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易和風紫煙很快就回到了他們之前在山坳處歇息的駐地。
篝火還在這裡熊熊燃燒,湯萬、熊騰飛、何建豐、蔣天琪四人正圍坐在篝火邊吃着烤肉聊着天。
當張易和風紫煙出現之後,湯萬不由得起身問道:
“風師姐,張師弟,你們剛才去幹什麼了?有沒有什麼發現?”
之前張易和風紫煙突然離開,使得四人都隐約覺得他們一定是去做和任務相關的事情了,隻不過他們當時并不方便發問。
而如今兩人回來,湯萬終于壓抑不住疑問問出聲來。
張易卻見手中一物朝着湯萬一扔。
湯萬下意識地就接住,借着火光一看竟然是一個皿淋淋的人頭!
這讓湯萬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取出任務告示細看上面鄭興的畫像,然後再對比手中的人頭。
片刻之後,湯萬喜道:
“這是鄭興!沒錯了!風師姐你們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将鄭興這等兇徒都殺了!”
熊騰飛、何建豐、蔣天琪三人聽到這個人頭居然是鄭興的之後,也不由得滿臉驚喜。
他們原以為這一次任務是沒有機會完成了,任務成果隻會被白希明和梅詩茗搶奪。
然而誰能夠想到,張易和風紫煙離開一趟竟然就完成了任務。
風紫煙得意洋洋地說道:
“要靠腦子!要動用聰明和智慧!你們這方面要多學學我!”
張易轉過頭望向她:
“你學會撒謊了。”
風紫煙臉一紅,瞅了張易一眼,似乎并不滿意張易這樣揭穿她。
而湯萬、熊騰飛、何建豐、蔣天琪四人卻也不會繼續多問,他們隻是來拉近和風紫煙的關系的,同時也順便賺一點門派任務值。
至于具體的細節,他們并不會不識趣地亂問亂猜。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卻從張易和風紫煙的身後出現。
湯萬、熊騰飛、何建豐、蔣天琪四人完全沒想到這片夜半三更的深山老林之中,居然還會出現除了他們六個人之外的其他人。
當即四人吓了一跳,還以為是鄭興的同夥,使得他們紛紛從地上站起來準備禦敵。
然而使得他們驚異的是,來人竟然是梅詩茗!
梅詩茗雖然之前被打得猶如一個豬頭,但是她比較是修行者,自愈能力遠超常人。
所以到了現在,梅詩茗雖然臉上還有傷痕,但是卻已經能夠讓人辨認出她的容貌。
梅詩茗的到來,使得湯萬、熊騰飛、何建豐、蔣天琪四人大感驚異。
誰都知曉煉神宗之中,梅詩茗和風紫煙一向不和,或者說是梅詩茗總是愛向風紫煙挑釁,對風紫煙充滿嫉妒和敵視。
然而如今,梅詩茗居然跟着風紫煙回到了駐地,并且看上去梅詩茗還十分凄慘的模樣,不僅臉上和脖子上有傷痕,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有被撕裂過的痕迹。
一時之間,湯萬、熊騰飛、何建豐、蔣天琪四人不由得暗暗猜測,莫非風紫煙已經和梅詩茗交過手了?
然而在衆人的疑惑之中,梅詩茗卻緊張且忐忑地望着張易。
張易不發話,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這時,張易也感受到了梅詩茗的異樣,這讓他不由得微微疑惑。
當即張易決定驗證一下,他開口沖着梅詩茗說道:
“過來。”
梅詩茗急忙一路小跑來到了張易面前。
張易坐在了地上,開口說道:
“跪下。”
梅詩茗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就跪在了張易的身邊。
張易又伸出腿:
“捏腿。”
梅詩茗急忙伸出手,幫助張易服務起來。
這個堂堂修真世家的小姐,平日裡高傲得猶如一隻孔雀,此時竟然為張易捏腿而沒有任何遲疑。
她的神色充滿享受和滿足,沒有任何一絲排斥和不愉快。
張易略一思索,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梅詩茗的這種狀況,用普通的話來講就是被馴化了。
而若是用專業的術語來講,則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按照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理論認為,人性能夠承受的恐懼有一條脆弱的底線,當人遭遇殘酷懲罰或嚴重恐懼時,受害者随時面臨生命健康威脅,而此時施暴者成為受害者唯一面對的對象,随着時間的推移,受害者會認為自己吃的一口飯,喝的一口水,甚至一次呼吸都是施暴者給予的寬容和慈悲。
對于施與自己暴行者,受害者會将恐懼轉化為感激,然後變為一種崇拜,最後下意識的以為施暴者的安全就是自己的安全,甚至會極力維護施暴者。這種屈服于暴虐的狀況,心理學上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梅詩茗正是這種心理疾病的患者。
當張易之前要殺她的時候,她在無邊的恐懼之下患上了之中心理疾病。
人的心理是有一定防禦機制的,如果人生活在一種無力改變的痛苦之中,就會轉而愛上這種痛苦,把它視為一種快樂,以便自己好過一些。
當時梅詩茗面對張易的恐怖殺意,她無法抵擋和擺脫這種恐懼,于是她身體和心理的防禦機制就啟動,使得她屈服于這種恐懼并且将恐懼作為享受,這樣的話她的身體和心理就能夠得到緩解而不至于崩潰。
也正是她心理上的這種缺陷,使得她在此時變成了一個屈服者。
知曉了梅詩茗的狀況之後,張易也懶得管她。
張易和梅詩茗非親非故,自然也不會幫助她解決之中心理問題。
尤其這個女人,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卻一個缺乏教養令人厭惡的女人。
當即張易讓梅詩茗滾去一邊,他自己則繼續閉目養神。
梅詩茗完全服從張易的命令,她匆匆來到另一旁跪好,恭敬地等待着張易的下一個命令。
而湯萬、熊騰飛、何建豐、蔣天琪四人則對這一切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完全也想象不到,梅家的小姐,高傲的梅詩茗,竟然會對一個外門弟子如此恭敬順從,宛如奴隸。
同時人們心中又不由得疑惑起來,梅詩茗的男朋友白希明呢?
按理來說,白希明難道不應該是和梅詩茗在一起嗎?
然而盡管人們心頭充滿無數疑惑,但是誰也不敢多問,隻能夠繼續吃着烤肉等待天亮。
時間慢慢過去。
一|夜無事。
天也終于亮了。
這個時候,天空之中卻忽然響起一陣呼嘯,顯然是有人從高空迅速飛行過來。
緊跟着,一聲怒吼随之響起:
“是誰膽敢挾持梅家小姐,我派外門弟子梅詩茗?莫非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個聲音,對于在場的人來說則是再熟悉不過。
這乃是煉神宗四長老的聲音。
衆人擡起頭來,原來是白希明将四長老帶到了此地。
白希明昨夜飛回煉神宗之後,立刻将梅詩茗遭受劫持的事情告訴了四長老。
梅家畢竟是一個修正世家,并且也一直是煉神宗的盟友,如今梅家送入煉神宗的弟子遭受劫持,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将會動搖梅家和煉神宗的聯盟關系。
尤其在煉神宗日漸衰落的情況之下,煉神宗更是不能沒有了梅家這個盟友。
所以導緻這件事情受到四長老的重視,他當即立刻動身親自前來這裡打算擊斃鄭興解救梅詩茗。
白希明隻有金丹境的修為,他面對鄭興劫持梅詩茗的情況下不敢輕易出手,是因為他沒有把握在保障梅詩茗安全的情況下擊斃鄭興。
但是憑借四長老元嬰境的修為,他要擊殺鄭興解救梅詩茗并且保障梅詩茗的安全,那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随着四長老的到來,風紫煙急忙招手叫道:
“老頭!我們在這裡!”
天空之中飛行的四長老看到風紫煙居然也在這裡,吓得差點沒從天上掉下來。
風紫煙可是被作為煉神宗未來的掌門人來培養,并且是煉神宗複興的希望。可以說風紫煙的重要性遠勝于梅詩茗,風紫煙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四長老全然不知曉風紫煙居然也在此地執行捕殺鄭興的任務,要知道捕殺鄭興的任務對于風紫煙來說是十分危險的。
若是風紫煙在此地出什麼意外,那麼四長老即便自盡也難辭其咎。
當即四長老轉過身,就狠狠給了白希明一個響亮的耳光,同時怒道:
“為何你沒有告訴我,我的愛徒居然也在此地!”
白希明挨了一耳光,并不敢還口。
他當初急着救下梅詩茗,解除梅家對他可能産生的追殺和複仇,所以他隻顧着向四長老說了梅詩茗的事,而沒顧得上說風紫煙的事。
四長老盯着白希明冷哼一聲:
“此事回去之後再和你算賬!”
說完之後,四長老急忙下降,降落在了風紫煙的面前。
白希明也隻能随着四長老降落地面。
隻見四長老一路小跑來到風紫煙面前,關切地問道:
“徒兒啊!你可是千金之軀,怎麼能來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啊?有沒有受傷啊?有沒有吃苦啊?晚上在樹林裡睡得好不好啊?”
風紫煙得意回答:
“我當然沒事了,我還……我們所有人還一起殺了鄭興呢!”
風紫煙按照張易教的,當着四長老的面将功勞都分攤到了大家的頭上。
湯萬、熊騰飛、何建豐、蔣天琪四人聞言,望向風紫煙的眼神之中又多出了幾分感激。
四長老顧着詢問風紫煙的狀況,都顧不上他此行的目标梅詩茗了。
反倒是将心思全放在梅詩茗身上的白希明看到了安然無恙的梅詩茗。
隻見白希明來到梅詩茗面前,作出一副關心的模樣說道:
“師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真是謝天謝地!”
然而梅詩茗卻冷笑道:
“白希明,你還有臉來見我?你昨天差點害死我的事情,我梅家定然會和你算這筆賬!”
梅詩茗對于張易已經屈服順從,但是對于旁人她卻依然還是那個高傲的梅家小姐,對于白希明她可不假顔色。
白希明急忙說道:
“師妹,你聽我說!我昨夜那是緩兵之計,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然而梅詩茗卻早已經看穿了白希明又怎麼可能會再聽白希明的鬼話,她鄙夷地朝着白希明吐了一口吐沫,随後不願再和他多廢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