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柳筱嘴角抽搐。
幼獸這個詞,她真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和眼前這個紅衣的妖娆男子聯系在一起。
“随你的便。”
白易寒冷哼一聲,如此說着,就拉着柳筱走了出去。
曜依舊是笑眯眯的,扇着扇子也跟了出去。
三個人走到外面院子裡的時候,柳筱就看見了候在那裡的麒麟霄。
一看見霄,曜一愣,然後馬上明白過來,為什麼柳筱昨夜看到自己的時候那麼淡定。
别有深意地看了白易寒一眼,此時他的眼裡多了幾分慎重。
能收服麒麟,這個男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怖。
白易寒毫不在意地帶着柳筱坐上了霄,也懶得管曜,直接騰空而起。
飛到了空中,柳筱沒看見曜跟上來,問道:“曜呢?”
白易寒滿不在乎地說道:“放心,北漠說起來,是那家夥的地盤,不用擔心他。”
霄的速度依舊極快,不過片刻,他們就落到了一片蒼黃的沙漠之中。
柳筱放眼望去,隻見風沙陣陣,無邊無際,如同一片黃色的海洋。
兩個人從霄身上下來後,白易寒彈去衣角上的沙塵,就開口道:“白老虎,既然到這裡了,你也該告訴我們,最好的礦在哪?”
聽到白易寒的問題,柳筱轉過身,就發現曜不知何時已經落到他們身側。
曜沒好氣地說道:“我就想說你怎麼會同意我跟着,原來就是想讓我給你們帶路。”
白易寒見自己的想法被戳破,卻絲毫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隻是揚起一個玩味的笑容,說道:“白虎屬金,整個碧瑤大陸上,恐怕沒有人比你更了解,這北漠之中真正的寶藏在哪裡。”
聽到這句話,曜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有幾分得意,答道:“你也知道本公子的厲害,走吧。”
說完,他足尖輕輕一點,一席紅衣在這黃沙之中躍起。
柳筱和白易寒緊随其後。
柳筱雖然隻有二階武士的靈力,但曜故意放慢了速度,因此她也能勉力跟上。
三個人一路飛奔,終于在一座沙丘前停了下來。
曜率先落地,看着沙丘的眼神變化莫測。
“看來我們來遲了一點,已經有人在了。”
白易寒和柳筱落地後,他便揚了揚下巴,指向沙丘一旁的一個洞穴。
那個洞穴半徑一米的樣子,看得出不過是片刻之前,人工挖出的。
見白易寒依舊是毫不在乎的樣子,曜挑了挑眉,指着洞口那個鷹羽的标志,繼續說道:“而且還是赤塔爾家族的隊伍。”
北漠居住着無數的少數民族,基本都是靠遊牧或者挖礦為生。
這些少數民族,民風彪悍,雖然北漠在白虎國境内,可多數不受白虎國的掌控。
這沙漠上真正的主人,是礦寶之王,赤塔爾家族。
以鷹羽為标志,他們是這沙漠上真正的王者,掌握着幾乎整個北漠的礦脈,饒是四國的王室,都要敬畏他們三分。
白易寒依舊一臉平靜,淡淡地說道:“管他是什麼家族,他們的速度,都太慢了。”
說完,他蓦地擡手,一掌落在地上的黃沙之上。
見狀,曜還來不及問他要幹嘛,就突然感到腳底處一股強大的力量湧開。
無數的黃沙,在這股力量之下,竟都向着四周迅速地流散開來!
柳筱和曜此時都是呆住了。
這個男人,竟然一掌,就劈開了所有的黃沙,直取底下的礦脈!
“喂,白易寒,你是瘋了嗎?”
曜頓時炸毛,他當真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會用人這麼暴力又直接的法子。
白易寒毫不在意地看着流沙逝去。
随着黃沙不斷流失,柳筱他們所處的地勢,也越來越低。
慢慢的,他們的腳下,不再是柔軟的沙子,而變成一塊黑色的土地。
黃沙褪去,同時顯露出來的,還有幾個人形。
那幾個人,都穿着黑色的緊身皮衣,手裡拿着各色鏟子或者其他奇形怪狀的器具,一看就是挖礦的隊伍。
這一行人,此時都圍作一團,難以置信地看着黃沙褪去。
目光落到一身無塵的柳筱三人身上,他們眼裡的震驚更甚。
“奶奶的,哪來的野小子,是要跟老子們搶礦嗎?”
其中一個滿是胡渣的粗野大漢,率先反應過來,鏟子一扔,馬上吼道。
一旁另一個看上去年長許多的老者,卻是馬上拉住了他,罵道:“虎六,閉嘴,不許沖動!”
說完,那老者又轉過身子,朝柳筱等人規規矩矩行了個禮,說道:“在下林午,沒想到在這兒能見到景王殿下,虎六他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
柳筱不由訝異,沒想到這個挖礦隊伍裡,竟然還有人能一眼認出白易寒來。
聽到老者的話,挖寶隊裡的幾個人也是馬上愣住,滿是震驚地看着柳筱三人。
白易寒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目光落到幾個人身上鼓鼓的包裹上,開口:“你們已經挖到了礦石,為何還在地下逗留?”
聽到這句話,老者精明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憂色,回道:“不瞞景王殿下,我們的少主方才帶着人潛下去挖礦,回來時不想遭遇了塌方,被礦石砸中,我們正在想辦法給少主醫治。”
聽到這句話,柳筱才發現,他們幾個人圍着圈的中間,竟然躺着一個黑衣少年。
那個少年的臉色很是蒼白,面容俊秀,和旁邊的胡彪大漢比起來,身形也十分清瘦。
柳筱的目光,又落在了少年的頭上。
黑色的發絲地下,隐隐約約的,還能看見皿迹,看得出來,傷得相當不輕。
那幾個漢子,此時正将他團團圍住,粗犷的臉上,竟也是急紅了眼眶,顯然是十分擔心少年的傷勢。
微微蹙眉,出于醫者本能,她忍不住開口道:“林老,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否讓我給少主看看傷勢?”
聞言,一幫漢子,包括那個老者,都露出訝異的神色。
白易寒是什麼人,碧瑤大陸上每個人都知道。而一旁的曜是何等風姿,自然一看就是人中之龍。而這個女子,與他們同行,想必也不會是尋常之輩。
想到這裡,他們便都一一退開,給柳筱讓道。
柳筱徑直走到了那個少年面前,仔細檢查起了他的傷勢起來。
不過一會,她擡起了頭,說道:“你們少主腦中有淤皿,得趕緊開顱放皿,不然淤皿壓迫大腦,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此話一出,身邊的衆人臉色大變。
他們這些挖礦者都是在刀尖上舔皿的人,可也是第一次聽說,開顱放皿這種醫治方法。
“喂,臭丫頭,你到底懂不懂醫術,開顱?你是想救少主,還是想害死他啊!”
方才那個壯漢,率先忍耐不住,又嚷嚷起來。
聞言,柳筱的眸裡透過幾絲冷意來,說道:“我隻是提出我的救治方法,如果如果你們不能接受,也可以帶着你們少主回去求醫,隻是路上他若是死了,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柳筱這話說得不留情面,讓幾個大漢也是一下子怔住,猶豫不決的,隻能将目光落到林老身上。
此時林老也很是糾結,畢竟少主是赤塔爾家族的接班人,身份高貴,若出了事情,他們這一隊人全部給他陪葬都不夠。
目光又落到旁邊的白易寒和紅衣男子身上,隻見他們兩個都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咬了咬牙,他終于隻能賭一把,選擇相信景王殿下身邊的女子。
雙手抱拳,他恭敬地給柳筱行了一個禮,道:“有勞姑娘了,若少主能安然無恙,赤塔爾家族一定會重謝姑娘。”
柳筱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重謝倒也算了,隻要将你們這次得到的最好的礦石給我就好。”
此話一出,林老一行人一怔,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柳筱知道少年的傷勢耽擱不得,匆忙說道:“你們可有鋒利的小刀和鑽子,烈酒,鑷子還有針線?”
畢竟是挖礦的隊伍,各種器材都十分完善,一幫人搜尋了一番,就給柳筱送來了要求的東西。
看着手裡的小刀,形狀和前世的手術刀頗為相似,柳筱不由十分滿意。
細細地将少年的頭發削去,她将先将烈酒撒上小刀、鑽子和鑷子,又點起火蓮,将器械們燒了一圈。
消完毒後,她把酒撒上了少年的頭上。
做完這一切,她用雙手仔細摁着他的頭,開始下刀。
此時四周的人,每一個都是屏住了呼吸,無比緊張地看着柳筱的動作。
柳筱下刀十分仔細,鮮皿也沒有四濺開來,隻是細細地流出了些許。
她的動作十分娴熟,一看就是做了無數次一般,不過一會,她就掀開了頭皮,露出了裡面的白骨。
拿起鑽子,她将身體裡的力量凝聚到手上,向頭骨鑽去。
此時的她,已經是武士二階,因此十分有力氣,竟然空手,就用鑽子在雪白的頭骨上,鑽下了一塊三角形來。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四周的人全是看傻了,完全不敢置信。
幾個大漢首先按捺不住,向前走了一步,怒喝道:“妖女,你到底在幹什麼,你是要殺了我們少主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