷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吐出，夾雜着這冰冷的風，聽起來更讓人覺得刺骨。

　　楚楚并沒有數到三聲，宋綿綿站在了楚楚的面前，對她示意了一下。

　　楚楚冷靜地看着宋綿綿，在看懂她的意思後，她露出一個有趣的笑容：“行，就交給你了。
”

　　聶長歡從宋綿綿的手中，轉移到了一個大汗的手中，這下，長歡徹底被控制住，原本放在她腰部的槍，現在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江少勳鎮定地看着宋綿綿，宋綿綿手裡舉着槍，槍口對着江少勳，她的手心在發抖，淚流滿面地看着江少勳。

　　這一刻，好像所有的情緒都從腦海裡湧現了出來，她曾經愛過江少勳的感情，曾經由愛生恨的感情，以及她現在和他敵對的感情。

　　如果問她後不後悔，她後悔啊，當初就算甯願死在江少勳身邊，也不要去治療病情，那她還能和江少勳好好的，也不用遭受着這樣痛不欲生的心情。

　　江少勳喉嚨發緊，他輕輕地喊了一聲：“綿綿？
”

　　宋綿綿看着他，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她用手語問道：“你愛我嗎？
”

　　江少勳看懂了宋綿綿的手語後，深深地皺了皺眉頭，他現在怎麼可能還愛着宋綿綿，她明明知道這樣的回答，為什麼還要親自來問他？

　　宋綿綿又問了：回答我！

　　即便她的嗓子已經毀了，看江少勳還是看懂了她要說的是什麼，他冷靜地看着宋綿綿，很絕情地搖了搖頭，他已經不愛宋綿綿了。

　　宋綿綿看見江少勳這個搖頭後，仿佛如釋重負般笑了笑，她又用手語問道江少勳：那你曾經愛過我嗎？

　　江少勳在看見這個問題後，下意識就看了一眼長歡，長歡則平靜地看着他，許久許久，江少勳才朝着宋綿綿點了點頭，他愛過，隻是後來不愛了。

　　他的回答，讓宋綿綿擦了擦眼淚，宋綿綿是背對着楚楚的，她對江少勳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

　　這個笑容，透過聶長歡的皮囊，還能看得清一些宋綿綿曾經的影子，美麗而純潔，就如一開始他曾碰見過的她。

　　宋綿綿拿着一張紙，在紙上寫上了一句話：“曾經我對你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多少？
”

　　江少勳眉宇深鎖卡看着宋綿綿，她問這句話的意思是為何？
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江少勳的不耐煩中，楚楚也站在他們身後等不及地問道：“你們還想再說多久？
快點解決了他。
”

　　宋綿綿聽到楚楚的催促後，她用力捏緊自己手中的紙張，焦急地看着江少勳，想等江少勳的回答。

　　“記得。
”

　　江少勳沉沉的嗓音穿過空氣，抵達了宋綿綿的耳朵裡，宋綿綿最後再看了一眼江少勳，瞳孔裡仿佛有無限的愛戀和悔恨，還有訣别。

　　這樣的宋綿綿，給了江少勳強烈的不安，在所有人都等待着宋綿綿要對江少勳做出什麼事情的時候，卻沒想到宋綿綿轉身，大跨一步就朝着楚楚奔了過去。

　　楚楚也沒有想到說宋綿綿朝着自己撲了過來，一個沒有防備，就被宋綿綿撲了個正着，而宋綿綿手裡的那把槍，則抵在了她的兇口處。

　　隻聽見“砰”地一聲，刺骨的疼痛從兇腔處傳來。

　　皿腥味從口腔中溢出，楚楚瞪大眼睛看着宋綿綿，她張了張口，卻是滿嘴的鮮皿吐了出來：“你……”

　　宋綿綿哭着，又是一槍，接連兩槍，而整個過程中，也隻是在一瞬間。

　　江少勳也看準宋綿綿給他提供出來的空間，快速打趴楚楚的手下，将長歡和丢丢搶回了自己的手中，等他看向宋綿綿和楚楚的時候，楚楚躺在地上，鮮皿橫流。

　　楚楚看着夜空，嘴裡吐着皿，她還能有力氣去将宋綿綿整死，可她卻沒有動。

　　身體的疼痛好像漸漸将心裡的疼痛給蓋了過去，她在模糊中，好像還看見了二哥的身影，她伸出自己的手，朝着天空擡了擡，像是想要抓到什麼，最後卻無力地垂落了下來。

　　“少勳呀。
”

　　江少勳走了過去，就聽到楚楚這虛弱喊他的聲音。

　　“你二哥來接我了。
”

　　江少勳不知道此刻他心裡是什麼感受，很苦澀，又好像很難過，他在當年無法将二哥從敵營裡帶出來，現在還是無法将楚楚從深淵裡拉上來。

　　他如果行動的話，至少不會讓楚楚去怨恨所有人，可現在看來，卻好像一切都已經晚了。

　　“對不起。
”

　　楚楚的眼神漸漸潰散，她拼了這麼久，每次要對江少勳他們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她才可以夢見二哥。

　　現在，二哥來找她了，好像聽到了江少勳再說對不起，又好像沒有聽見，她已經聽得不太清楚了，眼裡也看不清東西，腦海裡回想的，隻有曾經和二哥他們在一起年少時候的生活，那些日子，是她過得最開心的日子。

　　江少勳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楚楚再也不動彈，他手上都是鮮皿，卻怎麼也止不住楚楚身上的皿，一直到最後，皿漸漸幹涸，楚楚也不再動彈。

　　江少勳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幹澀，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深吸一口氣，别了，楚楚。

　　在江少勳還在失神的時候，一雙手握住了他帶皿的手，他看了一眼宋綿綿，卻發現宋綿綿的嘴唇青紫色。

　　他收回了失神的自己，然後将宋綿綿從地上抱了起來：“你等着，我送你去醫院。
”

　　宋綿綿對江少勳搖了搖頭，沒用了，從她整容後，就停止了吃對心髒病有用的藥物，現在的她，不過是最後的掙紮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