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
村長見劉明祥拿着棍子就準備去張家,趕緊沖過去攔住了人。
“明祥叔,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這貿然就跑過去了也不好,先冷靜冷靜,咱坐下來說,行不行?”
“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他們欺負的不是你家裡的孩子,你就淨說風涼話,他張家算個什麼東西?就算張忠在這裡,我也不怕他!”劉明祥一臉怒氣。
平日裡他對家裡人的要求是很嚴格,但是也絕對不能容忍他們欺負自己人!
蘇建軍見他怒氣上頭,也隻得賠着笑臉,“是是是,這事兒是他們做的不對,我也沒有說風涼話,咱們都是一個村的,還是要和平才能發展,您說是不?”
“你是村長,你身上有這個擔子,發不發展那是你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系?你别用你那一套來要求我們,我不聽。”
劉明祥的語氣不好,闆着一張臉,看着有點蠻不講理。
但他說的話确确實實讓人無法反駁。
“行行行,這是我的錯,您現在消消氣,上次的事情過都過去了,咱就不提了,尤欣不想教他們,那就不教。”蘇建軍放軟了語氣,做了讓步。
他也沒料到張坤還做出過這種混事,原本還想着幫他們說說好話,現在看來,這事兒是真成不了了,隻能後面再想想别的辦法。
“憑什麼不提了?我的外孫女是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明祥叔,我當這個村長也不容易,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事兒就此揭過,改明兒個我給你送隻雞來,就當做賠禮道歉了,你看成不成?”
劉明祥冷哼了一聲,不陰不陽的道:“又不是我被欺負,你問我幹什麼?”
蘇建軍讪笑了一下,這才又看向了旁邊安安靜靜的尤欣。
“丫頭,上次張坤的事情我就代他給你道個歉,看在叔的面子上,這事兒咱們不計較了,你覺得怎麼樣?”
“行,沒關系的。”
尤欣也從未想過得寸進尺,更沒有打算為難人,見他打消了之前的念頭,這事兒也就此算了。
蘇建軍又說了幾句好話,這才打算離開。
在他走了幾步後,劉明祥提醒道:“可别忘了提隻雞過來。”
“您放心吧,明天就拎過來。”
見到村長走了,外婆瞪了他一眼,說:“瞧你這樣,搞的跟我們家裡沒雞一樣,占這點便宜,說出去也不好聽。”
“一隻雞算什麼?我們欣欣要帶全村人山上采藥,你知道利潤有多大?他蘇建軍連屁都不放一個,還想連吃帶喝的讓教一教張家人,看見沒?一說起欣欣被欺負的事兒,他的态度立馬就變了。”
劉明祥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
他點燃了自己的煙杆咂了兩口,吞雲吐霧了一番,心裡才好受了一些。
“那照你這麼說,我覺得一隻雞都少了。”
外婆一想,覺得是這個理,又覺得有些虧了。
看見他們老兩口的樣子,尤欣的心情也終于好了一些。
晚上吃飯時,一家人都坐在了一起,外婆說起了村長來過這事兒,連帶着尤欣被張坤掐脖子也一同說了出來。
舅舅劉成慶放下了筷子,看着劉曉芳,問道:“欣欣被欺負這事兒,你們就吃了啞巴虧?尤大海幹什麼去了?尤旭幹什麼去了?連個小丫頭都護不住?”
劉曉芳更是愧疚不已,連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舅舅,當時我也打了張坤,他都被我打破相了,鼻皿流的滿臉都是,我還是占了上風的,你就别擔心了。”尤欣笑道。
“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打過的他?”
劉成慶有些懷疑的看了一眼她的細胳膊細腿,可能是長期吃不好的原因,之前的她看着很瘦,也就是這段時間長了點肉,看着更有靈氣了些。
尤欣眉飛色舞的道:“舅舅你别不信,下次遇見張坤,我還能揍得他滿地找牙。”
本來有些凝重的氣氛,輕輕松松的就被幾句話給化解了。
“有舅舅在,哪裡用得着你動手。”
他這話一說出來,尤欣隻感覺心裡滿滿的。
接下來的幾天,她每天都帶不同的人上山去識别草藥。
教人認識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草藥,像柴胡、白芷、鬼針草這樣的,一些難找的草藥她也沒有講。
因為這事兒,劉成慶的家裡還收了不少戶人家送的一點心意。
有些送的花生,有些送了兩條河裡釣的魚,還有的送了一些米面,可以說他們家裡門庭若市,與鄰裡鄰居的關系也親近了不少。
這是尤欣帶人上山的最後一天,明天她就要去學校了。
可能是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大早的,院子裡就聚集了好幾戶人家,都在等着跟她一起上山。
尤欣也背着一個小背簍,戴着一頂外婆親手編織的草帽,正準備出發時,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他們這個隊伍人不多,也就十來個人,但是這人……
“王嬸。”
剛剛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可仔細一看,還真是王玉秋。
自從上次趕集在路上看到她和蘇鵬後,後面就再沒見過她了,沒想到她今天竟然還會主動過來,真是稀罕。
本來都準備出發了,聽到她這一聲喊,衆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遮的嚴實的王玉秋身上。
王玉秋穿着一身樸素的衣服褲子,還帶着一頂大大的草帽,遮住了大半邊的臉,之前過來時,還真沒人注意到她。
主要還是也沒人想着,她都和劉成慶離婚了,還會回來讓尤欣教她認草藥。
注意到了周圍那些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王玉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尤欣的這聲王嬸,讓她心頭有些不是滋味。
見她似是有些難堪,尤欣也不再看她,邁着步子朝山上而去。
隊伍的後面,秀林嬸走在王玉秋的身邊,忽然問道:“玉秋,蘇鵬有的是錢,怎麼還讓你過來挖草藥?”
在這整個村子裡,家庭條件最好就是蘇鵬了,之前他們倆的結婚酒還辦得熱熱鬧鬧的,村裡不少女人都羨慕。
可現在看着,怎麼感覺不是那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