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世界中,所有的十二個人,都被金雨召集過來,圍成了一圈,仿佛預感到什麼,氣氛有些凝重而哀傷。
果果的目光,依次看過媽媽、祖婆、蝶、阿醜、方嬰牙、葉天梅,然後淡笑道:“我爸爸要飛升神界了,我卻隻能去佛界。那個地方,我想除了阿醜,你們都不太适合。而且,我的世界中,規則也不完整,你們都無法晉級;所以,你們就都留下吧。還有阿醜,如果你想跟着我父親,我也不介意。”
整個空間瞬間死寂。
水香、相君看了看金雨,他們怕金雨不舍,強行将果果帶在身邊,而果果外柔内剛,絕不可能答應。但很快,兩人便發現金雨并無異色,顯然已經知道此事,并且同意了。她們這才放下心來。
谯德若和雍蓉,卻真的為金雨父子的離别而傷感,但兩人卻一派淡定從容,分毫沒有表露出來。
一息之後,阿醜先話了,他雖然很想跟着金雨,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舍棄果果,他當即洪聲道:“少爺到哪,阿醜就到哪。”
任娉婷微微一笑,走到果果身邊,柔聲道:“果果,媽媽雖然希望你展翅高飛,卻不希望你痛苦。如果你需要媽媽陪着,媽媽就會留在你身邊。”
果果感覺到了媽媽靈魂中稠濃的愛,心中一片溫暖,但他卻搖頭道:“我已經不是孩子了。大道無情,才能運行萬物。道法越高,越近自然。媽媽盡管放心吧。”
任娉婷滿意地笑了,她深深的明白,離别的話不能多,那會豁口心靈的缺口,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她隻是柔聲道:“以後見到你師父,替我們問好。”
果果頭。
金母和蝶也走了過來,和果果阿醜依依惜别,卻都沒有跟果果去的意思。她們雖然不舍得和果果分離,但她們心中也都明白,留下才是最理性的,否則一個修為永遠停滞的人,放哪都是累贅。
方嬰牙搓了搓他那消瘦的臉,走到了果果身邊,臉上卻帶着歉意。
“果果,我不能★↗★↗★↗★↗,m.⊥.跟你去佛界了,此生算我欠你的吧。”方嬰牙直截了當地道。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回報果果了。
果果一笑,揮手将方天放了出來,鄭重交給方嬰牙,卻傳音道:“也許有一天,我父親可以幫你找回兒子的記憶。”
方嬰牙渾身一震,激動地頭。将這話牢牢地記在心底。
金雨卻直接聽到了果果的傳音,他瞬間運轉宿命通,立刻在識海中出現了方天百年内的畫面。但卻都是在一片黑暗中,明顯是在永夜星,并沒有被剝離記憶的畫面。
很顯然,以他現在宿命通一層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找到方天的記憶,他便也将此事放下。
随後,水香和相君,也上前來果果告别,各自勸勉了一番。果果一一謝過。
雖然相聚短暫,但水香和相君卻都真心的喜歡果果,不隻是因為金雨的原因,這确實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少年。
最後,葉天梅款款走到果果面前。
她那靜如秋水的眼眸,淡淡地凝望着果果,一息之後,好似水波突然蕩漾,綻放出一抹燦爛的微笑,那空谷風鈴般的聲音,緩慢而清脆地響起:
“我和妹妹就像兩片葉子,飄零在無盡孤寂的虛空。即便是毀滅了生命,也領悟不了四大皆空。我每每靜下心來,好似都能聽到她無奈的呓語,和那一枕黃粱殘夢。我不能随你去了。如果你心中還存有一綠色,别讓它扼殺在大道的寒冬。”
果果微微一窒,似乎聽懂了葉天梅的弦外之音,但兩人足足凝視了十幾個呼吸,果果才緩緩道:
“梅姐姐放心。”
話落,果果已經轉身。
金雨立刻神識一卷,父子兩人連同阿醜,同時消失在玲珑世界中。
衆人在果果離去的瞬間,猛地感覺心弦震動了一下。他們仿佛看到了,這個少年就像一片孤葉,受盡了滴水成冰的寒冷,在他的脈絡上還凸顯着滄桑,似乎完全忘記了往日的溫情,在這空曠孤寂的時空裡,帶着一縷苦澀的疑問,和漂泊不定的沉重背影,這是要為誰漸遠漸行?
葉天梅的淚水滑落,心中呢喃:“難道我錯了?”
……
回到五行輪上,金雨的分身和本尊瞬間合一,果果卻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仙界。
“你想去哪個天域?”金雨輕聲問。
“無所謂,隻要是上天域,哪都可以。”果果的聲音微微黯啞。
“那去昙誓天吧,那是整個上天域,仙靈氣最濃郁、機緣最多的地方。”金雨淡淡道。
“好。”果果順從道。
五行輪驟然加速,那恐怖的軌迹,讓果果和阿醜震撼不已。不過是十幾個呼吸,便已經看到一個巨大的天域,擋在前方,五行輪已經停了下來。
果果站起身來,凝望着父親,道:“爸爸,我去了,你自己保重。”
“去吧。”金雨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果果坐到了阿醜背上,一拍他的大腦袋,阿醜攸地沖入虛空,但又不舍地盤旋了一圈,便陡然加速,沖向了昙誓天。
金雨直到半個時辰之後,才收回神識。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其實他站一輩子也不會麻木,但他心裡上卻有些麻木,好似需要活動一下,才能擺脫。
“果果,你無論走出多遠,都永遠是我的孩子。”
金雨淡淡地完,五行輪換了一個方向,直接沖向虛空。
他根本沒有飛升到神界的意思,雖然他的境界完全可以飛升,但他卻心中明白,那很容易掉進巫神的陷阱中。
他剛到神界,肯定是蝼蟻一般。就像他剛飛升到仙界一樣,任人宰割。如果一飛升立刻就暴露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還談什麼殺巫神?
所以,金雨決定用五行輪打開高級蟲洞,直接穿越到神界。
五行輪的速度越來越快,神元全力催動,速度不停地突破極限,比他第九重的神足通,還要快出一大截!
十息之後!
金雨突然發現,周圍的虛空好似都不見了,隐隐被一種蜂鳴聲包裹的通道,這似乎是一個強大的蟲洞?
下一個瞬間,通道豁然消失,金雨又恢複了感知,他卻瞬間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