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柳筱他們也走了過來。
蕭卻看到柳筱的刹那,不由愣住了片刻。
柳筱朝他微微一笑。
兩個人的互動落在一旁的鐘離暮眼裡,她臉色蓦地一沉。
粉色的身形一橫,她就擋在了兩個人中間。
頓時,柳筱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她現在的身份是男人,這個鐘離暮有必要吃醋嗎?
“蕭卻哥哥,你吃飯了嗎?”鐘離暮露出殺傷力滿分的笑容,對蕭卻開口道。
“沒有。”蕭卻淡淡答道,看見鐘離暮露出欣喜的神色,立馬又補了句,“但我不想和你吃。”
這麼直白的話語,讓鐘離暮整個臉色一白。
柳筱不由扶額。
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一定就是喜歡上蕭卻這個冰山,因為無論你再怎麼熱情似火,他都不會被融化。
她這個做妹妹的不由開始擔心,自己未來到底會不會有嫂子?
就在鐘離暮正苦思冥想别的話題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随着莺莺燕燕的歡笑聲。
一轉頭,隻見一個鵝黃色衣裙的少女,被人簇擁而來。
那個少女遠遠地看見了蕭卻,也驚喜地歡呼起來。
“蕭卻哥哥!”
看見那一抹鵝黃色的身影奔跑過來,柳筱嘴角抽搐。
她這個悶騷哥哥也真是有夠受歡迎的。
鐘離家的旁系和嫡系雖然算是親戚,但好幾代了,皿緣關系已經很淡了,因此存在不少旁系和旁系、旁系和嫡系之間的聯姻。
蕭卻在嫡系裡身份尊貴,模樣和實力又都是舉世無雙,也難怪這兩個大小姐芳心已許。
鐘離暮一看見那個鵝黃色衣服少女,臉色陰沉得都可以滴墨了。
“鐘離雪,就憑你也配叫蕭卻哥哥?”鐘離暮冷冷地說道,粉色的身影一晃,就擋在了蕭卻身前。
那個叫做鐘離雪的少女在看見鐘離暮的刹那,臉色頓時也難看起來。
“花蝴蝶,你在這裡幹什麼呢?難道勾引哪些不入流的男人也就算了,還妄想勾引蕭卻哥哥?我告訴你,門都沒有!”鐘離雪惡狠狠地說道。
“我沒門你就有門了?”鐘離暮絲毫不甘示弱,回罵道,“就你這長相,隻怕你勾引男人都沒人要!”
鐘離雪其實長得也算清秀可人,隻不過和鐘離暮比起來,自然是要遜色不少了。
“你!”鐘離雪氣得幾乎要噴火,“後天就是鐘離嫡女的選舉了,到時候我成了嫡女,我第一個要弄死的人就是你!”
“呵呵,那也請你當上再說,就你這天賦和水平,你就白日做夢吧!”
聽到這個對話,柳筱微微一愣。
原來這個鐘離雪,也是嫡女選舉的候選人。
據她所知,這次的嫡女候選人隻有兩個,左旁右旁各一個。既然鐘離暮是右旁培養的嫡女候選人,那左旁應該就是鐘離雪了。
“你這個外頭來的野雜種,我們走着瞧!”鐘離雪說不過鐘離暮,惡狠狠地甩下那麼一句話,就氣沖沖地走了。
“哼。”鐘離暮冷冷地看着她背影離開,迅速轉過頭,臉上又已經是可愛的笑容,“蕭卻哥哥,煩人的家夥走了,你繼續彈琴給暮兒聽好不好。”
蕭卻仿佛根本沒聽見她的話一樣,淡定地站起身,收起琴,開口道:“老祖宗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他頭都不回地離開,後頭的鐘離暮簡直都要哭了。
“咳咳,暮小姐,我們還要逛花園嗎?”柳筱聳了聳肩,無奈地開口道。
“逛個大頭鬼啊!”鐘離暮現在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想要勾引柳筱這件事情,怒吼一聲,就跺着腳走了。
對于鐘離暮态度的轉變,柳筱求之不得,便樂呵呵地跟在後面。
一路回到了院子裡,鐘離暮啪得踹開房門,頭都不回甩下一句:“柳嘯你進來,其他人在院子裡守着!”
聽見這個命令,柳筱欲哭無淚。
一旁的顔如是擠眉弄眼地低聲說道:“筱兒,我發現你女扮男裝的時候桃花都很不錯啊,怎麼樣,這大小姐不會成為朱雅馨第二吧?”
“别烏鴉嘴!”柳筱想起朱雅馨的事情就忍不住一哆嗦,“她喜歡的是蕭卻,勾引我不過是好玩。”
“柳嘯!本小姐叫你進來你還在磨蹭什麼!”
這時候,鐘離暮又是一陣怒吼,柳筱隻好苦着臉走了進去。
一走進鐘離暮的房間,她就傻眼了。
豪華寬敞的房間裡面,竟然滿地都是衣服,不是紅的就是粉的,鮮豔得幾乎都要亮瞎柳筱的狗眼。
不僅如此,衣服之上還散落着各種首飾、發飾和胭脂水粉,根本就沒人下腳的地方。
柳筱看着這淩亂的場面,頓時覺得好熟悉。
這簡直和曜的白洞一個德行啊!
這時候,空間挂墜裡的曜看到滿地的衣服首飾,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媽呀,富家小姐果然就是爽,好多好看的衣服,哎喲還有那個首飾,太好看了!啊,那個胭脂也是!顔色好美!”
聽到曜的嚷嚷,柳筱不由翻了個白眼。
這些花哨的東西哪裡好看了?她真想質疑曜和鐘離暮的審美。
這時候,鐘離暮正在銅鏡前,忙着試胭脂。
隻見她眼前至少有十個胭脂,她抹一個,看看鏡子,不滿意地皺起眉頭,毫不猶豫地丢到身後,再換下一個。
柳筱看得真是滿頭黑線。
試到第十個的時候,鐘離暮似乎終于滿意了,轉過頭來,對柳筱笑得千嬌百媚。
“怎麼樣,柳嘯,我美嗎?”
她柔聲說道,若是正常男子在這裡,恐怕已經要爆鼻皿了。
“美。”柳筱答道。
她說的是實話,可偏偏語氣太平淡,讓鐘離暮很不滿意。
她蓦地站起來,穿過無數的衣服和雜物,緩緩走到柳筱面前,輕聲開口道:“柳嘯,你真特别,所有的男人看到我都會投降,可隻有你,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不是除了我所有的男人。”柳筱糾正道,“蕭卻公子也不正眼看你。”
她說這話時沒想太多,可一說完,她就看見鐘離暮整張臉都綠了。
咳咳。
她是不是太耿直了?
“是啊,你說的沒錯。”所幸鐘離暮沒有發火,隻是眼裡閃過一絲不甘心和憤慨,“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和蕭卻哥哥都不喜歡我呢?難道是因為我不夠美嗎?”
聽到這話,柳筱微微蹙眉。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怎麼覺得鐘離暮對自己“美不美”這個問題,有些病态的偏執。
“你很美。”柳筱坦誠道,“隻是這個世界上,男女之間的事情,不是美就能夠解釋的。”
“不。”鐘離暮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就是要所有的男人都承認我美,哪怕你和蕭卻也不能例外!”
“我沒有不承認啊……”柳筱欲哭無淚,喊冤道。
“但你沒有被我吸引,這就不夠。”鐘離暮丢下這句話,就轉過了頭,不再理會柳筱,重新走到銅鏡面前,開始試眉筆。
鐘離暮在那兒化妝換衣服,足足折騰了一下午。
而苦逼的柳筱,就在旁邊幹站了一下午,機械地不停重複同樣幾句話。
“美,簡直美極了!”
“好看,真的太好看啦!”
“天哪,這個竟然更美更好看!不愧是暮小姐!”
傍晚的時候,鐘離暮終于大發慈悲地放過了她。
她踩着酸痛的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和顔如是他們吃了飯,梳洗一番後,便睡下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鐘離家嫡女選舉的前一天。
這一天,鐘離暮出門去拜見她的師傅,不需要家臣陪同,柳筱便樂得清閑,和羅叔請了假要出府。
她出府是要去見鐘離寒。
當初在離開鐘離别府的時候,她就寫了信告訴鐘離寒,她要去鐘離本家了。
鐘離寒後來差了人來回話,說他近日也在鐘離本家,叫她有空去找他送丹藥。
懷裡揣着丹藥,柳筱興高采烈地來到了鐘離家旁邊的一家酒樓裡。
一路走到最豪華的特等包廂裡,柳筱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鐘離寒。
“柳公子果然厲害,來夢澤大陸不過幾天,就已經成了鐘離家一等家臣。”鐘離寒示意柳筱坐下,淡淡地笑着道。
“謝謝寒爺誇獎。”柳筱沒心沒肺地回了一句,就将手裡的兩個瓷瓶放到了桌上,指着左邊的那個瓶子道,“這個月的十顆特等添靈丹,都在這個瓶子裡了。”
“那這個瓶子呢?”鐘離寒指了指右邊的那個瓶子,不解道。
“這是我送給寒爺的一個禮物。”柳筱笑得有幾分神秘,緩緩開口道,“這裡面是續骨散。”
雲淡風輕的“續骨散”三字從柳筱的薄唇裡吐出,眼前的鐘離寒頓時變了臉色!
抓着輪椅手柄的手因為用力過度而關節泛白,他平日裡沉穩的臉此時也因為激動而漲的通紅,開口時音調都在顫抖。
“你……你說什麼?續骨散?這裡面真的是續骨散?”
雖然柳筱之前就想過鐘離寒看到續骨三會很激動,但沒想到他會激動成這個樣子,隻好開口道:“這裡面是真的續骨散。”