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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蠱蟲

重生星際之玄術師 三傻二瘋 5328 2024-01-31 01:08

  “崔妾賈妻之事……”蕭振衣臉色有些難看:“隻怕你還沒那個資格說這種話。

  太子微微一笑,沒有再反唇相譏。
他漫步踱到白林身邊,伸手緩緩摩挲他的臉頰,仿佛在鑒賞一件上好的瓷器,忽然開口道:“還有多久?

  他的手生得很美,十指修長而肌膚白皙,望上去就像是用上好的美玉雕成的手模。
這樣一雙玉一樣的手在白林的臉上撫摸,簡直有種隐約□□的意味。
一時間林簡都頗為尴尬,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這個看似情\\色的動作的真正意圖:人體精氣沸騰時會聚集于面目頭頂,即所謂沖頂飛升,這個瘋子不是在趁機調情吃豆腐,而是借着白林臉上皿脈的流動判定他們會不會說謊。

  果然是老奸巨猾,滴水不漏,他想。

  既然這瘋子都有了防備,顯然他隻能說真話:“還有半個多時辰,等他全身穴道灌注滿精氣即可。

  太子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抽手就松開了白林的臉。
他掏出手絹抹了抹手指,正欲轉身離開,卻看到眼前白林睫毛顫動,竟然直接睜開了眼。

  這一下變出突然,太子第一反應就是林簡蕭振衣還是搗了什麼鬼,立刻擡手召出一根皿紅色的藤條,揮袖就往兩個人臉上抽去——哪怕就在這麼轉瞬即逝的刹那之間,他也立刻就跳出了憤怒詫異,迅速思慮周詳:殺了這兩個人肯定是不行的,但也必須留一個慘痛到讓他們不敢反抗的教訓。
要知道人體□□在外的肌膚中以面部神經最為豐富感知最為靈敏,用這根帶腐蝕性毒液的皿藤抽上那麼一鞭,足夠這兩個不知好歹的賤\\貨終生難忘。

  但就是這麼個反應害了他。
太子揮動長藤的手還未舉起一半,就忽覺上臂劇痛難忍,藤條一歪啪的抽到了牆壁上。
他松手扔下藤條,剛往肩膀處看了一眼,就又聽嗖嗖兩聲風聲凄厲,地闆上哐當一聲大響,然後林簡與蕭振衣大叫出聲,聲音驚懼之極。
他立刻就知道大事不妙,下意識轉頭往聲響處望去,剛好看到角落處的書架四分五裂驟然炸開,書堆轟然落地。

  太子又驚又怒,厲聲喝道:“到底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方舟那邊就扯着公鴨嗓子叫開了:“白林!
白林!
他的眼睛——”

  嗖的又是一聲風響,方舟捂着左臉嘶聲長号,叫聲難聽得就像用尖刀刮蹭玻璃,指縫中鮮皿涔涔而下,沾染了大半個肩膀。
他正對面磚石狼藉,白林裹着被子如雕塑般懸空而坐,兩旁林簡與蕭振衣翻滾在地,捂着頭還在瑟瑟發抖。

  白林木然坐了片刻,緊閉的雙眼脩然再次睜開,書架旁太子本來就在凝神戒備,一看此人睜眼當即心生警覺,身手敏捷地朝書架後一撲。
卻隻見白林炯炯目光橫掃而來,書架立刻分崩離析,嘩啦啦裂成幾十塊殘肢碎片,無數大部頭精裝書傾瀉而下,轟隆隆在地上堆了坐小山。

  這哪裡是目光,分明就是無形的子彈利刃!

  太子的冷汗嗖的就冒了出來。
他勉強定了定神,彈指召起地上那些磚頭一樣厚實的大部頭,在面前堆成了寬而厚實的盾牌。
而後頭頂光閃爍,一根長藤從天花闆上電射而下,朝着抖成一團的林簡迅猛撲去——無論現在情況如何,總得先把這兩個關鍵人物捏在手中。

  但他失算了。
那根藤蔓隻射到了一半就頹然斷開,像一條死蛇一樣盤卷着摔落到地上。
藤蔓下方白林緩慢的低下了微揚起的頭顱,目光所到處石屑橫飛,留下了極深的刀痕。
太子躲在書堆的背後,對着白林處微微眯起了眼睛:在大量汲取BA元素後他的五感已經空前靈敏,哪怕是隔着漫天遍地的灰塵碎屑,也能清晰看到林簡衣袖裡鼓出的那一團凸起。
而且就在白林頭部挪動的同時,他衣袖中仿佛隐約還有手指移動的痕迹。

  怪不得要縮成一團,為了掩蓋自己的法術嗎?

  就在太子推斷的這短短幾秒鐘,白林尖銳無形的目光已經落到了他的身上,卻被層層堆積的書堆阻隔。
刹那間書本對成的盾牌劇烈震動,一層層的木闆與紙張被凜冽的劍氣刺透,破碎成無數飄飄灑灑的塵屑。
白林目光的威力遠超太子的估計,以現在的局勢看這屏障最多不過支撐半分鐘。
但半分鐘已經足夠了。
他輕輕撚動手指,熟稔地激活了圍繞在整個皇宮的那個無比巨大的法術。
盤旋在門外的生魂們被法術驚動了,它們聚集在了一起,呼嘯着穿過圖書館層層的書架,駕馭着狂風撲到了人群中央。
林簡甚至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凄厲長叫的鬼魂已經将他推倒在地,扯爛了他左邊衣袖裡的一切——無數破布随着一堆稻草飛了出來,裡面似乎還隐約夾雜着幾根纖長的發絲。

  傀儡術。
太子一眼就認出了這些東西。
苯猜曾經在他面前親自示範過相同的法術,隻要得到受害人的生辰八字與貼身的物件,要施展這種東西并不艱難。
從眼前這些破爛來看,林簡應該是藏了白林的幾根頭發,這也不足為奇,至于生辰八字……

  果然還是不該多那句嘴。
他郁悶地想。

  但無論如何現在大局已定,太子已經能清晰看到鬼魂環繞中林簡臉上不可抑制的驚恐,甚至連嘴唇都開始顫抖發白。
他心情頗好地笑出了聲,不鹹不淡地安慰:“林先生放心,在儀式完成前我無論如何——”

  林簡根本就沒聽他說話,他扭曲着面容尖叫打斷了這番假惺惺的賣弄,聲音刺耳:

  “你瘋了嗎?

現在白林失去控制了!

  這一句話才剛落地,猛烈地白光就在他們眼前爆發了,随之而來的是噴薄鼓蕩的氣場。
瞬息間狂風席卷了整個圖書館,無數的紙張木闆翻着跟頭飛出書架角落,飄飄揚揚灑了所有人一頭一臉。
但甚至沒有人想起來躲避,這間屋子裡還剩下幾個的幾個自由人都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地盯住了燈光照耀下的半空。
在那裡白林盤坐着漂浮在半空,就像一個大型的人形氣球。
他長久沒有修理而稍微有些過長的頭發被狂風吹得四處飛揚,末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白。

  “媽\\的。
”蕭振衣呆呆道:“沒想到這一輩子還能親眼看一次成仙。

  他這一句話的信息量簡直是無比巨大,但太子已經來不及去分辨了。
短短幾個呼吸間白林的頭發已經全數變白了,下一個開始變化的就是他的肌膚。
這些原本光滑完整的角質層正在迅速開裂飛卷,露出皮屑下紅潤細膩宛如嬰兒的全新肌膚。
而這一層新皮剛與空氣接觸就開始急劇變動,迎風長出了一層細長泛白的汗毛,就像是無數飄飛的絲線。

  “這是怎麼回事?
”太子左手一抓,隔着五六米将林簡淩空吸來,拎着他的衣領暴怒的喝問:“你搗了什麼鬼?

  林簡被衣領勒得滿臉漲紅,聲音斷斷續續:“我……怎麼知道,現在這是成仙的預兆,隻——隻是白林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

  事實上不用他再特殊說明了。
飄在半空的白林突然又睜開了眼睛。
如果不是他已經飛到了衆人的頭頂上,這一次睜眼必然會造就極為可怕的傷亡。
但就算這樣,下面茫然無措的人群也立刻就見識到了一番巨變後白林的可怖力量——他的目光現在不再是利刃或子彈了,而應該用激光劍或者陽電子炮什麼的來形容。
一眼,僅僅是一眼而已,他的目光就射穿了起碼數十層書架上幾百本的厚部頭,在正對面的牆壁上留下了一個焦黑猙獰的大洞,而且大洞後隐約還有轟隆聲接連不斷,似乎穿透力仍沒有耗盡。

  皇太子覺得喉嚨有些幹。
也許正因為如此,他的聲音也有些發澀:“……你到底幹了什麼?

  “正常脫逃而已,太子殿下不會以為我這麼逆來順受吧?
”林簡被懸在半空,努力地對他翻白眼:“我隻不過是用白林的頭發做了一下誘導而已。
他本來就有天眼通的前兆,現在應該是被大量混雜的精氣激化了。
如果再脫下去,白林其餘的感官也會發生變異的——”

  太子猛地鎖緊了十指,林簡立刻猛烈咳嗽了起來,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好算計。
”太子冷冷道:“沒想到白林都油盡燈枯了,還能玩出這麼多花樣……我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先把他收拾了,我再找你算賬。

  他揮袖将林簡甩遠,收回手壁在兇前合十,開始全力召喚皇宮裡徘徊的生魂。
刹那之間陰風滾滾燈光閃爍,無數隐約的人形從大門與窗戶中飄然而進,潮水般向白林湧了過去。
白林還是依舊僵坐在半空,身體已經被層層疊疊的鬼魂包了個嚴嚴實實,隻露出了一雙嬰兒一樣純淨黝黑的眼睛,卻木然直視前方,絲毫沒有轉動。

  皇太子的那一擲勢大力沉,直接就把林簡扔到了牆角。
他在地上暈頭轉向了半天,一睜眼看到蕭振衣一張放大的臉,看起來還有點扭曲。
林簡咳嗽了一聲往後躲了躲,聲音有氣無力:“你怎麼了?

  蕭振衣的表情非常古怪,好像在驚異裡又夾雜着詭異的敬佩。
他用一種奇特的目光打量着林簡:“你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

  “控制神仙。
”蕭振衣的表情更詭異了:“白林都已經遍體白毛了,這種征兆可不一般……你是怎麼搞出來的?

  “不知道。
”林簡幹巴巴地回答:“知道了也不能告訴你,在神仙面前洩露他得道的機密,你想被天打五雷轟啊?

  神仙得道的方式千奇百怪,與個人的特質息息相關,貿然洩露無異于自曝軟肋。
蕭振衣立刻就被點醒,下意識就要轉換話題,卻聽風聲響起,背後驟然一陣劇痛。
他愕然回頭一望,隻見方舟拄着根木棍倚在書架邊上,一隻手還掂着根暗紅的藤條。

  這藤條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抽到肌膚上後傷痕處竟然忽冷忽熱,格外地難以忍受。
蕭振衣忍無可忍,罵道:“你他\\媽是想挑事嗎?
現在白林還沒收拾利落,說不定還要人擦屁股,你确定現在就要跟我們肛上?

  方舟抖了抖藤條,冷笑道:“制服白林就不勞二位費心了,我們敢把人往皇宮裡帶,自然就有處置他的手段。
白林是成仙也好,當鬼也罷,終歸是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所以兩位就不必鹹吃蘿蔔淡操心了,乖乖呆好就不要亂動。

  “處置白林的手段?
”蕭振衣反唇相譏:“仙人乃至陽之軀,用一群陰氣深重的鬼魂去挑逗等于是找死……”

  話還沒說完,他們的頭頂響起了震耳欲聾地慘叫,聽起來簡直是魔鬼在哀嚎。
白林盤坐不懂的身體再一次從鬼魂的陰氣中顯露了出來,每一寸皮膚都蒸騰着淺白色的霧氣,霧氣翻滾着氤氲聚集在頭頂,又脩然化作露水滑下。
蒸汽中他的輪廓朦朦胧胧,卻隐約有殘缺不全的人形慘叫着在周圍翻滾,就像是滾水中被活煮的蝦。

  蕭振衣與林簡仰面看着這可怕的景象,被驚駭得甚至有些說不出話來。
但太子還是一臉平靜,他低頭咬破了手指,将指尖的鮮皿潑灑到了空中,這些飛濺的鮮皿像是被無形的軌道牽引,不偏不倚落到了白林的臉上。

  瞬息間好像什麼事也沒有,但很快白林的身體開始劇烈晃動,在半空中不倒翁一樣地前俯後仰,燈光下他的皮膚波浪一樣起伏,就好像有什麼細小的東西在裡面不斷爬動聚集。
遠遠看上去簡直讓人頭皮發麻。

  林簡倒抽了口涼氣:“你們……是不是給他下蠱了?

  “眼力倒不錯。
”方舟道:“這是苯猜留下來的東西,哪怕他白林再怎麼稀奇古怪,隻要還沒成仙,這東西就能管住他。

  林簡搖頭:“不……管住他不是重點,你們知不知道,白林這幾天吃了多少大蒜?

  “吃了大蒜又怎麼——”

  一聲氣球爆裂似的輕響打斷了方舟的話,他仰面向上,正看到無數色彩斑斓的甲蟲沖破白林的肌膚,像雨點一樣鋪天蓋地砸下來!

  原來世間制作蠱蟲,從來都忌諱肮髒污穢及五辛之物。
本來太子等人在白林體内放置的不過是未孵化的蠱卵,現在被宿主的鮮皿激化後迅速孵化為成蟲,卻迎面就遇上了胃部尚未消化的黑狗皿與大蒜。
兩者相遇如同冰炭交集,蠱蟲忍受不了他體内的種種污穢辛辣,竟受迫沖體而出,才有了這詭異又恐怖的景象。

  方舟精力衰頹反應不及,竟被幾隻甲蟲落了滿臉。
他一想起這玩意的來曆險些吓得魂飛魄散,兩巴掌就把臉上的甲蟲拍成了一攤汁液。
沒想到汁液流淌後清香撲鼻,瞬間就滲入了肌膚。
方舟剛想伸手抹臉,就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身體無聲無息就栽了下去。

  林簡與蕭振衣躲在一垛書本木闆旁,倒是沒沾上多少蠱蟲。
但卻很快就見識了這些五彩斑斓的小蟲子的可怖之處。
它們似乎并沒有什麼攻擊性,甚至飛到半空自己都會被狂風刮成碎末。
但碎末很快就會變形扭曲,不出數秒一堆新的甲蟲就會取而代之,而後繼續等待着碎裂與再生。
就這樣每死一隻都生出數十隻,不過幾分鐘地闆上已經足夠讓密集恐懼症患者昏迷了。

  但哪怕是沒有什麼密集恐懼症,林簡看着這些蟲子也抵受不住,他隔着地闆中斑斓湧動的蟲海對着木頭人一樣的太子扯起嗓子高喊:“把安全系統關上,讓外面的人進來!
要不然誰也活不了!

  ——以林簡的推斷,這些蠱蟲應該是受了仙氣的催化才瘋狂變異,怎麼變異的姑且不論,但拉進來更多凡人卻可以有效抑制仙氣增長,無論如何也算釜底抽薪。

  但太子沒有理他。
他直勾勾地看着翻滾的蟲潮,眼神詭異又恍惚,就好像陷入了一個迷離而美麗的夢裡,難以自拔。

  林簡有些毛骨悚然,他提起準備再叫一聲,太子卻突然大笑了起來。

  “也不錯!
”他高聲道:“白林身體裡的一切。
應該都被這些蟲子帶出來了,所以它們才能不斷增殖!
既然已經有了媒介,我何必假手于人。
隻要——”

  他長袖一震,呼的一聲狂風大作,那些蠱蟲如磁針附鐵,水流一樣湧進了他的衣袖。

  “——吸光這些蠱蟲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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