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柔軟而又溫情
沒有了可以威脅她的人,長歡幾乎要站不住腳,整個人往江少勳的懷裡跌倒下去,江少勳連忙将長歡抱了起來,才沒有讓她摔倒在地上。
他将幾乎要虛脫的長歡抱在床上,給長歡倒了一杯溫水,讓她壓壓驚。
長歡捧着水杯,将溫水都喝了下去,江少勳則在一旁輕輕擦拭她的額頭:“對不起,如果我早一點來,就不會讓你遭到這樣的事情了。”
長歡渾身哆嗦着,她很想撲進江少勳的懷裡,卻硬生生将自己的這股沖動給壓制住,她的嘴唇毫無皿色,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一直在抖動着,江少勳見狀,抓起了長歡的手,并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上。
長歡看着江少勳,她咽了咽口腔中的唾沫,很艱難地問道:“四哥,你和她之間是有什麼恩怨?”
江少勳撫摸着長歡的手背,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他的動作一頓,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然後對着長歡搖了搖頭:“都是些很遠久的事情了。”
“到底是有多遠久,你也才三十歲,三十年這麼短的時間,為什麼要說遠久呢?”長歡埋怨江少勳不肯告訴她一些事情,讓她自己去想,讓她自己去擔心,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别想太多,我送你回去,回去之後,我再一點點告訴你。”
長歡看着江少勳,看見江少勳真誠的眼神後,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沈嘉紀在知道江少勳要接長歡回去休息的時候,他皺了皺眉,臉上寫滿了不願意,長歡在醫院待着才行,要是有什麼事情的話,才能更好的利用醫院裡面的資源,但長歡回去了,江家離醫院又這麼遙遠,他會很擔心的。
“為什麼要回去?這裡什麼都有。”沈嘉紀是不知道剛才這裡病房裡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才會這樣說。
而江少勳的保镖也被楚楚放倒了,江少勳會擔心長歡,覺得長歡還是要在自己身邊形影不離才行,江少勳冷靜地回答道:“這裡什麼都有,但是沒有我。”
“你不會留在這裡啊,真是的。”沈嘉紀看了眼長歡,卻見長歡的臉頰上破了一道口中,頭發也有點淩亂,他頓了頓,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花香味,這種花香似曾相識。
他終究還是把話語權留給長歡,“那你要跟他離開嗎?”
長歡指尖冰冷,她再也不想去面對剛才發生的那種事情,她點了點頭:“嗯,醫院的床太硬了,我想回去好好休息。”
“那行吧,我再給你檢查一下身體,确定沒有什麼大礙後,你才可以跟他回去。”沈嘉紀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用力瞪了一眼江少勳。
江少勳也不氣不惱,一直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沈嘉紀給長歡檢查身體。
在沈嘉紀檢查到沒有什麼大礙後,他才允許長歡跟着江少勳離開。
沈嘉紀在送長歡坐在車上的時候,将江少勳拉到一旁,嚴厲地對江少勳說道:“我是看見歡歡臉上的傷口,還有脖子上的傷痕才允許她跟你回去,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争氣一點,别讓我再看見長歡受傷。”
“我不會的。”
這次是他考慮不周全了,他也沒有想到,楚楚的目标會是直接對上聶長歡,他還以為,楚楚回來,至少是先和他對招。
“行了,給我滾。”
知道沈嘉紀很不開心,但是讓沈嘉紀開心的任務,就不是屬于江少勳要去處理的範疇了,江少勳也沒有說什麼,直接離開。
長歡坐在車上,她見江少勳上車後,便問道:“你和我哥哥都說了些什麼?”
“什麼也沒說,你放心吧。”
長歡不滿地看着江少勳,他們兩人都在車外說了好一會時間了,怎麼可能什麼也沒說,又有事情瞞着她,又有事情不讓她知道。
她扭頭看向窗外,卻看見同一時間的地下停車場,剛才想要傷害她的女人,此刻正在跟陸向遠站在一起。
長歡揉了揉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點,可司機很快就将車子駛出了停車場,而視野裡也沒有再看見陸向遠。
“看什麼?”
聽到江少勳的問題,長歡也冷哼一聲:“沒什麼。”
他都喜歡瞞着她事情,她也沒有必要事事都要跟江少勳彙報,但長歡卻将自己看見的東西都給記在了心裡,同時在心裡懷疑:這陸向遠是怎麼認識那個女人的,他和那個女人又是什麼關系?
江少勳看見長歡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他微微啟唇,卻又欲言又止,長歡在楚楚面前說的那些話,還是在他的心裡留下了一點小疙瘩的。
許久,江少勳才說道:“歡歡,你說的讨厭我,都是真的?”
長歡聽到江少勳在說話,然後很認真地看着他,又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對,讨厭你,說的都是真的。”
讨厭他什麼都不說,讨厭他一直在瞞着她,更加讨厭他去招惹一些事情,才讓她陷入這樣差點就把命給丢了的地步,今天還算好運,萬一還有以後呢,
“那你嫁給我,得到的真的隻有痛苦和煎熬嗎?”
江少勳問得很輕,他的心裡還有點小受傷,長歡認真地看着他,即便是在醫院裡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都是為了自救,但是她說的這些話,也不全都是謊言,還夾雜着很多真心話。
她是怨過待在江少勳身邊,受了很多苦,但也不排除,其實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有快樂和開心的時候,隻不過那些開心和幸福的日子,遠遠要比受到傷害的日子來得少。
長歡許久都沒有回答,她的沉默就像是鋒利的箭,正一箭一箭的往他的兇膛裡紮,江少勳感覺自己倘若那擱淺的魚,心裡難受至極。
在江少勳難受的時候,他寬厚的掌心卻被聶長歡握住,聶長歡低頭看着江少勳的手心,像是好玩一樣輕柔他的手指。
她垂眸,溫聲說道:“跟你在一起,我的确過得不是很開心,但我知道,其實你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但你都将自己難過的一面給藏起來。”
“你和我在一起,沒有長輩的支持,你的壓力也會比我更加大。”
江少勳靜靜地聽着長歡說話,她的聲音很柔,很甜,很軟,他很想将她擁入懷裡。
“既然我們是夫妻,隻要你不放棄我,我也不會放棄你的,不管前方有什麼困難,有什麼荊棘,我們一同跨過去就行了,同甘共苦,相互扶持,不就是夫妻兩應該去做的麼。”
在聶長歡說完後,江少勳再也忍不住,他伸手将長歡摟入自己的懷裡,并吻了吻長歡的額頭,心裡很高興:“謝謝你,歡歡,謝謝你在我身邊。”
長歡将臉蛋埋在了江少勳的懷裡,她輕輕地嗯了一聲,隻要他不放開她,她就不會放開他。
在江少勳帶着長歡回到江家的時候,長歡看着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卻沒想到兜兜轉轉了一圈,她還是回來了這裡。
在這裡有過開心,幸福的時光,也有過恥辱恨不得逃離一切的時候,她站在門口,竟然有點近鄉情怯的感覺。
而車庫也停了很多車,屋裡還傳來了許多聲音,長歡擡頭看着江少勳,輕聲問道:“屋裡有很多人在嗎?”
“嗯,很多,别擔心,你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了,不用去管他們。”江少勳撫摸了長歡的頭發一下,然後緊握長歡的手,将她拉着進入屋内。
江家的人還在讨論江老爺子的那百分之三十的遺産,他們都堅反對這個,在争吵激烈的時候,卻看見江少勳把主人公給帶了回來。
江少勳的二叔立馬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冷笑一聲:“怎麼?老爺子剛走,你就有臉進來江家了?就算少勳喜歡你,我們整個江家都不會承認你。”
長歡看着眼前這個和江老爺子長得有點相似的男人,她感覺自己的頭忽然疼了起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好像是江老爺子走了後,還要再派一個人來折磨她一樣。
特别是這說的話,就跟曾經江老爺子說的話是一模一樣。
長歡将自己的腰闆挺直,将自己所擁有的氣場都散發了出去,輸人不輸陣,她唇角勾勒出一個有禮貌但又充滿距離的笑容,她對眼前這個長輩說道:“你們承不承認我沒有關系,法律承認就行了,如果看不過去,你們可以去起訴法律。”
她是江少勳的法定妻子,什麼時候輪到他們去承認了。
長歡的聲音柔中帶剛,整個人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外表看起來這麼溫柔,而她的氣勢也震懾住了眼前的這些人,臉上的傷痕更是給她增加了一點痞氣。
江少勳很滿意長歡的這種處理方式,他手摟着長歡的肩膀,危險地眯着眼睛,涼薄的話從他的薄唇中吐出:“二叔,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你……你們……”
江少勳叫二叔的人指着長歡和江少勳,好半響都說不出個什麼,最後他冷哼一聲:“少勳,長輩的話你不聽,最後吃苦的還是你。”
“不勞二叔操心。”
江少勳說完後,摟着長歡就上了樓。
他房間的布局還是和以前一樣,整個房間都充滿了粉紅色,長歡看見這樣布局的房間,往事像紀錄片一樣,一幀一幀的在腦海裡閃過。
曾經她住在這裡是什麼樣子的,現在還是什麼樣子,就連她的衣服還跟江少勳的衣服整整齊齊的挂在衣櫃裡。
這麼說,宋綿綿趕走她後,在這裡住了這麼久的日子,難道都沒有進來過這裡?
長歡看着端出熱水出來的江少勳,溫聲開口:“四哥,宋綿綿難道都沒有住進過你的房間?”
江少勳将盆子裡的熱水放在地闆上,伸手輕敲了一下長歡的額頭:“想什麼呢,你老公我從認識你之後,不管是身還是心,一直都是你的。”
這充滿霸道的一句話,讓長歡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揚,如果人有尾巴的話,她想她一定會飛快地擺動自己的尾巴,将自己的喜悅都給洩露出去。
“坐好。”江少勳壓着長歡的肩膀,讓她坐在椅子上。
長歡呆呆地看着江少勳,就見他擰幹濕毛巾,輕輕地擦拭着長歡臉上和脖子上的那兩塊小小的刀痕。
被他碰過的地方傳來刺痛,長歡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剛才好像受傷了,她擔憂地看着江少勳:“會不會破相?如果破相了,那我該怎麼辦?”
“放心,不會讓你破相的。”
長歡等不及江少勳的擦拭,她往鏡子旁走去,然後就看見自己臉上的那處長達三厘米的傷痕,頓時就想暈厥過去,臉蛋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更别說她還是一個演員,對臉蛋的要求就更加高了。
江少勳在一旁看見長歡這麼緊張,輕笑道:“都說了不會有事的。”
“又不是傷了你,你就不要一旁說風涼話了。”長歡撫摸着自己的臉頰,都快哭了。
江少勳丢下毛巾,長腿邁開,他站在長歡的身後,伸手将長歡摟在了自己的懷裡:“就算你臉上長了東西,又或者是像現在這樣,你都大可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再說了,以後不演戲,我也可以養你的。”
長歡倚靠在江少勳的懷裡,嘟着嘴不滿地說道:“你敢嫌棄我,我就帶着丢丢離開,永遠都不見你。”
江少勳輕笑:“我怎麼敢。”
“你看樓下這麼多長輩對你有意見,現在的你完全就是孤軍奮戰,萬一在這場遺産大戰中你什麼都争不到,那我不演戲,你還能養得起我?”
長歡說的這些話,對江少勳來說就是對他的不信任,他扳過長歡的肩膀,讓長歡面朝他。
四目相對,長歡被江少勳認真又深邃的瞳孔看着,她好像要被陷入進這漆黑的眸子裡,江少勳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他靠近長歡,唇齒間的相碰,柔軟又充滿了激情。
長歡的雙手被抓住,江少勳高舉她的雙手,将她按在櫃子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