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呵,你少在那兒給我裝傻,鄭容做的那些事情,你會不知道?”見駱冰否認,君臨海火氣更大。
“陛下,微臣早就說過,鄭容已經不在我的控制之中。”駱冰蹙眉道,“他現在是太子妃……”
“住口!”君臨海一掌拍在龍椅的把手上,怒吼道,“别将事情推給柳筱,這麼多年鄭容都是你的人,看着蕭家沒落他都沒有半點反應,怎麼可能突然就聽柳筱這個黃毛丫頭的話?”
聽見君臨海這已經下定結論的态度,駱冰知道自己解釋再多都是無益,隻能陰沉着臉不說話。
“而且柳筱雖然是罪臣之女,但她現在既然嫁給了轶兒,便是我們君家的媳婦,朕倒不信她會幫着外人來對君家!”君臨海又怒氣沖沖地補了一句。
很顯然,君臨海已經成功被岑貴妃洗腦,覺得柳筱的目的,不過是重振蕭家而已,并沒有半點要對付自己的意思。
聽到君臨海這話,駱冰臉色更冷,終于忍不住開口。
“陛下,恕我直言,太子妃恐怕不是真心實意地嫁給太子殿下的。”
君臨海聽到這話,身子一僵。
“陛下可曾想過,太子妃的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駱冰緩緩道,“微臣這幾天剛剛得到探子的來報,竟然得知,太子妃在來到雲淺大陸之前,和白易寒關系匪淺。”
“白易寒?”聽到這個有幾分熟悉的名字,君臨海愣住。
“陛下您忘了,我告訴過你,白易寒,就是君臨天和沫妃的孩子,微臣在魔域殺了的那個。”
一直以來,駱冰雖然知道柳筱和白易寒的關系,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君臨海,更沒有提過柳筱的這個孩子是白易寒的。
他之前一直不說,就是為了留一張底牌在手裡。
如今,他終于決定用這張底牌。
他相信,以君臨海對君臨天的忌憚,知道了柳筱和白易寒的這層關系,君臨海絕對不會留下柳筱的存在!
更不要說,柳筱的那個賤種了!
果然,君臨海聽了駱冰的話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他以前一直以為柳筱的那個孩子不過是别的大陸男人的野種,可他萬萬沒想到,那竟然是君臨天的孫子!
“陛下?”看着君臨海一直不說話,底下的駱冰忍不住主動開口試探道,“我們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将那個孩子給……”
“住口!”
不想,君臨海幾乎想都沒向,就直接朝着他吼了一句。
這下子,駱冰也不由呆了。
“這好歹是我們君家的孩子,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君臨海惡狠狠地說道。
聽到這話,駱冰一臉震驚。
君臨海,竟然要放過君臨天的孫子?
駱冰還來不及繼續震驚一會,君臨海就已經恢複了平靜。
“駱冰,你不用和朕說這些,你做的那些事情,朕還是會好好追究的。”君臨海冷冷說,“傳朕的旨意,将刑部尚書撤掉,讓太子君轶上任。”
這話一出,簡直如同當頭一棒,打懵了駱冰!
“陛下!”
他慌忙地想說什麼,可不想君臨海直接揮了揮袖子,不耐煩的說道,“退下吧,别讓朕看見你這張讓人心煩的臉!”
這話說道毫不留情面,駱冰臉色一僵。
“微臣告退。”
低頭恨恨地說了句,駱冰便離開了。
整個大殿之中,隻剩下君臨海和他身邊的太監。
“咳咳!咳咳……”
随着駱冰離開,君臨海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陛下!”
那太監慌了,趕緊上去給他順氣。
君臨海的臉色一片死灰。
“王順,你是不是心裡在奇怪,朕為什麼要放過君臨天的孫子?”一陣咳嗽過去,君臨海勉強開口道。
“小的不敢多想,但想來陛下那麼做自然有陛下的道理。”
“如果這個孩子,不過是個尋常孩子,我肯定是直接派人殺了,可這孩子,是七彩天賦的麟兒啊!”君臨海喃喃自語一般地說道,“有這個孩子在,朕的江山才會更加穩固!”
自從君小六的天賦測試之後,整個雲淺大陸都在說,雲神庇佑雲淺大陸,皇室才會降下這樣天賦絕倫的孩子來。
“呵,沒想到啊,十多年了,朕還是沒走出皇兄的陰影。”君臨海一雙迷惘的眼睛看着前方,有幾分恨恨地說道。
“陛下,思慮傷身啊……”大太監忙說道。
“傷身?這身子,自從十多年前被傷之後,就愈發的不行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更加不行了。”君臨海自嘲地說了一句,“看來,也是時候,讓轶兒開始接手一些事務了。”
想到這裡,君臨海正色道:“傳朕的旨意,将君黃旗的兵權,交給太子。”
聽到這話,那個大太監心裡也是一驚。
連軍權都轉手,看來陛下是真的覺得自己不行了?
“還有一件事情,今天關于皇長孫的真實身份,切不能洩露出去半個字。”君臨海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冷冷地看了那個太監一眼說道。
“陛下放心,老奴的這張嘴,一向嚴實得很。”那個大太監忙不疊說道,“隻不過,這件事情,太子妃自己知道,駱大人也知道,如果他們說出去了……”
經過這個太監的提醒,君臨海眼色一凜。
“柳筱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多嘴。至于那個駱冰,則真的是留不得了……”君臨海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殺意,緩緩道。
那個大太監聽到這句話,手指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看來這帝都,真的是要變天了。
另一邊,駱冰離開皇宮之後,馬上上了駱家的馬車。
馬車裡,一個黑衣女子等着他。
“主子,君臨海和您說了什麼?”那個女子畢恭畢敬地問道。
“呵,能說什麼,不過是威脅和侮辱,順便将刑部都從我手裡奪去了!”駱冰恨恨道。
那女子臉色微微一變。
“竟然連刑部都動手?這君臨海這幾年真是愈發過分了。”她不由蹙眉道。
聽見那女子的話,駱冰的臉色更加陰郁。
“主子,我們現在該怎麼做?”那個女子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傳我的話。”駱冰沉默了片刻,蓦地開口,“盯着前任太子君轍那裡,如果有動作,馬上告訴我。”
“是。”那個女子趕忙低頭應道,眼裡閃過一絲震驚。
主子這是終于準備有所動作了麼?
……
君臨海将刑部和君黃旗都交給太子君轶的事情,第二天就瘋傳遍了整個帝都。
白易寒此時還賴在蕭府不肯回重建的東宮,于是四大家族裡的貴族,都紛紛上蕭府的門道喜。
一時之間,原本蕭條了十多年的蕭府,人流又變得絡繹不絕。
柳筱和白易寒自然是懶得理會這種事情,便讓穆扶蘇和武老在外頭招呼着。
穆扶蘇和武老忙了整整一天,收了一院子的禮物,才終于腰酸背痛地送走了最後一批來送禮的人。
武老忙着下去清點禮物,而穆扶蘇則來到柳筱和白易寒的房裡,彙報自己今日得到的消息。
“扶蘇,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柳筱一邊玩着手裡的君小六,一邊朝着穆扶蘇笑眯眯的說了一句。
看着眼前柳筱和白易寒悠然自得的樣子,穆扶蘇不由有點怨念。
這什麼主子啊,竟然連見見客人這種事情都交給他做。
不過穆扶蘇也隻敢在心裡吐吐槽,面上還是乖乖地開始彙報方才得到的一個重大消息。
“大小姐,太子接手君黃旗和刑部的事情傳到了君轍的封地,君轍就有些按捺不住了。據探子來報,他已經開始準備兵馬。”
聽到這個消息,柳筱毫不意外。
君轍是一個野心極大的人,被廢一件事情,他肯定一直心懷怨恨。
眼睜睜地将原本要屬于自己的江山拱手讓人,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不要說君轍這個如此自負的人了。
所以柳筱一直相信,君轍一定會反。
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如今,君臨海一口氣将那麼多權利直接轉手給了白易寒,必然是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
君轍肯定也想到了這一層,既然如此,他怎麼還能坐得住?
“君轍就算有野心,肯定也不敢貿然出手,我猜他會找到自己的盟友。”柳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着,“那麼這個盟友一定會是……”
“駱家。”
柳筱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白易寒就随口地接了一句。
柳筱頓時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我也想到了,你幹嘛搶我的話!”
看着柳筱氣鼓鼓的笑臉,白易寒隻是寵溺地笑笑不說話。
“扶蘇。”柳筱懶得理會他,隻是對穆扶蘇道,“你多派點人手去駱家看看,君轍是不是有人去聯絡他。”
“是。”穆扶蘇趕緊退下了。
柳筱和白易寒猜的很準,不過幾日的功夫,穆扶蘇就又來報,說君轍派了人來找駱冰。
也不知道駱冰和那個君轍的人談了什麼,隻知道那人回到君轍的封地之後,君轍便更大膽地招兵買馬。
“看來駱冰是同意了。”柳筱若有所思地說道。
“大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應該阻止他們嗎?”穆扶蘇試探道。
“不。”不想柳筱幾乎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們不僅不要阻止君轍和駱冰,還要幫幫他們,保證君轍的軍隊能夠平安地到達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