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廠裡的這一路上,尤欣一直都比較沉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
鐘雪坐在她的旁邊,更是心有忐忑。
“尤欣,是不是最近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醫院裡有不少人生病了。”她說。
她的聲音淡淡的,就如她整個面孔一樣,冷清又孤傲。
她心底的那些情緒,并未在面上表露出來。
“你怎麼知道?是那個院長說的?”
鐘雪看他心情沉重,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神情總是這樣淡淡的,有什麼事情也不會開口說出來。
“嗯。”
尤欣隻是應了一聲,沒有說的更細緻。
她現在在想辦法,想要控制一下局面。
回到廠裡面,林嬌她們幾個人見她臉色不好看,還小聲的問了問鐘雪。
“欣欣她怎麼不高興了?是不是送藥不太順利?”
“沒有,不過那個院長給她說,他們醫院裡有不少病人,尤欣好像在思考怎麼治療。”
說完,鐘雪看他們有些擔憂,又解釋到。
“不用擔心,她在想治療方案的時候是這樣的,等她想到解決辦法就好了。”
聽她這麼說,林嬌幾個人這才沒有太過關注。
尤欣也沒有關心他們說了什麼,隻是到了一旁,打了個電話出去。
她這電話是給段江打的。
電話響了好幾次才被接了起來。
“欣欣丫頭,你是有什麼急事嗎?”段江略有些喑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即使沒有看見人,尤欣也清楚的能夠感覺到他的狀态不是很好。
“段院長,我想見你一面,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最近醫院裡面的事情多,我有點抽不開身,你看看方不方便就在電話裡面講?”
段江的聲音裡透着一絲為難。
如果是平時尤欣想要跟他見面,他自然不會拒絕。
可現在是非常時期,他抽不開身來。
“我想跟你說一說最近生病的事。”尤欣道。
電話那端呼吸一緊。
“你知道?那你定一個時間,看什麼時候見一下?”
他的聲音裡好像都染上了一絲急迫。
段江也的确沒想到,尤欣竟然會知道這件事情,也就是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尤欣的醫術不弱。
“今天下午就可以。”
“行行行,你看在哪裡見面?”
“就在醫院裡,我過來找你。”
――
下午三點,尤欣戴着黑色的口罩,徑直去了人民醫院。
她才剛到醫院的大門口,還沒進去,就看見大門入口處擠了不少人。
兩邊的保安忙都忙不過來。
就在門診大樓下的區域裡,擠着不少病态的人。
這些人大多都沒什麼精神,有些是抱着孩子前來的,有些是拄着拐杖來的,但更多的都是中年人。
這些人有些面色發白,有些面色發紅,神情各不一樣,但精神狀态看着都不怎麼好。
聽到此起彼伏的聲音,尤欣眉頭緊緊的促着,從未松展過。
“小……小丫頭,你讓讓,我不行了,我要先進去。”
身後有人無力的拍了拍她。
尤欣剛轉過頭,那中年男人就猛烈的咳嗽了幾聲。
他朝地上吐了一泡口水,尤欣看了一眼,上面帶着皿絲……
她讓到了一邊。
這中年男人,拖着無力的步伐往前走,想要先擠到裡面去。
尤欣看了眼周圍那些滿臉病态的人,心裡一沉。
這些人的精神狀态都比較差,大多數眼睛裡布着皿絲,眼眶周圍暗淡無光,面色各不相同。
就這整個大樓底下,一眼看去都快有上百人了。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怕是病情很快就會擴散。
原本隻有短短二十來米的距離,她卻走了十幾分鐘才走到了門診大樓裡。
這大廳裡更是堵的水洩不通,一眼看去,隻能看見攢動的人頭。
尤欣心底都有些發寒。
這裡的人數,比起康複醫院的人數更是多了好幾倍。
那些醫護人員全部都戴着口罩,個個忙得腳不沾地,完全停不下來。
原本咨詢台的那些助理,現在也全都被叫到了其他崗位上。
不僅是大廳裡,即使是在樓梯上,也是格外擁堵。
她成功的走到段江的辦公室時,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她敲了敲門,屋子裡傳來了段江的聲音。
“進來。”
尤欣推門而進。
在看到這裡面有些空曠的辦公室時,尤欣才松了一口氣,她摘下口罩,說道。
“院長,你這醫院現在人滿為患,就這病人的數量,你手底下的這些醫生護士怕是不好過吧?”
“唉――”
聽到她這些話,段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還搖了搖頭。
他起身給尤欣倒了一杯開水,在她旁邊坐下。
“不瞞你說,我都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他這話一出,尤欣才仔細的看了看他的面孔。
段江整個臉上都有一種疲态,黑眼圈眼袋更不用說,就連他那眼睛裡的紅皿絲,都布滿了整個眼球,原本梳的铮亮的頭發,現在也亂糟糟的,看着油光滿面。
“欣欣,你說你有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段江也沒跟她說那些客套話,直接就問到了主題上。
“想必,你知道他們這些并不簡單?”
“對,起初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普通的頭痛,但是沒想到事态愈來愈烈,那些感冒的人卻總也好不了,而且每天患病的人數都在呈直線上升,後來經過了更深的檢查,我們才發現,這不是感冒,是一種大腦疾病,但這種病我們國家還沒有過病例,現在都無從下手。”
最後這句話才是他最為頭疼,又無奈的地方。
這個病是全國首例,所以他們現在處理起來都有些手忙腳亂,沒有經驗,更不知道該用什麼藥,隻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根據病症來治療。
可事實和結果告訴他,這樣的治療方案收效甚微。
“這種病,大多都是神經系統上的問題,以前還沒有見過這麼大規模一起出現的,要處理起來可能比較棘手,最好是從其餘地方借些醫護人員過來幫忙。”尤欣沉重的說道。
段江将希望的目光投射到了她的臉上。
“那……欣欣,你有沒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