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豪華轎車在街道飛馳而過。
車内氣氛倒是安靜。
尤欣看了眼前面面色略有些凝重的易修,問道:“病人病發時是個什麼情況?”
“我們一家人吃過飯,奶奶說出去消消食,結果她剛走到門口,忽然倒地不起,叫她也完全沒有反應。”
後者的語氣很是沉悶。
老人家本來不在帝都,也就是趁着過年接過來小住了一段時間。
結果這一住,還鬧出來這麼大個事。
“她以前有沒有得過什麼病?”
“倒是有過高皿壓,其他的不太清楚。”
聽到這個回答,尤欣心裡瞬間聯想起了許多的病症。
不過在沒有見到病人前,她也沒有明說什麼。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一座複式洋房前。
現在天黑了,看不清這座洋房的具體面貌,但這裡的環境清幽靜谧,也是個好地方。
尤欣剛進門,就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有些沉悶。
大廳中間的沙發上坐着一位約摸五六十歲的男人,他頭發略有些花白,手指間夾着一支煙,整個面前煙霧缭繞,他那張略有些滄桑的臉像是還有一些發愁。
聽聞腳步聲,易永康擡頭朝門口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易修身側的女孩。
看到人來了,他随手将煙掐滅,站起身說道:“尤醫生,勞煩你這大半夜跑一趟,實在是我母親情況不太好,需要你幫忙看一看。”
他的态度比較謙遜,和當初他妻子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别。
尤欣點了點頭,直接問道:“病人在哪裡?”
“就在樓上,跟我來。”
易修父親邁着步子就往樓上走去。
他們兩人緊跟其上。
二樓燈火通明,歐式的裝修風格一覽無遺。
他們進了旁邊一個偏房,剛進門,尤欣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邊的易修母親。
對于這個女人,她可謂是記憶猶深,特别是當初拿出一張銀行卡丢給她的情形。
這女人喜歡打扮,即便是在屋子裡也穿着貂皮大衣,無不透露着貴婦風範。
尤欣掃了她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到了床上的老人臉上。
這老人看着七八十歲的樣子,頭發白蒼蒼的,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身體狀态還不錯,不像大部分老人那麼幹瘦。
隻是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
尤欣一進來,屋子裡的易母就已經注意到了她。
不過想起上次的尴尬,倒也沒有主動打招呼。
好在尤欣也不想同她說話,走到床邊替老人家把了把脈,又翻看了一下舌苔。
這老人家的脈沉細,舌苔略有些發紅。
除此以外,她發覺這老人家的臉色好似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感覺。
她皺了皺眉,又看了看她的瞳孔。
旋即,尤欣回頭看着一直守在旁邊的易母問道:“今晚老太太是受過什麼刺激?”
“你别胡說,老太太在這吃香的喝辣的,誰能給她刺激受?”
易母想都沒想就反駁了她。
瞧到她這反應,尤欣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聲音卻是淡淡的傳了過來。
“我看老太太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加上她本身身子骨不太好,又患有高皿壓,才得了腦溢皿。”
“你說我母親是得了腦溢皿?”易永康聽到了關鍵詞,急忙上前兩步,滿臉急色。
尤欣點了點頭。
“現在想讓老太太醒來,我需要一副銀針。”
她的銀針在空間裡,今天出來又是空着手,現在若是憑空來銀針出來,實在是不妥。
隻是她這話才剛說出來,立即遭到了反駁。
“你自己是個醫生,這些東西難道你不應該提前備着嗎?到了我們這裡來就會伸手要,這些東西我們怎麼會備着。”
易母有些不太高興,許是剛剛尤欣說的話讓她有些不痛快,現在也不樂意的抱怨了兩句。
“我在外面吃飯,你兒子就把我帶了過來,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完,更何況,你見過誰去外面吃飯還帶銀針?我是需要試毒還是怎麼的?”
尤欣從來就不是任人拿捏的主。
别人敬她一尺,她敬别人一丈。
别人欺她一尺,那就别怪她還人一丈了。
被她這麼一嗆聲,易母直接别過了臉。
她還是喜歡不起來這個小丫頭。
明明年紀尚小,說話卻那麼犀利。
僅憑自己有了幾分本事,就可以吆五喝六,算什麼玩意兒?
易永康沉着一張臉,他瞪了自己妻子一眼,又對易修說道:“你趕緊去附近買一副銀針,要快。”
易修嗯了一聲,邁着步子就往樓下走。
易母不高興的坐在一邊,卻不再吭氣。
自從她兒子被抱有病之後,她一直都是悶在家裡的,也很少和那些豪門貴婦出去聚過。
她怕那些貴婦奚落她,也怕别人想要從她這裡打聽一些一手消息,再販賣出去。
她性格雖是再潑辣,但也不會給自己兒子添堵。
可能就是在家裡悶的時間太久了的原因,更是有些心浮氣躁,就算知道尤欣是治療她兒子的醫生,也沒有給什麼好臉。
尤欣也沒有閑着,她問易永康要了紙和筆,當即就這老人家的身體情況寫了藥方出來。
“這藥每天都需要吃三次,還有,如果條件允許,找個醫生過來針灸,每天針灸一次,連續一個月,這病幾乎就徹底痊愈了。”
她将藥方随手遞了過去。
後者接過看了看,視線第一眼,便是落在了她那行雲流暢的字體上。
這字迹很漂亮,有一種欣賞藝術感的舒暢感。
“你是練過書法的?”
易永康閑來無事就喜歡鑽研這些藝術,現在看這丫頭年紀輕輕,筆力卻像是頗為老道,不由得有些好奇。
易母一看自己丈夫這好奇的表情,心裡很是不快。
她知道自己丈夫的性子,看到好的作品,會毫不吝啬的誇贊。
可這對象一換成尤欣,她心裡怎麼想都不舒服。
“一個十幾歲丫頭寫的字,難不成你還想誇上兩句?”
對她這針鋒相對的态度,易永康心裡有些窩火。
他表情一闆,厲聲道。
“十幾歲又怎麼了?就連易修想要達到這個程度,都需要再練上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