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兒子的這點心思,楚建國不是不知道。
但有那個人在,他們之間,是萬萬沒有可能性的。
楚建國微微歎了一口氣,便将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在路上時,他和藹的看着尤欣說:“聽說你的制藥廠已經關閉了?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重新開工?”
“目前可能是沒有時間。”
尤欣的語氣裡頗有些遺憾的味道。
她那制藥廠才成交了一單生意,就不得不暫時關門。
現在她又開了學,馬上面臨的是全國性的數學競賽,至少在短時間内,制藥廠應該是沒有時間去經營了。
就是感覺有些對不起胡梅和林嬌兩個人。
也不知道她們這一個月内在忙什麼,或者又去找到了别的新工作?
“其實要我來說,你去參加記者的采訪會,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楚建國忽然意味深長地說道。
尤欣稍稍一怔,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
看着他那表情,心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這之前,她從未想過這麼一個辦法。
現在這麼一思索,好像也的确是個好主意。
“我聽老葛說起,你那藥丸的效果和質量都是一等一的,在這種現成的條件下,給自己打個廣告,算得上是合理利用資源了。”
“我明白了,謝謝楚叔提醒。”
“你這丫頭怎麼總是這麼客氣,短短一會兒時間,你看看謝了我幾次了?”
楚建國有些不高興的看着她。
這丫頭有禮貌是有禮貌,就是有些時候過于生疏。
别人都是趕着趟的送禮上門,想要攀交情,就這丫頭是個例外。
正是因為難得,楚建國對她的印象就更是好了許多。
尤欣大大方方的一笑,說:“那我就臉皮厚點,不謝了。”
“這才像樣,以後在學習上,你和楚彥多互幫互助,争取一同在數學競賽上面獲得好名次。”
“那就要多仰仗楚彥了。”尤欣謙虛的說道。
楚彥不僅參加了金秋營,還參加了夏令營,而且先天條件就不錯,人有刻苦用功,現在怕是厲害了不少。
反觀她,這一個多月都沒有什麼進步。
不過,她也就是這麼說說罷了,畢竟楚建國的面子還是得給。
坐在前面的楚彥聽見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來,整個身子緊繃着,不知道為什麼,他都沒敢回頭看來。
但他基本知道,在小姑娘說話的時候,氣定神閑,從容不迫,整個人都自帶光彩。
他和以往那些所見到的姑娘都不一樣。
那些姑娘見到他的父親,都會十分緊張,說話都不利索,尤欣是最特别的那一個。
不久後,他們一同到了楚建國家裡。
黃雙對她依舊無比熱情,方方面面照顧的很是周到,讓人有些難以招架。
“你這丫頭,生了病怎麼也不過來?你一個人在這邊舉目無親的,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有的人會後悔半輩子。”
黃雙在說這話的時候,那視線還若有似無的撇,向了旁邊的楚彥。
對于這一舉動,尤欣當做不知道,依舊得體的淺笑着。
“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我自己能夠應付。”
“這個問題都不大,那什麼問題才夠大?前段時間整個南市都在擔憂,還好你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不然經濟都得落後多少年。”
黃雙的聲音還有些感歎。
她說的也都是實話。
即使沒有到那一天,他們基本上都已經能夠預見那無法估量的後果。
這一次,尤欣真真是立了大功。
對于她的誇贊,尤欣也隻是虛心接受。
飯後,尤欣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楚彥上了樓,沒一會兒就捧着一疊資料走了下來。
“這是一些數學筆記,你拿去看看。”
尤欣本不打算接受,但楚彥又說到:“這都是我在夏令營裡面已經看過的資料,放着也是放着,或許對你有用。”
“謝謝。”
尤欣接了過來。
楚彥也沒有停留,直接就去了房子外面,由司機送去了學校。
下午兩點,尤欣在楚建國的帶領下,到達了采訪會的地點。
這地點是在一樓,牆壁上還挂着鮮紅的标語。
在她進來的時候,下面頓時響起了一片閃光燈,晃得她眼睛都有些花了。
這個場所就像是一個簡單的會場。
上面擺着兩張沙發,以及一張玻璃茶幾,茶幾上放着兩瓶礦泉水。
下面全部都是一些座椅,此刻坐滿了記者。
在她看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基本上都是不斷閃爍着的閃光燈。
實在是有點刺眼。
這個時候,前面的女主持人,也笑盈盈的帶着她跟大家打了一聲招呼。
“大家好,我是尤欣。”
此時此刻的尤欣,被數台聚光燈對着,那些攝像機等等工具全都在對着她猛拍。
這台子底下的記者們卻發現,這小姑娘坐在位子上的時候,一直都是有條不紊,從容自如的看着鏡頭這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她膚若凝脂,面頰白裡透紅,一雙瞳孔黑白分明,即使未施粉黛,但往那一坐的氣質,比起那些大明星也毫不遜色。
“尤欣,請問這張大腦神經的藥方,你從開始研究,到徹底完成,大概用了多長時間?”
有記者提問到。
最基本的信息大家都知道,沒有什麼吸引力,而今天的記者會,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問一些大衆所不知道的事情。
尤欣看着那站起來的記者,手裡拿着話筒,語氣極緻平穩的說:“大概一個多星期。”
“聽說你自己開了一個制藥廠,請問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不過很遺憾,我的制藥廠才做了一單生意,就因為忙着去研究大腦神經疾病的藥方,而被迫關門了。”
說這話的時候,尤欣的語氣比較輕快,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底下的一衆記者,因為她略有些幽默的語氣而笑了笑。
“請問你的制藥廠是叫什麼名字?”
有一個中年男記者站起來問道。
一般來說,今天的這個記者會,問的大部分都是和神經疾病有關的問題,不會問這種私人的問題。
而這個男記者雖然像是無心一問,但尤欣心裡跟明鏡一樣透亮。
她微微一笑,對着鏡頭說:“它叫風信制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