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學習委員,作業不給你給誰?”楊田田看着她,腦袋裡全是問号。
今天的尤欣真的奇怪,不僅是舉動,還有說的話,全都和以往有些出入。
尤欣抿着唇,對着她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她還真忘了這一茬,初中時代的事情對于她來說都很陌生,中間隔了二十多年,很多事情都早已記不清了。
歸校後的第一節課,班上大多同學都在忙着趕作業。
下了課,不少同學都主動将作業本交了過來,隻有少數的需要她去收。
到了辦公室時,陳會聰掃了那些本子一眼,問道:“作業本都交齊了沒有?”
“有幾個沒交。”
“哪幾個?”
尤欣沉默,她實在是沒臉說她自己也沒交。
見她低頭不語,陳會聰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剛到教室裡,就見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拿着作業本到了她面前來,“你把作業本都交了?”
“交了。”她回答。
“那我怎麼辦?”他揚了揚手裡的作業本,尤欣掃了一眼名字那一欄歪歪扭扭的字體,路晨。
這個男同學她有點印象,字寫的不好,成績也差,但是因為個子高,長的有點小帥,打籃球又好,所以在學校裡的人緣還算是不錯。
她在位置上坐下,淡淡道:“你可以選擇自己去交。”
“算了,不交了。”
他散漫的走到了最後一排,随手将作業本扔在了桌子上,然後趴着睡了起來。
接下來的這一天,尤欣基本上都在适應學校裡的環境。
雖然這是上她一世待過的地方,但這樣重新回來規規矩矩的念書,還是不太适應,何況她的實際年齡比起講台上的有些老師年紀都要大,所以心裡始終有股怪異感。
好在她很快就跟上了進度,這些老師所講的内容她都能聽懂。
上一世初中時,她的學習成績不錯,高中也還行,但最後家裡條件原因供不起,沒有讀成大學。
女生宿舍裡住了八個同學,很擠、很吵,尤欣也和她們沒什麼共同語言,基本上全程坐在自己床沿邊看着百草大全。
中午,飯後的尤欣靠在床欄上,随意的翻看着手裡的書籍。
“尤欣,你覺得路晨怎麼樣?”忽然,一個微微有些發胖的女孩兒坐到了她旁邊來,詢問着她的意見。
這女孩兒叫王蕾,性格開朗,在班上和誰都能玩到一起。
尤欣對路晨不怎麼熟悉,也隻是随便應付了一句:“還可以。”
“我聽說他準備向喜歡的女孩告白了,你猜能不能成功?”王蕾目光緊緊的看着她。
“如果女孩也喜歡他,當然能成功。”
若是不喜歡,自然是不會成功。
不過這都馬上要初中畢業了,這個時候告白意義并不大,還不如臨時抱抱佛腳,期望中考考好點。
王蕾“嘿嘿嘿”的笑了幾聲,也不說其他的,轉身去和其他室友一起談論八卦了。
尤欣也不在意,翻看着手裡的百草大全,這本書她已經看了有一半了,記住了不少藥材的特性和功效,收效頗豐。
晚上,上晚自習時,陳會聰拿着上午交上去的作業本過來了。
教室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假期作業我都看了,有的同學寫的很好,有的同學是鬼畫桃符,還有些同學是完全沒寫。”說着,他的視線落在了尤欣身上,“尤欣,你站起來。”
一時間,尤欣在全教室的注視下,不疾不徐的站起了身。
“你的假期作業在哪裡?”
“我沒有寫。”她說。
陳會聰冷哼一聲,“作為學習委員,你都不寫作業,怎麼給同學做一個好榜樣?”
訓完了話,他又看向了最後一排,道:“路晨,你也站起來。”
後者依舊散漫,慢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他的個子很高,在教室裡格外顯眼。
“你的作業呢?”陳會聰問道。
“沒寫。”
聽到這兩個理所當然的字,尤欣眉頭微微一擰,他不是寫了嗎?
陳會聰臉色微沉,語氣稍冷,“一個兩個都不寫作業,不想上高中了是不是?都給我出去站着!”
尤欣也沒什麼好說的,邁腿就站到了教室外面。
天色漸暗,外面麻麻黑,偶爾有微風刮過,有點涼。
路晨站到了她旁邊,嘴裡還嚼着泡泡糖,時不時都能聽到泡泡被吹破的聲音。
陳會聰從教室裡出來,看了他們一眼,徑直離開。
他一走,教室裡也沸騰了起來,鬧哄哄的。
尤欣背靠着牆,視線落在了遠處那些若隐若現的景色上。
重生後第一天到教室裡就被罰站,也算是個新奇的體驗。
上一世她很乖巧,學習作業從不落下,上課也認真聽講,從未體會過被罰站的感受。
但目前來說,罰站沒什麼關系,就是有點無聊。
“喂。”
旁邊的路晨忽然喊了一聲。
尤欣扭頭看去,就見他攤開了大大的手掌,掌心裡躺着一顆圓滾滾的泡泡糖,是彩色的。
這種泡泡糖在這種時候很常見,一毛錢一顆,但在未來基本上都是木糖醇那類獨立包裝的口香糖,這種一大罐子裡裝着一顆顆的泡泡糖已經很少見了。
見她看着不動,路晨伸着手繼續道:“給你吃。”
“謝謝,我不需要。”
尤欣看了一眼他手心裡的汗,别過了眼。
路晨随手将那一顆泡泡糖扔在了自己嘴裡,又吹起了泡泡。
“喂,尤欣。”他又喊了一聲。
她再次扭頭看了過去,目光澄澈如水。
“有事?”
“那個……”對上她一雙澄亮的眸子,路晨忽然語塞了起來,耳根子也微微發紅。
尤欣眉頭一擰,一個大男生扭扭捏捏的,看着都别扭。
看了半天,路晨雙手揣兜,還是搖了搖頭,說:“沒事。”
站完了一節課,尤欣也沒看他,轉身就往教室裡走,路晨跟在她後面。
見他們一前一後的進來,王蕾神秘兮兮的走到了路晨的桌子前,看着前面尤欣的身影,還用肩膀撞了撞他,興奮地問道:“怎麼樣?她答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