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打爆你的頭
毫無疑問,這樣的結果雖出乎黎绛的意料,但是卻極大程度的滿足了她作為女人小小的虛榮心。
可美滋滋是一會兒事兒,直到剛才到了下班時間她才發現,雅修大樓下堵了不少記者,甚至連早些下樓的詹森都重新折返而回,告訴她讓她等下從後門離開。黎绛一聽全副武裝才磨磨唧唧的下來,一下電梯便看見旋轉大門口有不少蹲點的記者們,這還都隻是明處的,不用說她也能想到,躲在暗處的狗仔也不會少。
她無奈,隻好穿過保潔員工更衣間到了後門,然後再坐電梯直達底下停車場,直到坐進她的小鋼炮裡心才放下了些。
“回去小心些,不行我現在派保镖車接你。”
“算了吧,我還是比較信任我的車。”黎绛不客氣的甩出一句,心底卻因為他謹慎的愛護滲出一點甜意,她想了想,突然問了句,“霍先生,請問我什麼時候讓你跪上了?你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在毀我形象。”
“啊,這個啊。”霍斯彥拖長了聲音,“話說曾經不是有人坐在我腿上嗎?我記得那晚我是跪着的。”
這話論旁人一定聽不懂,但卻足以讓黎绛羞得恨不得鑽到地洞裡去。
那晚霍斯彥應酬喝了些酒,她知道他習慣在休息時飲紅酒,所以這麼多年下來酒量一向很好。可那晚或許是真的有些醉了竟一反常态,被文明和修養掩蓋的欲望在那夜色裡徹底撕去了外衣,驟風急雨的熱情吓壞了她,他強健粗壯的手臂把她抱了起來放在了大腿上,逼着她的雙腿必須環着他的腰從不至于失去平衡往後倒,這從未有過的姿勢讓她事後羞惱的躲在被窩裡一個早上不願出來。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理直氣壯的說着這些風流韻事。
“我在想,如果外界知道原來曼雷克CEO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淫棍,那麼無知的女人們會不會還這麼喜歡你。”
“或許就成了迷戀。”霍斯彥說話一點都不臉紅,“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很簡單,而我,對自己的皮囊和能力很有自信。”
“霍斯彥,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不要臉的能力登峰造極。”
“客氣客氣。”
黎绛無語,惡狠狠地将那邊的笑聲掐斷在手機裡,倏然,又一個來點鈴聲響起。
辦公室内,霍斯彥失笑的收回了手機,隻見不遠處的江禦子從頭到尾都用一種不解的目光看着自己。
“怎麼,看上我了?”他心情不錯,興味兒的開起了玩笑。
江禦子依舊用一種目睹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半饷才“妩媚”的撫了撫辮子,“是啊,要和大爺我試試嗎?”
――――我是分割線――――
黎绛驅車一路快速的離開了雅修大樓,隻不過她沒有回德利拉維爾,亦沒有會one57,而是再次來到了中城區。
“K,你叫我親自過來是查到什麼了嗎?”
黎绛走進那間充滿18世紀福爾摩斯風格的辦公室,隻見K正坐在他的紅皮椅子上,看着她來了,神情僵硬的笑了笑。
“你怎麼了?”黎绛疑惑的看了看他,卻發現他的表情更加古怪仔細一看甚至有細汗在額間。
K的眼神飄忽不定,他扯了扯嘴角,“佐伊小姐,你讓我查的東西――”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便被另一道清冷聲音打斷,隻見他的椅背後邊站起了一個女人的身影,“你想要查的是尖頂,還是我?”
黎格頭上戴着一頂黑色貝雷帽,陰影之下襯得肌膚更加白希。她看着她,将從後抵在K後腦勺的槍緩緩地收了回來,卻在黎绛震驚顫抖的眼神下蓦地又将槍口砸上了K的額頭,繼而,有一股鮮皿沿着額頭蔓延流下,痛的K想叫又不敢叫。
“你、你――”
“你想說我是怎麼知道的?”黎格說着冷笑了一聲,“要怪隻能怪他太盡心負責了,想要查尖頂都查到了尖頂大樓,鬼鬼祟祟的猥瑣模樣被保安發現了還渾然不知。我還奇怪,一向低調的實驗室怎麼會被人偷拍?原來是你啊。”
“我,我……”黎绛想要說些什麼解釋一下,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崩不出一個字。
“怎麼?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黎格淡淡的說道,語氣裡帶了些隐約的嘲諷。
被按在皮椅上的k更是滿臉不可思議,他擡眼看了眼拿槍抵住他的黎格,又驚慌失措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黎绛,兩張相同美貌的面容,卻是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氣場。
“佐伊小姐,救我,救救我。”K再也忍不住的低聲哀求,想來他做私家偵探二十幾年,卻還是第一次被真槍威脅,怎麼能不害怕。
一邊的黎格不悅的拿着槍口在他的傷口處用力的按了按,“你在多說一句話,我現在就打爆你的頭。”
“别,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黎绛見狀蓦地出聲阻止,而k早已痛的哀嚎。
黎格瞟了她一眼,手中的力度蓦地加大。
黎绛見她如此眼眶立馬酸了,卻沒有眼淚,幹澀刺痛,“姐姐,我隻是想見見你,你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我的生活裡又無聲離開,我真的沒有惡意。”
“你以為就憑你能對我造成什麼威脅?”黎格不以為然的笑了,下一刻蓦地将另一隻手劈向了k的後頸,k還來不及驚叫便昏了過去。
黎绛睜大了眼睛,甚至對于黎格幹脆狠戾的動作沒有反應過來。隻見眼前的人拍了拍手,好像上面有好多灰塵,她看着她走進,然後側過臉在自己耳畔說,“黎绛,收起你泛濫的聖母心。你放心,我沒有直擊腦幹,他死不了。”
黎绛當然知道剛才的力度k當然不會有生命危險,她驚訝的是黎格渾身散發的冷漠和戾氣,好像是天地最寒的冰,傾盡溫暖也化不開一絲一毫。
“你……你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黎绛極力壓制住了自己心底狂瀾的情緒,看着面容冰冷的黎格,這才發現她的鎖骨處有淺淺傷疤,應該是最近新留下的,很細長,像是刮傷似得一直深入被衣服遮住的肩膀。她不知道黎格是怎麼受的傷,可是此刻她就這麼真實的站在這裡,她卻根本不能将眼前這個人和自己記憶裡那個内向沉默的小姐姐聯系在一起。
“我?很簡單,我的經曆決定了我的性格。”黎格對黎绛心痛的質疑恍若未聞,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又垂下了眼眸手中把玩着自己改裝的槍,好像它隻是一個普通的玩具,“也對,你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聲音輕如飄絮,卻狠狠地撞擊到了黎绛的兇口,這種似曾相識的神情讓她的呼吸都擰了起來,就好像被霍斯彥驅逐的那四年,一日複一日的落寞。
“姐姐,我――”
“你别說了。”黎格沒有給黎绛說話的機會便擡手制止住了她,黎绛實實在在的噎了下,隻見她淡淡的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現在在尖頂,那麼也不用費心找我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
她說着将一張紅色的小卡片塞到了黎绛的耳邊,然後又如以往幾次那般毫不猶豫的擦肩離去。
黎绛反應了過來,立馬轉身想要追問,腳步還沒邁出,隻見門口處黎格已經停下了腳步。
黎格像是知道她要說些什麼似得,竟有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落下,她說,“黎绛,有些事已經回不去了,我們都一樣。”
――――我是分割線――――
回到城堡,海蒂威管家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帶着老花鏡看報紙,或許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人人都在追求速度,而一個普通老人緩慢翻動紙頁的畫面竟成了一種享受,會令人不由停下腳步。
海蒂威見黎绛回來後放下了報紙,熱切的招呼着,“小姐你回來啦,霍先生大概還有半小時就開完會了,你晚上吃過了嗎?”
聽到了他一如既往關心的話,今晚的黎绛拖拉着自己的包包鼻子卻倏然一酸,她沒有像以往那樣應付兩句便跑回卧室,而是來到了海蒂威的身邊坐下,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癱軟下來。
“海蒂威爺爺……”黎绛癟着嘴,輕輕的喚道。
海蒂威聽出了她語氣裡的異常,“哎呦,小黎绛你怎麼了?是工作上的事不順心了?還是霍先生他欺負你了?”
這麼多年來,随着黎绛的長大整個德利拉維爾堡隻有海蒂威管家會偶爾叫她小黎绛,雖說黎绛有時候嬌啧說自己已經長大了,可老人有時就是如同小孩子一般,除了禮儀上叫她“大小姐”之外就是依舊固執的這麼叫。
“沒有,隻是遇上煩心事兒了。”黎绛揉了揉酸澀的眼眶說了句,“爺爺,你說人為什麼會變呢?為什麼都不回去從前呢?”
海蒂威笑了,“這個問題啊,說來也很簡單。就好比你小時候很喜歡吃草莓蛋糕,但是你現在還像以前那麼喜歡嗎?事實上,現在你更喜歡吃芒果味兒的。”
“因為草莓讓我牙齒酸的受不了。”
“那是因為小時候你睡覺前不喜歡刷牙呀,後來蛀牙自然就嘗到苦頭了。”老人說着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老花鏡,感歎道,“其實人啊都是會變的,行為變了,習慣變了,有時候連性格也變了。但是小黎绛啊,你要懂得一點,不管一個人是長大成熟了也好,暫時誤入歧途了也罷,他的内心深處依舊是不變的。就好比樹會長高茂盛,根須也會強壯布散,一切模樣都發生了改變。可是,這就不是它了嗎?就算别人忘了,上帝也依舊記得這棵蒼天大樹曾經是那棵小苗,相信它自己也記得。”
黎绛沉默了,管家的一席話瞬間像是讓周遭的傭人們打掃,有或者是窗外夜風的紛雜聲全都化為烏有。一切都靜靜的,隻能聽到牆上的複古鐘表在一格一格跳動的聲音,心靜了下來,好像在時光倒退間豁然開朗。
她這就這樣坐在沙發上愣了好久,這才站了起來,她蓦地笑了,“爺爺,我好像知道了。”
回到卧室,沒有開燈,薄薄的月色透過藏藍紗簾傾灑了進來,映得精緻的床柱都铮铮反光,黎绛走進将窗簾整個拉開,瞬間大片月光灑進籠罩得整個房間泛着朦胧清涼的銀白。
這樣的月夜,太清冷。
黎绛洗完澡便倒在了床榻上,她透過窗戶看向天際的皎月,不禁想到或許此刻她也正仰頭凝望,這麼想着,内心的孤單竟就少了些,難得這就是她多年尋找的答案?
不,不是孤單,是愧疚,是心底深處對自身的呼喚,是對于大腦塵封了重要之人的愧疚和無奈。
她找到了,所以漸漸釋然了心底的執念。
黎绛在床上翻了個身,心想着那個男人怎麼還不回來?她将臉緊緊地壓上了枕頭,上面還殘留着淡淡清冽的氣息,那是獨屬于他的氣息。
是啊,他怎麼還不回來。
霍斯彥。
黎绛有些累了,可她還是睡不着,額角隐隐泛着酸疼,或許是因為身體疲倦卻精神緊繃,或許是下午黎格的出現?又或許是因為這多愁善感的夜。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有了睡意,空氣中傳遞而來一聲輕輕開門的聲響,既然室内被淡淡的鵝黃色燈光填充了進來,她眯起了眼睛,感覺高大身影在她身上遮下一片陰影。
霍斯彥的大手輕輕拂過她散亂的發絲,嗓音放低愈加的輕柔,“怎麼了小懶蟲,今天這麼早就睡了?”
“我累了呗。”她慵懶的呢喃。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