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柳筱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喬子畫他們會看不起忘平公主。因為别人或許不知道忘平公主的真實身份,但藥劑殿的人肯定知道,所以才不會尊重她。
“隻不過,為什麼魔君要那麼做呢?”柳筱忍不住将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這個很簡單。”蕭卻答道,“魔君是魔族的君主,自然不能沒有後代,所以她需要一個虛假的女兒,賭注外面很多人的嘴。”
“所以說,魔君本人這輩子都沒有結婚生子?”柳筱訝異地說道。
“很可能是,不然也不會這麼做。”蕭卻淡淡道。
柳筱和蕭卻兩個人正讨論着忘平公主的事情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就已經黑透了。
兩人停止了交談,服下隐身丹,迅速地躍進了夜幕之中。
來到昨天晚上找到月芷的小房間,柳筱抱出小青龍,用龍語低聲問道:“小青龍,月芷還在裡面嗎?”
小青龍探了探龍鼻子,用不利落的龍語答道:“粗來了……粗來……”
“月芷要出來了。”柳筱立馬翻譯道,“小心一點。”
柳筱和蕭卻兩個人屏住了呼吸,匍匐在一旁的屋檐之中,靜靜等待着。
片刻之後,小屋的門打開了,一個窈窕的黑影閃了出來。
是月芷。
月芷一出來便朝着皇宮最中心躍去,柳筱和蕭卻緊随其後。
很開,他們就來到了魔族皇宮的正殿之前。
“她是來找魔君的嗎?”看見月芷閃身進了正殿,柳筱不由露出激動的神色,“可是這正殿我們也來過好多次,為什麼從來沒有看見過魔君的影子。”
“或許是有什麼特别的機關,我們不知道。”蕭卻低聲答了一句,就示意柳筱和他一齊進去。
魔族皇宮的正殿很大,裝修得十分豪華氣派,但卻一片死寂,絲毫沒有生氣。
隻見無數闆着面孔的宮女、太監在屋裡走動,整個大殿裡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月芷一進入正殿之後,便不再潛行,而是光明正大地走動。
四周的那些太監、宮女顯然都認識月芷,看見她便低頭行禮。
一直走到正殿的深處,月芷身形又一閃,就閃入了一個偏殿的房間之内。
柳筱和蕭卻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趁着房間門還沒有完全合上的時候,也跟着側身閃了進去。
月芷進入的這個房間,看上去有點像一個書房,擺着好幾個巨大的書架,書桌上點着一個油燈,火光搖曳。
隻見月芷走到書桌前,蓦地按住油燈,朝左扭動起來。
那個油燈顯然是一個機關,被月芷轉動之後,一旁的書櫃裡突然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音。
隻見最旁邊靠着牆的書架突然朝旁邊開始移動,露出了暑假背後的一個黑漆漆的圓洞。
看見那個黑洞的刹那,隐着身的柳筱眼色一沉。
這個黑洞四周有極其強大的結界,裡面的任何聲音、氣息和靈力都不會外洩。
如果魔君一直都躲在裡面的話,那也難怪她的靈眼和小青龍從來都沒有感知到過。
柳筱這思索着的時候,月芷已經朝着那個門走去。
柳筱迅速地拿出一顆可以藏匿靈力氣息的丹藥,自己拿一顆,分給蕭卻一顆。
兩個人吞下丹藥之後,才繼續追着月芷進去。
跟着月芷進入黑洞,柳筱他們很快就進入了一個朝下的樓梯。
樓梯的旁邊點着火把,一路向下。
柳筱原以為這通道的盡頭應該是一個密室之類的,可她馬上就發現她錯了。
這個通道的盡頭,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地宮!
柳筱用靈眼看去,就發現這個地宮至少和魔族皇宮一樣大,結構也非常相似,幾乎可以說是地面上魔族皇宮的一個鏡像城!
月芷顯然對這個地宮非常熟悉,隻見她一路左拐右拐,最終走到了一個高大的宮殿面前。
眼前的宮殿位處地宮的中心,應該是相當于正殿的存在。
正殿前面站着兩個死氣沉沉的男人,看見月芷,左邊的那個男人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魔君在等你。”
聽到這句話,月芷的身體微微一顫抖。
但她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就朝着正殿裡走去。
柳筱和蕭卻依舊悄無聲息地跟着。
正殿裡一片空蕩。
如此大的殿堂,卻沒有任何的修飾,灰黑色的大理石盡頭,隻有一塊巨大的床,床上正盤坐一個閉目養神的女人。
那個女人穿着黑色的長裙,裙擺落在床邊的地上,宛若一直黑色的天鵝。
這個女人,自然就是柳筱白日所見到的魔君了。
月芷進殿之後,也不敢打擾魔君靜休,便靜靜地站在殿裡等候。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床上的魔君終于睜開了眼睛。
一雙妖娆而又冰冷的鳳眼,落在面前的月芷身上的時候,月芷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月芷,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魔君徐徐開口道,聲音在空蕩蕩的大廳之中回響。
聽到這話,月芷的臉色微微一白。
隻見她咬了咬牙,撲咚一聲跪下了。
“我擅自給前任忘平公主毀人容貌的丹藥,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還請魔君賜罪!”月芷低着頭說道。
看見月芷這個主動認錯的模樣,藏匿在一旁的柳筱不由挑了挑眉。
月芷向來高冷自傲,哪怕是對自己的母親南月國女王都不見得多恭敬,怎麼在魔君面前就如此乖巧?
聽到月芷的話,魔君冷笑一聲。
“我知道你恨柳筱,迫不及待地想要毀了她。可是我告訴你,你這種上不了台面的小伎倆,根本動不到她分毫。”
聽到魔君的話,月芷不由露出不甘心的神色。
“魔君,這次是忘平公主這個蠢貨辦錯了事,不然柳筱一定會中招!”
看見月芷自信滿滿的樣子,魔君毫不給面子地大笑起來。
“月芷啊月芷,就算你真的将那毀容丹送到了柳筱手裡,她也絕對不會中計。”笑完之後,魔君緩緩開口道。
“怎麼可能?柳筱不過是個特等資深藥劑師,這毒丹是超等丹藥,她肯定發現不了問題!”
“呵。”聽到月芷這番話,魔君又冷笑起來,“誰跟你說過,柳筱隻是特等資深藥劑師了?”
月芷臉色頓時大變。
“怎麼可能!她才剛剛成為特等藥劑師沒多久,怎麼會……”
“柳筱進宮前在樞島參加藥劑師選舉,打敗了一位超等藥劑師,才順利當選宮廷禦用藥劑師。”魔君慢條斯理地說道,嘴角噙着一抹奇特的微笑,“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被她打敗的那名超等藥劑師,也來自夢澤大陸。”
轟!
魔君的話宛若一個炸彈,讓月芷整個人幾乎站不穩,險些摔倒!
夢澤大陸的超等藥劑師,有且隻有一個!
岑婆婆!
很顯然,月芷并不知道岑長老來魔域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和柳筱的比試,更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岑婆婆呢?岑婆婆現在在哪裡?”月芷現在已經懶得去管柳筱如何升級成為超等藥劑師了,她心心念念的隻有岑婆婆的安危。
“柳筱打敗她之後,廢了她所有的靈力,她老人家不堪受辱,便服毒自盡了。”魔君雲淡風輕地答道。
這下子,月芷的臉色一片慘白!
服毒自盡!
她和月瑚最敬愛的岑婆婆,竟然自盡了!
一想到岑婆婆慈祥的面容,月芷隻覺得一直壓抑在自己心裡的一片黑暗,爆炸開來!
身體劇烈地顫抖着,她心裡的恨到達了新的高峰!
柳筱,柳筱,你一而再再而三害死我至親之人,我月芷哪怕付出所有,也定要報仇雪恨!
刹那間,隻見月芷身邊的紅光閃起,一股戾氣迸發。
暗處的柳筱感受到月芷身邊的靈壓波動,不由臉色一變。
很顯然,岑長老的死訊,激發了月芷的魔化程度。
随着魔化的加深,她的靈力也得到質的飛越。
此時她身邊的靈壓,俨然已經是武靈初期!
柳筱暗自心驚。
看來魔化對人修為的提升真的很大,月芷魔化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竟然就已經到達了武靈初期的修為。
月芷在原地雙手握拳,憤怒了好久,身邊的靈壓才慢慢平複下來。
當她恢複平靜的時候,她眼裡的暗紅色,已經濃郁了不少。
看見月芷如此,魔君嘴角突然閃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月芷,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好受,所以今天我開恩,恩準你之前的請求。”魔君緩緩開口道。
“之前的請求?”月芷先是一愣,但片刻之後馬上反應過來,眼睛頓時發亮,激動地問道,“魔君陛下,您是同意我去見白易寒?”
聽到這話,一旁的柳筱不由豎起了耳朵。
果然,白易寒在魔君手裡!
“不錯。”魔君低聲道,“他被關在最南邊的冷宮之中,拿我的玉牌,他們便會放你進去。”
魔君說着,就随手一揚,一塊精美的漢白玉牌從她手中飛出,落進了月芷的手中。
緊緊握住手裡冰冷的玉牌,月芷整個人欣喜若狂。
“多謝魔君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