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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澆愁 24|第二十四章

烈火澆愁 priest 3087 2024-02-05 18:13

  “開誰的棺?
”宣玑一頭霧水,“這棺材裡原來有人住嗎?

  盛靈淵猛地擡起頭,眼睛紅得更厲害,宣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沒看見人,先聽見了水聲,他激靈一下,棺材旁邊的山羊胡不見了!

  原來剛才他倆一個陷在棺材裡爬不起來,一個魂不守舍,那山羊胡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根本就是裝暈,居然趁機跳進了水潭裡,正在往一個方向奮力地遊。
宣玑循着水聲望去,隻見那裡的石頭山壁上有一個能供一人通過的洞,先前水位高的時候,被水蓋住了,此時才露了出來。

  那山羊胡好像早就知道那有個出口,狗刨的姿勢還挺标準!

  宣玑看了看他,看了看被掀開的青銅棺,再看了一眼地面上顔料塗的陰沉祭文:“這小子不會是個盜墓賊……卧槽?

  他話音沒落,盛靈淵那連衣服都扣不緊的手突然淩空一抓,手背上青筋暴跳,水裡的小胡子直接被吸了出來,淩空飛出水面,大頭朝地,就砸向青銅棺旁邊的石台。

  宣玑雙翅打開,貼地滑了過去,趕在山羊胡的腦袋砸成爛西瓜之前,一躍而起,拎住山羊胡的腳踝,将人倒吊在半空:“帥哥,你有譜沒譜啊,這是人頭,不是鉛球……喂!

  他話沒說完,就覺得有一股力量把他手裡的小胡子“吸”了過去,小胡子的腳在他宣玑手裡,上半身卻斜着被吸到了棺材裡,棺材裡伸出一隻白得發青的手,狠狠地扣住了他的喉嚨。

  盛靈淵的聲音壓在喉嚨裡:“誰、開、的、棺?

  小胡子雙手抽搐似的掙紮着,臉上充了皿,脖頸發出危險的聲音,宣玑懷疑魔頭打算徒手擰下他的腦袋,連忙上前一把抓住了盛靈淵的手腕:“你幹什麼!

  這隻手居然有體溫,還有急促的脈搏!

  宣玑不由得晃了一下神,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在山洞裡回蕩出了炸雷的效果,盛靈淵好像終于力竭,脫力似的,他的手一松,軟綿綿地掉了下去,宣玑一邊接住山羊胡,一邊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摸索手機。

  他的手機從進入這鬼地方開始就一直“躺屍”,否則早被人打爆了,啞巴了半天,這會不知怎麼想通了,竟然意意思思地有了兩格信号。

  異控局總部裡,肖征差點被報喪的羅翠翠氣出心梗,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被哪塊豬油蒙了心,居然相信姓宣的能靠譜!

  楊潮總算在平倩如的幫助下掙脫了繩索,一瘸一拐地走到哭訴自己拿生命出差的羅翠翠神白金,拿走了宣玑遺落的那根電子煙。

  這位考研積極分子把煙湊近,仔細端詳了好一會,伸出一根手指杵了杵羅翠翠的綠蘿枝芽:“别哭了,沒死呢。

  根據異控局對“特能”的定義,所謂“特殊能力”,應該是一種穩定、一定程度上可控、有别于普通人的能量轉化機制。
楊潮不滿足這個條件,但他又有根普通人不太一樣的地方――比如他能在接觸到某些東西的時候,有一些模糊的感覺。

  時強時弱、時靈時不靈,非常的玄。

  比如來時在飛機上,一靠近宣玑的劍,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本能地想掉頭就跑,連書都背得亂七八糟。
這時他碰到宣玑留下的電子煙,又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楊潮脫口說:“他們好像在地下。

  宣玑他們這一行,此時在月德公的地盤上,要是平時,肖征該厚着臉皮去求月德公幫忙撈人了。

  可是這會蓬萊會議吵得跟花鳥市場似的,月德公正帶頭帶人鬧獨立,去求他,那老貨不一定管不說,他們還等于說是給人送了個大把柄。

  肖征實在沒辦法,隻好親自從總局點了一隊外勤精英增援,同時,吩咐善後科那幾位廢柴死馬當成活馬醫――讓楊潮跟着他的“第六感”先找着。

  内憂外患,肖主任獨挑大梁,身邊沒一個靠得住的能商量,心力交瘁。
為了緩解自己的焦慮,他每隔一段時間,就随手給宣玑撥個電話。

  沒想到撥到第八通還是第九通的時候,電話居然通了。

  打電話的和接電話的都很吃驚,一接通,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宣玑:“什麼情況?

  肖征:“怎麼回事?

  “應該我問你什麼情況!
”肖征立刻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怒吼如長虹,“你是想氣死我還是氣活我?
到底在搞什麼鬼?
死哪去了?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宣玑回想了一下,感覺自己的經曆一言難盡,隻好簡短地說:“呃……我現在可能在一個墳裡。

  肖征聽了這等鬼話,越發暴躁:“那你他媽就在裡面躺好了,别再出來了!

  “不是,你聽我說,這個墳有點特殊,”宣玑目光掃過盛靈淵,盛靈淵伏在棺材上,氣息微弱,水草似的長發與枯藤纏繞,掙紮了幾次,沒攢夠站起來的力氣……

  就像個剛奪完舍、還沒能習慣自己身體的豔鬼。

  “呃……我覺得這事有點複雜,墳裡有陰沉祭文,顔料從顔色上看,應該是有人新弄上去的,旁邊有個山洞,這洞口剛才在水下,一露出來我手機就有信号了……”宣玑強行把自己的視線從盛靈淵身上拔下來,謹慎地走到大魔頭和山羊胡中間,隔開他倆,側對盛靈淵,确保魔頭發難的時候,他能第一時間用餘光掃見,然後他打開免提,一腳踩上了“山羊胡”的關鍵部位,“我看你敢再給我裝暈!

  山羊胡白眼翻了一半,又給卡回來了,直面了宣玑這高大的鳥人形象,吓得“嘤”地一聲抽噎了起來。

  “哭什麼哭,你姥爺我長得有屍體那麼青面獠牙嗎?
”宣玑沒好氣道,“你們墳都敢挖,還挖到萬人坑裡了,我真他媽服了。

  山羊胡的聲音哆嗦得跟波浪線一樣:“我、我我我不是,我從來不幹這種挖墳掘墓的缺德事,是、是是是老浪,是老浪跟他們那夥人……”

  “老浪是誰?

  “老浪就、就是季、季清晨!
老浪真名叫季清晨!
”山羊胡在地上扭着屁股,試圖擺脫宣玑的腳,“都是他!
我真什麼都不知道!
是他弄來的小黑罐,說、說說這樣來錢快,我勸過他啊,我說這也太缺德了,可他不聽我的……”

  肖征透過電話聽見,立刻追問:“什麼小黑罐?

  “小小小黑罐是他們的寶貝,裡面都是‘好、好東西’,地裡、地裡挖出來的,一罐是‘咒’,一罐是‘解咒’,先給冤大頭下咒,讓他們中邪,然後把解咒往人印堂一拍,包、包包好!
要多少錢給多少錢。

  小胡子雖然語無倫次,但肖征和宣玑都聽明白了――季清晨手裡有一種東西,能讓人産生中邪的症狀,還有一罐對應的“解藥”。

  自己下藥自己解,騙得受害人團團轉。

  宣玑:“那東西哪來的?

  “黑市買的,他們都用……”

  肖征一隻手放在辦公室座機上,已經準備打電話給蓬萊會議中心,一邊問:“他們是誰?

  小胡子幾乎是扯着嗓子吼叫道:“大師!
月德大師他們!

  肖征“咔哒”一聲,把拿起的電話挂了回去:“你說誰?
再說一遍?

  山羊胡恐懼到一定程度,整個人都已經瘋瘋癫癫的,一邊哆嗦,一邊扯着嗓子喊:“月德大師他們都幹這種事啊,月德大師八百個弟子,每年誰有什麼功績都得上報師父那,報不出來的師父說你修行不勤,要、要要開除的呀!

  宣玑匪夷所思:“什麼?
他們都幹這一行了,居然還躲不過‘KPI’?

  肖征:“你給我閉嘴!

  山羊胡上下牙瘋狂地打着顫。

  肖征的聲音變得有些危險:“所以貴地風調雨順,各路妖魔鬼怪相安無事,他們每年完不成師父的斬妖除魔指标,就自己搞事自己平?

  怪不得那老不死拼命地上蹿下跳,他肯定知道小胡子季清晨跟自己那幫徒子徒孫脫不開關系,這是想拿異控局的簍子遮掩自己沒擦幹淨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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