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義安坐原位,絲毫沒有打算起身的意思,随後他拿起桌上的那份文件,打開一看,跟着就見他微微愣了一下,臉上隐隐現出一抹不解之色,道:“這不是前陣子從貴國越獄潛逃的王龍和張虎嗎?怎麼,諸位大駕光臨,是不是要我們幫你們逮捕這兩個犯人?”
“一個小時前,我們接到了一個舉報電話,說這兩個人已經被一個華夏人殺害。你不用懷疑這個舉報電話的真實性,因為我們已經根據電話提供的線報,找到了第一案發現場,并挖出了王龍和張虎的屍體。”羅賓漢俯視着洪義,言語铿锵有力,以那很是标準的中文,加上命令的口氣道:“洪部長,你身為武力戰警的最高統帥,卻沒有作為,如今我們的人在華夏境内遇害,你難辭其咎。另外,請你立即發張逮捕令,我們要将殺害王龍和張虎的兇手繩之以法。”
的确,王龍和張虎雖然是華夏人,可他們卻是米國籍,也就是米國人,所以就算他們身負重罪,那也要由米國的法律來制裁,除此之外,誰也沒權利肆意的懲罰他們,這是國際慣例,任何人或國家都無法改變。但是,如今他們卻死在了華夏境内,對方自然不會甘願,認為這樣有失顔面,因此,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将兇手逮捕歸案,以示國威。
“笑話,這兩個敗類都是頭号通緝犯,曾經他們還殘害了我兩名最得意的部下,他們算是死有餘辜。何況,他們偷渡到華夏的領土,更是罪加一等,任何一名華夏人,都有義務将他們擊斃。既然他們已死,我隻能負責銷案,不會幫你們抓捕見義勇為的英雄。你們要怪,就隻能怪你們自己監管不力,輕易讓他們越獄逃脫。”洪義詞嚴理正,差些沒引起在座衆人的掌聲。
“他們是該死,但他們不應該死在華夏的領土上。實話和你說了吧,今天你必須逮捕殺害他們的元兇,不然我們不會善罷甘休。”這話說完,羅賓漢又從公事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再次扔在了洪義的面前。
洪義依然安坐不起,随手拿起那份文件,跟着打開一看,頓時臉色一變,當即站了起來,道:“這是安理會授權的執行文件!你們……”
“洪部長,我想就算你的權利再大,你也不可能違抗安理會下達的指令吧?”羅賓漢得意洋洋的道。
羅賓漢說的沒錯,即便洪義的權利再大,他也無法違抗安理會下達的命令,因為他這個部長,正是安理會任命的,如果他要是拒不執行,那麼他就會被革職,之後,依然會有人去執行這項命令。
“隻是死了兩個罪有應得的犯人而已,你們用得着這樣勞師動衆的嗎?”洪義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而且氣勢大減,不比先前。不過有安理會撐腰,又有如山一般的鐵令在手,他也着實比較為難。
“他們是罪有應得,他們是該死。但我說過了,他們是米國人,無論如何,他們也要由我們米國的法律來制裁。如今有人在華夏境内殺了他們,這就是蔑視我們,蔑視我們國家的法律。事情雖小,影響重大,洪部長你應該明白這一點。事已至此,就請你執行吧,我要求立刻逮捕兇手歸案。”羅賓漢不依不饒,明顯有備而來,勢在必行。
“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有人殺害了他們,我倒想知道,這個殺害他們的兇手是誰?”洪義出聲問道。事實上,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殺了王龍和張虎之人,其實就是楚凡,這也是不争的事實。但是要洪義逮捕楚凡,這的确有點困難,畢竟他是對付四聖堂的關鍵人物。
“根據線報,兇手是一個名叫楚凡的武力者,正巧,這個人就在該市的平奇高校上學。洪部長,該做的我們都已經代勞了,下面你是不是也該行動了?”羅賓漢嘴角挂笑,白皙的臉上充滿了得意,然而他似乎對這件事情非常了解,好像親眼目睹楚凡就是殺害王龍和張虎的兇手一般。
洪義啞然,再也沒有開口争辯,既然這幫米國大使掌握了充足的證據,那麼就算自己說什麼都沒用,隻能照他們的意思執行,下令逮捕楚凡歸案。話說自己親手逮捕楚凡,這要比他落在别人的手上強。
可是很奇怪,從始至終,洪義并未向這幫米國大使說明,楚凡就是武神,而武神則是對付‘四聖堂’的關鍵人物。
假如洪義若是告訴這幫米國大使真相,那麼對方定會避虛就實,因為比起鏟除‘四聖堂’,王龍和張虎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要知道,‘四聖堂’的人已經連續暗殺了米國政府的多名高官,要是武神能夠幫武力戰警鏟除‘四聖堂’這個危害世界的禍害,米國政府絕不會為了張虎和王龍這兩條賤命為難武神,而武神,便是楚凡……
市人民醫院,此時劉貞淑已經被轉到了特護病房,剛才醫生給她打了一針強效止痛藥,又給她打了一針安定,讓她無痛無苦的睡了過去。
法倫一直在旁照看,始終寸步不離,同時她也對楚凡擔心不已,突然遭遇如此重大的打擊,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住,又能不能挺得過來?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法倫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總部打來的,趕忙接聽,可還不等她開口,隻聽電話另一頭,洪義率先問道:“楚凡在哪?”
“部長!”蓦地聽到洪義的聲音,法倫眉頭一挑,不禁愣了一下,瞬息之間,她心裡竟是沒由來的冒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好像要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沉默片刻,她鼓起勇氣,問道:“楚凡目前不在我身邊,請問部長,您找他有什麼事?”
“他去哪了?”洪義沒有回答法倫的問題,而是追問道。不過法倫感覺他的聲音特别肅穆,也非常的冰冷,其中還帶着點急迫。
“部長,您有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回頭我幫您轉達給楚凡就是。”法倫好奇心大起,總想知道洪義為什麼要急着找楚凡。
不料,電話另一頭,洪義像是發了飙似的,突然揚聲喝道:“快告訴我,他去哪了?這是命令,萬一你耽誤了大事,你負不起這個責任!”
一聽這話,法倫心中猛地一顫,仿佛是被洪義那股無形的壓迫感所折服,再加上出于服從上級命令的本能,法倫再不敢猶遲,當即脫口道:“他去了平奇高校。部長……”
“嘟嘟嘟……”tqR1
法倫話未說完,洪義已經挂上了電話。
呆呆的看着手機屏幕,法倫倍感奇怪,不由心下暗忖,照理說,目前洪部長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楚凡能夠盡快公開身份,引四聖堂的人現身,再将他們剿滅。然而,自己之前已經向洪部長彙報了楚凡的情況,洪部長也知道他的母親命不久矣,所以就算再怎麼着急破案,那也要給楚凡一點時間,讓他陪母親走完最後一程吧?
百善孝為先,洪部長不會不懂這個亘古不變的道理。眼下楚凡母親大限将至,無論如何他都應該會給楚凡一點時間,讓他極盡孝道,陪母親度過餘生。可是,洪部長這麼着急的找楚凡,到底是為了什麼?
法倫雖是滿心疑惑,卻是百思不解。
下一秒,她又恍然一怔,口裡喃喃:“奇怪,楚凡臨走之前,并沒有告訴我說他要去哪,我怎麼會鬼使神差的告訴洪部長,他去了平奇高校呢?糟了!”
的确,楚凡臨走之前,根本沒有告訴法倫他要去哪,法倫剛才告訴洪義,說楚凡去了平奇高校,完全是出于她下意識的回答。
然而,如果楚凡真是去了平奇高校,那麼他無疑是去找徐老太了,萬一洪義也去平奇高校找楚凡,那他肯定會和仁伯打個照面。要知道,即使洪義不知道徐老太乃是四聖堂的人,那他也會認識仁伯,并且洪義一直視仁伯為警界的恥辱,可謂對仁伯積憤甚深,所以萬一他們見了面,就很有可能會打起來,若真這般,那可就糟了。
一念及此,法倫立馬撥打了楚凡的電話,想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去了平奇高校,如果是,法倫就要叮囑他一番,千萬不能讓洪部長和仁伯見面。對法倫而言,他們一個是有恩于自己的師傅,一個是細心栽培自己的上級,故此法倫絕不希望他們兩人會大打出手。
無奈楚凡早已關了機,法倫根本聯系不上他。
迫不得已,她又企圖打給洪義,告訴他自己剛才說錯了話,楚凡并沒有去平奇高校。誰想到,洪義也關了機,還吩咐了總部的接線員說,不管是誰找他,一概不聽不理,顯得很是神秘。
“不行,我一定要在洪部長沒有到達之前,率先趕到平奇高校。”心想至此,法倫也顧不得許多,隻能拜托護士幫自己好好照看劉貞淑,之後她便飛奔而去,目的地,自然是平奇高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